“明德,快,这位师兄晕倒了,你先去将那人的绳子解开,待会我把师兄送到瑞安殿交由乐逸师兄医治,晚了说不定就要出事了。”
白弘靖见秋子夜晕倒后,连忙扔掉了手中的扫帚,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测试了一下对方的鼻息,确认秋子夜的呼吸还算顺畅,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后,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放松的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应该只是太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
而骆明德刚一解开曲江的绳子后,对方便当即拔出了口中被强行塞入的布团。
在简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下颚后,他也顾不上整理自己蓬乱的头发和破损的衣衫,气冲冲的要向门内走去。
“哎,这位居士,你别硬闯啊,有什么事让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说着,骆明德拉住了曲江的一只胳膊,怎么也不愿将这个看起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放进门去,可奈何曲江根本无意逗留,低着头便要向前走去。
“弘靖,你先来帮帮忙,不能把这个疯子放进去,否则到时思贤殿的师兄怪罪了下来,我们俩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刻骆明德胳膊绷的笔直,屁股也都快坐在了地上,可还是拉不住执意前行的曲江。
无奈之下,他也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开始大声呼喊了起来。
“好,我来帮你。”
说罢,白弘靖便冲上前去拽着曲江的另一条胳膊,拼命的将他向后拽了过来,或许是二人突然一用力,让曲江冷不丁的失去了重心,居然在后退了两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骆明德见状,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来,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之人眼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
随后,只听“啪”的一声传来,骆明德的小脸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骆明德整个人好像失了神一样,捂着发热通红的脸蛋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这个疯子,凭什么打人?这里可是俯星宫,你若不听劝执意闯入,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白弘靖捡起一旁的扫帚,挡在骆明德的身前,双目怒视着曲江大喊道。
“疯子?老子是思贤殿东岩真人坐下排行第三的曲江,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清楚了,还拦不拦我?”
曲江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根本懒得再和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浪费口舌,见他们不再阻拦,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门内走去。
正当他要抬腿迈进门时,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走到秋子夜的面前,硬生生的掰开了他紧握的霜寒的右手。
拿起剑后,曲江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秋子夜,用力朝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娘的,还敢把老子绑起来,看我会不会让你好过。”
只见曲江冷哼一声后,又向身旁啐了口痰,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看到对方走远了以后,白弘靖开口道:“明德,明德,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反正我们问心无愧,他那副模样谁能认出是我们的师兄,话说,你倒是过来帮我一把呀。”
在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后,二人这才将昏迷中的秋子夜勉强扶着坐了起来。
“人睡着了真的好重,就像你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弘靖,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瑞安殿去找乐逸师兄,让他来帮我们。”
说着,骆明德搓了搓通红的小脸,仿佛将刚才发生的事忘诸脑后,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嘱咐道:“你可千万别乱动,我一会就回来。”
“你看着点前面,可别再摔着了。”
说罢,白弘靖回头看了看嘴唇干裂的秋子夜,解开绑在腰间的竹筒,一手扶着对方,一手别扭的打开了竹筒的盖子,将清水缓缓地倒入了对方的口中。
“...”
“师兄,师兄,有人在宫外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别,别着急,你一着急,我,我也跟着着急。”
说话间,乐逸当即放下了手中的药草,一把拉起骆明德踏上飞剑,朝着宫门处飞去。
“子,子夜?”
见到秋子夜后,乐逸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想道:“凌浩不是说他同曲枫。曲江二人一同下山了么,现在怎会独自躺在这里?”
“就他一,一个人回来的么?”
