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星居离开时,楚倾城还有几分恍惚。
她清楚唐峰的强大,却没想到,唐峰已如此强大。
要知道,凌音师太不止是白雀第二高手,哪怕在武协甚至是整座天云市,都是排得上座次的!
这岂不是说,唐峰的武力值在天云市内,已经鲜有敌手?!
“姐,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头了?”
瞥见副驾驶上,楚倾城略显异样的脸,唐峰忍不住问道。
微笑着摇了摇头,楚倾城道:“没有,你是为了我,才去得罪凌音师太,我怎么还能怪你呢?”
“其实我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今天这么做,很可能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唐峰想了想,说道,“但那个恶毒老尼实在太霸道,再没有人遏止她,不知还要有多少女孩,被她强行收入麾下。”
“姐姐懂的。”
伸出柔薏,轻轻握住唐峰的手,楚倾城感叹一笑,“我只是感慨,才和弟弟你认识不过一个多月,你就成长到这个地步,如果再假以时日,恐怕这小小的天云市,就配不上你了。”
唐峰顿时乐了:“哪有这么夸张,我还能飞出去不成?”
然而,楚倾城的神情却是异常认真。
“天高海阔,你本就应该走向更大的世界,不管是我和楚家,还是亦诗她们,都不能成为限制你成长的那个人。”
“姐……”
唐峰微微怔住,他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哪怕是觉醒了医祖传承,也并没有滋生出什么勃勃野心。
思忖片刻,他忽的飒然一笑:“可我对江山真的不感兴趣,比起这些,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小日子,尤其是医馆开业在即,我想,这应该就是我的人生巅峰了。”
“你这话太伤姐姐的心了。”
楚倾城没好气抽出小手,“还以为你会说,你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呢,结果你满脑子里都是医馆,信不信我告诉亦诗,让她把你的铺盖丢出来,以后你就跟你的医馆过去吧!”
唐峰挠着头,一边陪笑,一边告饶。
而在楚倾城心中,却有另一番声音。
有时,成就与野心中间,画的并不是等号。
她相信,唐峰的成就绝不会局限于这一家医馆,这一座天云市!
前方路口,醒目的红灯亮起。
楚倾城欢笑着停下车子。
从左向右,人流不息,穿行而过。
这一幕,每天都会上演数百上千次,可唐峰的目光,却透出一丝古怪,停在那颗才安装不久、崭新的红绿灯上。
“弟弟,看什么呢?”
“那颗红绿灯不太对劲。”
唐峰沉声道,“上面有几道裂痕,不是很明显,但有很大的安全风险。”
“这你都能看得见?”
楚倾城惊呼一声,也抬眼看去。
而就在这时,那红绿灯忽然传出一阵难听的摩擦声,接着,整个脱落下来,朝着人行道轰砸上去。
“啊!”
楚倾城脸色顿变。
下一刻,轰然巨响。
所有人都吓的如鸟兽散,而在红绿灯掉落的位置,除去一片狼藉,隐约还有一道人影。
“那是压到人了吗?”
楚倾城正疑问间,便听见副驾驶开启车门的声音,而后,唐峰已经出现在人群之中了。
拉起手刹,楚倾城也下车帮忙。
可她刚刚靠近,就听见唐峰沉声喝道:“姐,不要靠近,这根灯架也不稳固,随时都在倒塌的边缘,你抓紧疏散群众,让大家远离此地!”
怔怔的抬起头,那灯架连接在路边一根粗壮的电线杆上,但此时灯架也摇摇晃晃,好像就要脱落,这无比危险的气息顷刻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我先帮你把人拖出来。”
楚倾城再度上前,“万一灯架倒下来,你也扛不住啊!”
从一地狼藉中,楚倾城看见一位老人倒在其中,看不清有几处出血点,但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泊,那刺眼的黑红色,让人不寒而栗。
“不行!”
“伤者情况危急,如果贸然动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赶在灯架倒塌之前,把伤者的病情控制住才行,姐,你不要担心我,抓紧先疏散人群吧!”
说话间,唐峰已然取出针包,帮伤者清理起身上的红绿灯残渣。
虽说红绿灯没有砸中头部,但是在伤者的左肩开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大部分的鲜血,也是来源于这里。
而最严峻的在于,伤者的年龄偏大,患有不少基础疾病,这一变故,使得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全都一股脑的激发出来,必须要在止血同时,把这些病情也一并压制下去。
留给唐峰的时间,不多了!
而在不远,一辆豪华的奔驰大G里面,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一切。
“那小伙子有点意思。”
“他太冲动了,那个老人被砸的不轻,一旦抢救不力,可全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了!”
驾驶席上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神色倨傲,似乎眼前的这一幕惨剧,与他毫不相干,“师父,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清退人群,保证不耽误您的时间。”
说罢,他竟是按响喇叭,高亢刺耳的声音顿时引来许多人的不满。
楚倾城也愤愤的瞪视过来,但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安抚人群。
中年人微皱眉头:“别按了,下车。”
“嗯?”
年轻人一怔,“下车做什么?”
“你去指挥交通。”
“可咱们约了欧阳会长,如果太晚,恐怕那边不好交代……”
“武协里有不少藏书,够欧阳打发一阵子了。”
说话间,中年人已经推开车门。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根灯架终于再支撑不住,整个从电线杆上脱落而下。
正朝着唐峰与伤者轰砸上来。
“弟弟!”
楚倾城脸色大变。
但惊悚的画面并未出现,眼看那灯架就要砸中,忽然传出砰的一声,整个灯架竟平移推出,飞了三四米后,重重的落在路面。
再看唐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中年人。
他的右手仍悬在半空,掌锋处似有淡淡的白烟腾起,那沉重的灯架,竟是被他击飞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