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呵呵,师兄言重了。偶然开窍,都是偶然~呵呵。”
“好了,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言!”
“是,弟子告退。”说着,那小童子便退了出去,转身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风宁哲一眼,不知意欲何为。
随后李丰又将目光移向了陈菀宁与兔子身上。
“也烦请二位在门外稍等片刻,我一会就安排你们的住宿。”
“峰主客气了,告辞。”说着陈菀宁便转头揪起凤焱的脖子准备出去。但没想到凤焱此时竟是灵活的躲了过去,嘴中也顿时念念有词。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也,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也,不肖者不及也~”
“等一下!”听到凤焱口中的一句句经典,此时的李丰脸上早已失去了刚才的从容与随意,而是一脸凝重的盯着它半晌不开口。
此时凤焱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要留下来去那里看看,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继续说下去证明我对那里毫无所求。”
“毫无所求?那你为何要以此做证明只为进去一观?”
“在这世间总有些东西承载了记忆的泪点,一块石头、一幅画、一个地方都可以承载记忆,他们就像是故乡一般能给飘荡的游子带来短暂的寄托与安慰,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看着凤焱坦诚的兔眼,二人对视许久,最终李丰选择了相信。
“我明白了,那就委屈丫头你在门外稍等片刻吧。”
看着陈菀宁离开了房间后,李丰带着一人一兔穿过了一面面书墙与博古架,终于来到了自己平常睡觉的地方。
只见这床上此时还摆放着一面棋盘,黑白两子也是散落在满盘的硝烟之间。
还未临近,自己便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好东西!”就这瞬间的感受便给了风宁哲一个定论,能培养出如此眼光也要得益于自己常常混迹在凤栖巢宝物繁多的秘库中。
此时走在前面的李丰不自觉挠了挠头自嘲道:“哈哈,前晚独自下的太开心了,忘撤了~哈哈。”
“前晚?那师兄昨晚是睡哪了?”
“啊,昨晚没睡,看书太开心了。一时也是忘了~哈哈。”
突然感慨万千的风宁哲已经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天宗一峰之主竟然是个如此“奇葩”之人,这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但感慨之余,心中也是流露出了深深的佩服之情。作为一峰之主,如此权柄在手,竟然还能不受外物而扰,这样能坚持自我的自控力实在恐怖。
李丰看了眼棋局,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大手一挥将黑白二子重归其盒。
“咦,您这是做什么?我看这局正杀到酣畅之处,破釜沉舟的白子可谓生死一线间,如此放弃有些可惜吧?”
这让李丰饶有兴趣的回头看了眼风宁哲,打趣道:“没想到你也懂棋?确实可惜,虽然还能再摆,但这气卸了,结局也就变了。不过无妨,我相信下一盘更具大漠狼烟之气。”
霎时间,风宁哲发现李丰身上突然显现出了一种不曾见过的顾盼八方之势。这与老师帝君剑道中的帝道似有不谋而合的气势。
“小家伙来吧。”说着,李丰已然坐在了黑棋之旁,并执棋先行。
正当风宁哲一头雾水,不解为何要与自己下棋时,攀在自己头上的凤焱一个飞跃便来到了白棋之位。
然后向风宁哲解释道:“不是说你,你要接受传承的地方是一个依附在特殊空间坐标上的精神世界。而这个坐标的开启钥匙就是一局固定棋式,只有下到这盘棋的终点空间才会开启。”
说到这,凤焱朝着李丰努了努嘴:“说到底,他还是要试探我。”
抱怨归抱怨,凤焱也是能理解,便与李丰摆起了这早已烂熟于心的快棋。只是偶尔下的正顺畅时,凤焱却偶尔会停一停。
刚开始二人以为是凤焱有些忘却,但时间长了,两人也是发现凤焱偶尔停下时,眼中会不自主的流露出伤感之情。更有一次,凤焱执棋悬空时,眼中热泪滚滚而下,但还是目光坚定的落子于位。
殊不知,这局棋对于李丰来说是自己传承的责任,对风宁哲来说是开启传承的钥匙,但对于凤焱来说,这是承载了自己与小耗子在那个硝烟弥漫九州时,与一个书生的不朽约定。
当最后一步,凤焱白棋一子落下时,整个棋盘瞬间收缩为了一个漩涡状的黑洞,然后便将三人吸附而去。
待三人穿过了重重空间,终于到达了传承之地。而这里也与风宁哲的预想天差地别。
本以为所谓的《行明》篇会像自己那毫无排面的《至圣》篇一般只是一张毫无特点的纸,但没想到自己来到的竟然是个独立的小世界。
放眼望去,这里山川鸟语湖泊竟是一个不差,而自己一行此时便在一棵千丈巨树之下,其树冠已经是深入天际直指太阳,颇有传说中能承载神阳之扶桑的气势。
而旁边看似方圆百丈的青绿湖泊竟也被包裹在了茫茫绿荫之下。
“走吧。”说着凤焱已经朝着巨树的主干走了过去,一旁的李丰也是安然的紧随其后。
直到跟着凤焱走近那巨树时,风宁哲才发现这紧挨着巨树的草地上竟有一块草包,离近了才发现这是座坟。
当自己好奇的绕到正面的石碑上仔细看去,发现那石碑上刻着“张家儿郎张算子之坟”。
“这家伙到死也是一根筋!非要让我们立个坟,也写个坟,换个墓字都不愿意!天下怎会有如此之轴的人啊!”说着,凤焱直接上去就给这石碑踢了两脚。
风宁哲这才发现此时的凤焱已是满眼泪水,蝌蚪大的泪水不断滴下,渐落在一尘不染的墓碑上泛起点点阳光。
待踹累了瘫坐在地的凤焱情绪慢慢冷静下后,李丰不由得打扰道:“前辈?敢问此墓所埋者何人?
我曾遍览宗内史书典籍,还有一些有关北境历史的书籍,都未曾找到张算子之名。但这里可是始祖留下的秘境,能埋在这里的人怎会籍籍无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