乐逸一边伸手把脉,一边皱着眉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白弘靖。
“没,子夜师兄背着一个看起来像疯子一样的人一起回来的,那人自称是思贤殿东岩师伯座下的弟子,态度可嚣张了,临走时还踢了子夜师兄一脚。”
白弘靖话音刚落,骆明德也在一旁补充道:“就是,那人说自己叫...,对了,叫曲江,因为先前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说要禀报长老后才能放他进宫,可他不仅不听,还打了我一巴掌。”
说到这里,骆明德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一副十分冤枉的样子。
“对了师兄,我刚给子夜师兄看过脉象了,他除了心跳过快和灵力有些紊乱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望着眉头紧锁的乐逸,白弘靖以为之前自己诊断的结果有误,表情也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没白跟着师父学,我只是气,气不过,放心,回去我便找师父替你们二人做主,我们瑞安殿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罢,乐逸把二人叫到了身前,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笑着说道:“今日,你们先好好值守,我先带着你们师兄回去调养一下。”
随后乐逸便将秋子夜轻轻背起,朝着瑞安殿的方向御剑飞去。
***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了瑞安殿西侧的一个小房间内。
在感觉到屋内的阳光有眼刺眼后,秋子夜揉了揉眼睛,这才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
转头扫视了一眼屋内,他发现武知轩正紧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而白凌浩则是张着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呼,显然二人昨天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子夜,你醒来了。”
陆文博在进门后,看着秋子夜略显惊讶的说道。
“嗯,子夜终于醒了么。”
睡眼惺忪的白凌浩站起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抻着懒腰说道:“好家伙,你这一睡,可就是整整一天,你师兄老胳膊老腿的,可是跟着遭罪了。”
“子夜,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武知轩半梦半醒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在发现秋子夜醒来后,连忙关切的问了起来。
“好了好了,乐逸昨日不就说了,没什么大问题么,难道你还不相信他,人家好歹也是西澹师叔座下的得意弟子呢。”
说到这里,随着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白凌浩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师兄们为我操劳了一天,子夜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见秋子夜双手抱拳望向了自己,陆文博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哎,可别谢我,昨日都是知轩和乐逸在这里忙前忙后,我也想帮忙,可被人嫌弃给赶走了,所以才想着今天再来看看你,对了,这期间栾师兄和兴南他们也来看过你,不过坐了一会便各自去忙了,栾师兄还说这几日少了你,那帮师弟们吃饭都不香了,等你醒来后,他要好好给你加加餐呢。”
“哎,陆文博,你这家伙提到了这么多人,唯独却想不起来夸夸我,我昨日可也是忙的废寝忘食,一夜都没有睡好呢。”
听了白凌浩不甘示弱的质问后,陆文博点头说道:“对对对,你最辛苦了,要不是你那比踏云兽还想的呼噜,子夜说不定现在还醒不来呢,你可是功不可没。”
“好你小子,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看我不好好调教一下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长幼尊卑。”
说着,白凌浩睡意全无,当即撸起袖子就朝着陆文博走去。
秋子夜见状,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凌浩师兄,我知道你辛苦了,快坐在那歇歇吧,让文博师兄也坐下喝口水。”
“就是,你这人怎么一说不过人家就要动手,真是粗鲁。”
随后陆文博端起桌上的茶杯,递过去说道:“呐,听师弟的话,坐下好好喝口茶。”
“哼,不和你计较。”
白凌浩端过茶杯喝了口热水后,皱着眉头问道:“对了子夜,我正要问你,东岩师叔收到的信中不是说那几人只有不到明灵期的修为么,怎么我还听人谣传说曲枫死了。”
秋子夜听后点了点头,低声道:“没错,那并不是谣传,当时曲枫师兄提议去血枫岭埋伏,我们三人都同意了,那几人中虽然隐藏了实力,但修为最高的也只有明灵期圆满的实力,我们本已夺得灵器,可后来却碰到了逆生殿一个叫文雕的堂主,我们三人不敌,趁着曲枫师兄拼死给我创造的机会,我才能带着曲江师兄和灵器逃出一条生路。”
“如果真是文雕的话,那你们能活着回来的确是一种幸运。”
白凌浩听秋子夜讲述完事情大致的经过后,摇了摇头,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虽然他都知道事情的经过远不如秋子夜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但能够活着回来便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怎么,师兄你也知道那个叫文雕的堂主?”
“嗯,逆生殿的文雕,毒一门的南宫瑾、烬花府的从云流,此三人皆是相貌出众,气度不凡,年纪轻轻便都已达到了飞灵期,江湖人称‘麒麟三杰’,江湖人传文雕在面对敌手时很少会一击毙命,而是喜欢将对手活活折磨致死,手段极其残忍,你这次遇到他还能带着曲江活着回来,更是不易。”
秋子夜闻言,微微一笑道:“要说起相貌出众,气度不凡,我觉得那文雕和文博师兄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子夜,说什么呢,你可别一天尽跟着白凌浩学这些没用的,你那云姑娘可不喜欢这种
油嘴滑舌的男人。”
“哎,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怎么现在还不兴别人说实话了,若论起姿色,谁能比得上咱们俯星宫的陆美人。”
话音落下,端着药进来的乐逸正好碰见了白凌浩调戏陆文博的画面,除了后者本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外,其余众人全都笑的乐做了一团。
额......被拒签了,另谋出路了,江湖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