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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阴阳诀

第四章 《第14号避难所:刃启黎明》

末世阴阳诀 当时只道是寻常G 2294 2022-03-10 15:02:11

  公共电视的冷光漫过集装箱堆叠的街道,像一层薄冰敷在锈蚀的钢铁表面。新闻主播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在14号避难所的每个角落空洞回荡:

  “……RR1型病毒新型疫苗,目前已优先供应前10号核心避难所……”

  屏幕下方,怪兽扫描仪的广告一闪而过——“实时定级,末世生存必备”,荧光绿的字体刺得人眼发疼。

  角落里,一个壮汉狠狠啐了口带沙的唾沫,浑浊的眼睛死盯着屏幕:“这鬼地方,连疫苗的影子都见不着。”说完悻悻离去。

  “老吴!发什么呆?跟根报废钢筋似的杵着!”

  刘阿东的大嗓门撞碎了新闻声。这位退役两年的前侦察兵腰腹已圆润不少,却总拍着肚皮强调:“这叫壮!是保命的本钱,不是胖!”

  我缓缓合上母亲的日记,纸页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发毛。三十年前的“大灾变”夺走了数十亿生命,也包括我素未谋面的父亲。青云子道长救下襁褓中的我和母亲,留下这本泛黄的《阴阳诀》,还有那把——如今静静悬在墙上的桃木剑。母亲当年翻遍避难所,凑齐三本残破的古汉语词典,逼着我逐字啃完了这本晦涩心法。

  姐姐吴乐乐是避难所里出了名的“学霸”,起初也和我一起练《阴阳诀》,可始终不见有什么神通,于是便转向学业,成了三十年来唯一从14号走出去、前往前5号避难所深造的“金凤凰”。我却不同,或许真是青云子当年为我疏通了经脉,每当夜深人静按法门调息,总有一股暖流循着筋骨游走,让我力气比旁人足三倍,反应快过受训士兵——这些都是我在末世活下去的底气。

  凭着这身本事,我进了侦察连,和胖子刘阿东成了并肩作战的兄弟。退役时,部队给了张“高阶避难所优先申请函”,我把它锁进铁皮箱底,回14号开了家杂货铺,守着母亲。柜台角落里那台二手怪兽扫描仪屏幕裂纹纵横,只能勉强识别C、B类变异体,这就是14号避难所的日常。前5号避难所再好,没有母亲的地方,不过是个更宽敞的牢笼。

  “走,老地方喝两杯!”我理了理洗的发白的衣服,起身时,目光掠过墙角。那把桃木剑依旧悬在那里,剑身蒙着薄尘,朱砂符文沉寂得像睡着了。

  “嘿!跟你说正事!”胖子突然收起嬉皮笑脸,把屏幕裂了缝的手机怼到我眼前,“护送任务:穿C-7高危区去1号避难所,佣金十万交易点!”

  我眉头瞬间锁紧:“C-7区?上个月那支护送队刚全军覆没,连求救信号都没发出来!你也敢接?李婶怎么办?”

  他眼神闪烁,一屁股砸进藤编摇椅,椅子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要散架:“这年头,活着都要拼尽全力,还怕死?”话没说完,手指却无意识地捻着衣角,磨得布料起了毛球。

  我们去了王家菜馆。店面窄得只能摆下四张桌,老板王伯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案板上的合成肉散发着淡淡的化学味。刚在角落那张油渍发亮的小方桌坐下,十八岁的王颖就端着水杯走来,眉眼清透得像未被污染的晨露,与这末世格格不入。

  “吴大哥、刘大哥,还是两份合成肉排?”她抿嘴轻笑,目光飞快扫过我,又匆匆移开。

  胖子乐得大手一挥:“老规矩!多浇酱汁,再来两壶土酒,要烈的!”

  三杯烈酒下肚,胖子额角冒起冷汗。我给他斟满酒,压低声音:“最近遇上难处了?”

  “没事!”他抢过酒杯猛灌一口,却呛得直咳,脸涨得通红。

  “伯母……她的放射性脏器衰竭,没好转?”

  这句话像根细针,瞬间刺破了他的伪装。胖子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脸上的红光迅速褪去,只剩下苍白。下一秒,他伏在桌上,声音嘶哑:“医生说……除非能弄到人造生物器官……可要一百万啊……”

  “还差多少?”

