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祖原本都转过身子,走了两步出去。
闻言,脚步骤然停下。
惊疑不定的转过来,他凝视着唐峰问道:“你知道龙髓草的功效?”
可还不等唐峰回应,他又摇了摇头。
话带不屑的说:“听清楚,我说的是龙髓草,可不是龙筋草之类。”
常见的中草药里,是有龙筋草这种东西的。
所以,陈文祖理所当然把唐峰所说的药材,带入到了龙筋草上面。
而且研究表面,龙筋草对于渐冻症的治疗,确实也有延缓作用。
唐峰淡然一笑:“龙筋洗髓,可脱凡胎,得龙髓,我说的典故没有错吧?”
“你真的知道!”
陈文祖瞳孔一下撑的老大。
甚至脚下都有些站不住,径直前进数步,直勾勾的盯过来:“小兄弟,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有很多,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唐峰平静反问,“你深夜打扰,又对我医馆的医生恶语相向,我有必要跟你说这么多吗?”
陈文祖皱起眉:“那你要怎么样?”
“道歉。”
“不可能!”
像是碰到了逆鳞般,陈文祖大摇其头,“我什么身份,让我给这两个学艺不精的家伙道歉,你是在开玩笑吧!”
唐峰也懒得废话,右掌一举,指向院门:“既然如此,那就不送了。”
“呵,脾气倒不小!”
陈文祖抽了抽嘴角,一如刚才的倨傲,“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病人愿意用五十亿的天价求取龙髓草,你还会不会赶我走呢?”
“五十亿啊,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哼!”
陈文祖与弟子兴仔相视一笑。
在他们看来,没有哪个内地人会拒绝这个价格,甚至,他反过来让唐峰道歉,那都是没问题的。
恰钱嘛,不丢人!
谁知,唐峰竟面不改色的说道:“可惜,我没什么兴趣,要么道歉,要么滚!”
“什么!”
陈文祖彻底变色了。
他想不通,唐峰看上去小小年纪,竟能抗拒五十亿的诱惑!
“还不滚么?”
唐峰脸色微沉,右掌直接推出一道掌风,隔着数十米远,把那扇院门推开,“或者说,我亲自请你们出去?”
从这记掌风中,不难体会出这个请字背后的杀意。
陈文祖牙关紧咬,却没有胆量继续叫嚣。
在内地待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得到龙髓草的消息,如果失之交臂,那曾先生的病情……
短短几秒钟,他便经历了天人纠葛一般,然后硬着头皮躬下身子:“我向你们道歉!”
“老师,您……”
兴仔瞠目结舌,却看见陈文祖正侧过头,频频朝他使起眼色。
无奈,兴仔也只得鞠躬道歉。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这玄医馆是在故弄玄虚,他一定想尽办法,让这医馆关门大吉!
“没诚意,再道一遍!”
“你说什么!”
陈文祖豁然抬头。
兴仔则是再忍不住,手腕抖动,划出一柄雪亮的刀锋,朝着唐峰的脖颈凶狠划去。
掌风关门?
吓唬吓唬普通人就行了,他在追随陈文祖之前,也修到了玄境武者,同样能做到这一点!
下一刻,一股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让他本能的停下脚步,手中刀锋也架在身前,做出谨慎的格挡动作。
尽管,唐峰只是伸出剑指,轻飘飘戳向他的眉心。
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刚才没有停下,那两根手指,一定能在他额头戳个血窟窿!
“兴仔,还不退下!”
陈文祖的低喝声响起,同时快步上前,一双眼死死定格在唐峰的指间,“这……难道就是洗髓丹?”
唐峰不止是用一副剑指吓住兴仔,更是取出他随身携带的洗髓丹。
秦南山瞳孔轻震,忽然想起唐峰刚刚提过的典故,猜测道:“师父,难道这龙髓草,是用洗髓丹和龙筋草共同研制而出?”
“不错。”
“洗髓丹除了能为武者洗髓伐血,也能在中草药的培植上面发挥神效。”
“这龙髓草,便是以洗髓丹作为肥料,蜕变而来的新型草药,虽然你与老魏熟读各类古籍,但洗髓丹就失传良久,由它衍生出来的新型草药,自然也就不受关注了。”
说到这,唐峰瞥了陈文祖一眼,语气中尽显调侃,“而某些人,自以为比你们多看几部古籍,就优越感十足,着实是可笑至极。”
陈文祖满脸燥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讪讪赔笑:“先生训斥的是,我不该自以为是,看不起先生的弟子。”
“你的确是自以为是。”
楚倾城也捂唇微笑,“也许你在稀有药材上的见识,超过秦、魏二老,但你的医术未必就更强过他们,我不妨告诉你,他们是《太玄神针》与《太玄药典》的正统传人。”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陈文祖只会把这当做笑话,可现在,他哪敢再有半点怀疑。
一阵阵的震撼自脸上刮过,陈文祖彻底抛下尊严,朝秦、魏二老再次长作一揖。
不是负气之举,而是发自内心的歉意。
“是我狗眼看人低,请你们原谅我的冒犯,也请馆主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需要这颗洗髓丹。”
“我弟弟说了,洗髓丹可以卖给你,但除了诊金,还有一个条件。”
“嗯?”
唐峰怔了下,忙拽住楚倾城手臂,“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别看他始终淡定,但那是因为他笃定只要亮出洗髓丹,就能让陈文祖低下高傲的头颅,乖乖道歉,并呈上五十亿诊金。
可除此之外,他真没再想过另外的条件啊!
“我的傻弟弟呦。”
楚倾城剜过来一眼,好笑提醒,“忘记你刚才抱怨什么了吗,如果能把陈文祖收入麾下,我们玄医馆不就多了一大助力吗?”
唐峰的目光瞬间亮了。
再看向陈文祖,就不只是觊觎他的雄厚财力了,而是对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兴趣。
这种仿佛要把人吞掉的目光,也让陈文祖头皮一麻。
再想起刚才,唐峰不论如何都要自己道歉,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先,先生,我愿意为我的冒犯,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您就放我一马吧,毕竟我也一把老骨头了,受不了多少皮肉之苦。”
“实在不行,就让兴仔代替我,接受您的摧残……哦不,接受您的洗礼,您看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