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医生,这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把田广树押入警车之后,舒清这才来到唐峰面前,轻松的打着招呼。
唐峰摇摇头,一脸好笑:“良好市民奖是认真的吗?”
“当然。”
舒清点头道,“来之前,我就查了那个田广树的资料,早期在岛国留学,归国后致力于发展岛国文化,几番受挫,就把目光瞄准了火爆的二次元产业。”
“说他是行走的五十万或许夸张,但以他在神州的种种行径,已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你帮我找到切实的证据,这个奖项,理应颁发给你。”
“对了,领奖的时候还要麻烦你来署里一趟,可能会有一个小小的颁奖仪式,届时魏署长也会到场,看到今年的良好市民奖颁发给你,他肯定会非常欣慰。”
可是,唐峰另有打算。
往旁边轻让一步,他把齐小小介绍出来:“把这个奖颁给我的学生吧,提出要撤掉夏日祭的人,其实是她和她的同学们。”
“你的学生?”
舒清一怔,好似想起来什么,“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
齐小小懵然的点了点头。
“没听说唐医生收过弟子啊,小妹妹你告诉我,唐医生是从哪里把你拐过来的?”
舒清眨眨眼睛,堂堂警花,竟也会如此八卦。
“舒警官,瞧你这话说的。”
唐峰汗颜道,“小小是医大的学生,最近要来我的医馆学习,叫我一声老师不过分吧?”
“原来是这样。”
“能让你唐神医看上的学生,一定是医大的尖子生吧?”
“而且,你这也太卷了吧,从没听说哪家医馆,会在大学里面招收实习生,这分明是大型医院的标准吧!”
听着舒清的玩笑声,齐小小却一阵脸庞火辣。
半会儿,齐小小低下头,呐声开口。
“其实,我们学习很差的。”
“嗯?”
舒清顿时好奇起来。
以她对唐峰的了解,别说尖子生了,哪怕是把医大的中医教授收入麾下,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怎么好端端收进几个劣等生?
赵安见情况不对,慌忙解释:“老师,还有这位舒警官,我们专业这么差,其实是有苦衷的。”
“你们还有苦衷?”
唐峰听的一乐,“来,你说说,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偷偷瞄了齐小小一眼,见她没抗拒,赵安才说出一段往事。
“那还是大一的时候,我们参加曹教授的针法学讲座,中途小小发现了曹教授的一处错误,提出以后,非但没有受到曹教授的赞赏,反而还被他训斥一顿。”
“小小气不过,就在讲座上跟曹教授辩论起来,结果当然是小小惨败,从那以后,小小就被系里的老师各种穿小鞋,学习上也一落千丈,只有加入动漫社,活跃在cosplay的世界里,才能让她觉得轻松一些。”
“其实按照小小的天赋,绝对可以成为系里最耀眼的那个人,就因为那个小肚鸡肠的曹教授,把她这大学四年都给毁了!”
唐峰听完,不由得凝眉思索。
反复确认以后,目光扫向赵安三人。
“你说的倒是精彩,可这里面有你们什么事呢,你们的专业课又该怎么解释?”
“咳咳!”
赵安顿时老脸大红。
再解释时,也多了些手足无措。
“我们……当然也是有理由的……就是吧……”
“是不是你们喜欢小小同学,见她被老师排挤,就想着有难同当,然后跟她一起成为差生了?”
舒清眯起美眸,虽赏心悦目,视线中却有种淡淡的穿透感。
赵安慌忙拉低草帽,把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唉,你们啊!”
唐峰苦笑摇头,却不好斥责什么,他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他很明白,这个阶段虽然荒唐,却也充满了美好。
把目光落在沉默的齐小小身上,唐峰问道:“还记得曹教授的那个错误吗?”
“记得。”
齐小小点头,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他讲到《灵枢篇·九针十二原》的时候,把‘知机之道,不可挂以发’的释义,说成是找到得气的感觉时,不可以把银针挂入穴位,而是要让它向弓箭一样发射出去。”
“那你觉得,这句话哪里错了?”
“我父亲告诉我,这里的发字,是头发的发,而不是发射的发。”
尽管被曹教授严加呵斥,但齐小小再解释起来,仍是格外的坚定认真,“两字在古字中写法不同,流传到现代的简化字,却成了同一个字,所以很容易被曲解意思。”
“它的真正释义,应该是一旦找到了这个得气的感觉,银针就不能再往里深刺,哪怕是连一根头发的力量都不可再加。”
“如果按照曹教授的解释,把银针当成箭矢,不论是起针出穴,还是深刺入穴,都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这是在误人子弟……”
说到这里时,齐小小的话音终于弱化下来。
原因是她看见唐峰正瞧着她微微发笑。
“老师,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说错了?”
“不,你说的对。”
唐峰却给她一记肯定的眼神,“你父亲的教导是正确的,这里的发字,确实是毫发之意。”
齐小小娇躯一颤,眼圈竟慢慢的红了。
大学四年,老师和同学每每聊起她的时候,总避不开那次她对曹教授的无知纠正,甚至,她一度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她已经不奢望,有谁能够像父亲一样,肯定她的理解。
唐峰这番话,无疑让她把这些年的委屈,都一股脑儿释放出来。
“小小,你别哭啊,我们都知道你是对的。”
眼见齐小小梨花带雨,赵安慌忙劝说起来。
舒清都不由感叹:“估计是委屈太久了,让她哭出来吧,这样会比较舒服一点。”
“哭完以后,跟我回医馆,好好学习医术。”
唐峰笑道,“等到学成,再回到学校,指着那位曹教授的鼻子,告诉他,他错的有多么离谱!”
“嗯!”
齐小小闻言,忽然用力抹干眼泪,露出个倔强的笑容,“我不哭了,现在就去医馆学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