  “三十万……”

  我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沉吟片刻:“我有十万,你先拿去。”

  “不行!那是你拿命换来的安家钱!”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

  “她也是我娘!”我打断他,目光不容置疑。

  送走醉醺醺的胖子,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着沙尘拍打在脸上。我拐进母亲家所在的窄巷,窗口还亮着昏黄的灯,像暗夜里的一点星火。

  推开门,母亲正戴着老花镜,用软布细细擦拭姐姐的照片,照片上的吴乐乐笑得明媚。见我神色凝重,她手里的活慢了下来:“怎么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把李婶的病情、胖子的打算一一告知。母亲静静听着,捏着布料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

  “那个任务,我和胖子一起去。”我迎上她的目光,“佣金加我的积蓄,正好凑够三十万。”

  母亲沉默了很久,暖烘烘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手背,拍了拍:“一定要活着回来。”她顿了顿,视线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轻声补充,“带上道长留下的东西,或许……能护你平安。”

  从母亲家出来,我掏出手机,调出那个标着“SS级”的任务详情,指尖一顿,果断按下确认。

  一刻钟后,电话响起,苍老的男声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吴先生!若您能接下这个任务,我们就放心了!”

  “我有个条件。”我说,“提前支付我和刘阿东的全额佣金。”

  “没问题!都依您!”

  挂了电话,二十万交易点瞬间到账,我立刻转给胖子。电话那头,他泣不成声,只反复说着“谢谢”。

  回到杂货铺,我拖出床尾的铁皮箱,锁扣早已生锈,用力一扳才打开。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静静躺着的,不只是武器,更是我那段浸满鲜血与汗水的军旅生涯。

  我的目光先落在狭长的黑檀木刀匣上——里面是“破晓”。

  十年前,我刚入伍不久,随小队在“废铁坟场”执行任务时遭遇罕见磁暴。闪电如狂蛇乱舞,接连击中废弃冶金厂的高炉。雷暴过后,我们在高炉残骸中发现了一块被天火淬炼过的金属锭,通体黝黑,隐现云纹,触手冰凉,却奇异般没有丝毫灼热。

  部队里的老技师都测不出它的成分,只断定其坚硬度远超任何已知钢铁,且对能量波动有微弱亲和性。当时还是新兵的我,凭着《阴阳诀》磨练出的对“气”的敏锐感应,隐约察觉到这块“陨铁”内里藏着磅礴潜能。我用了一整年津贴,再加两次高危任务的奖金,恳请基地里那位沉默寡言的老锻工出手。他花了三个月,以古法千锤百炼,将其锻造成这柄直刃长刀。成形之夜,刀身突然自鸣,幽光流转,仿佛能切开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老锻工凝视着它,缓缓吐出两个字:“破晓。”

  自此,“破晓”便跟着我,饮过腐狼的黑血,斩断过能绞碎钢铁的变异藤蔓,刀锋从未卷刃。

  接着,我看向那面厚重的盾牌——“守望”。

  它的基体,来自一辆在“蚀铁走廊”战役中被A类变异体“裂爪”摧毁的重型坦克正面装甲。那场战斗极其惨烈,我们小队奉命断后,依托坦克残骸死守隧道口,为平民撤离争取了宝贵时间。战斗结束时,小队减员过半,我所在的坦克被撕开大半,唯有这块最厚实的倾角装甲,虽布满深可见骨的爪痕,却奇迹般未被完全穿透。

  退役时,我别的什么都没要,只申请将这块承载着战友生命与誓言、重达近百斤的装甲残骸带走。我找到避难所里最好的工匠,用剩余的军饷和积攒的配给品,请他打磨边缘,在内侧铆上厚实的皮质护手与缓冲层,又在背面刻上了所有牺牲战友的名字——那些名字,早已被我摸得发烫。

  它太重了,寻常士兵根本无法灵活使用,但对我来说,它不仅是防御的坚壁,更是我必须坚守的信念——对逝去战友的承诺,对身后之人的责任。

  我抽刀出鞘,指腹抚过“破晓”冰凉的刀锋,熟悉的触感瞬间唤醒肌肉记忆:灰谷里腐尸的恶臭,蚀铁走廊中变异蝙蝠的尖啸,还有在A类变异体猩红瞳孔凝视下、几乎冻结血液的恐惧。

  “老伙计们,”我低声说,目光扫过“破晓”流转的幽光与“守望”上斑驳的刻痕,“看来,我们又要去会会那些怪物了。”

  我的视线再次落向墙壁,走上前,小心取下那把桃木剑。入手比想象中沉,木质温润,上面的朱砂符文在昏暗光线下,竟隐隐流动着微弱的红光。我将它轻轻放在“破晓”与“守望”之间,三者并列,仿佛形成一道无声的誓约。

  这一夜,我将“破晓”与“守望”置于枕边,桃木剑横于其上,和衣而卧。

  黎明时分,第一缕晨光如刀锋般划破居住区的黑暗,落在出鞘的刀刃上,折射出凛冽寒光,也映亮了桃木剑古朴的剑身。寒光与微茫交织,透着决绝的意味。

  远处的公共电视还在循环播报疫苗新闻,而14号避难所的这个角落,一场穿越高危区的征程,已然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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