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有着灰色长发的样貌美丽有些超越女子的男子在空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线去,他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稍微有些焦急。
华,不要冲动。
他们都反应得太慢了些,即便他们都额外注意了她的作为,但是却依然没有人会警惕到跑到她的工房去关注她在做些什么。
她为这一刻已经准备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因此所有人即便是他也没能发觉,她在华的身上做的手脚。
华,不要冲动。
……
华对于自家的人想来有着相当程度上的信任,即便明知道对方极度危险而且也极度不择手段,但是从来都是听别人的指示行动的华根本不会对有着同样目标的同门有多少戒备——这也是为什么在一门之中所有人都对她额外照顾。
当然,照顾有,“照顾”也有。
但是从根本来讲,华对于自己的同门都是相当信任的,毕竟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只不过彼此达成这个目标所使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但是,华很显然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就算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目标,并且因此站在一起,那也并不代表彼此之间一定是安全的。
华不能理解田忌赛马式的行为,即便它是最理智的,而且在结果上来讲也是最合适的损失最少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为了避免他们十三个人倒下而用普通人的命去填,去阻拦拟似律者的行为是好的。
接受,并且执行,但是不理解。
这就是华。
因此这一次她也同样这么做了。
需要她来消灭第十四拟似律者,首先用分身来确定虚居城的地点,然后再出动本体。
这是十师姐说的。
十师姐非常危险,危险程度甚至远超大师兄,她比任何人都要具有求知欲,并且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实验,她比所有人都要更早跨过那条界限,并且着手于此。
现在,她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人。
那种危险并非仅限于力量,而是一种令人震悚的求知欲驱使的狂热的幽灵。
但是即便如此华还是很简单地选择了相信她,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因此是友人,因此不会互相利用互相伤害——她如此认为,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们可以为了确保十三位战士而抛弃普通人,就可以为了更加光明的未来抛弃掉华——或许华早已经思考过这样的结局,但是对于一个死在过去的人来讲,用生命换取未来似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不用说,是华这样的孩子。
……
他在赶路,一片叶子飘忽而出,然后瞬移出上千里距离,接着他便出现在上千里以外抬手接住那片叶子。
他们曾经犯过错。
因为过度地纵容她而造成了不可避免的祸端和乱局,以及那已经完全越过禁忌边界线的行为而导致的完全畸形的产物。
他们最开始想要把她处理掉,但是又意识到,在这样的时代,必须要有这种人存在,人类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
然后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梅比乌斯,你,想要做什么。
……
华行走在道路上,[约束]的力量让她不至于因为控制不住而犯错,她所行走的方向正是那座宏大巍峨的宫殿群所在的地方。
“请……”
那负责守卫的神通者刚开口就看到一片羽毛,然后眼神便变得空洞起来,旋即又转身为华让开了道路。
华将这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羽渡尘在她的面前飘着,不管是谁一旦发现她都必然会先注意到羽渡尘,然后就陷入羽渡尘的幻境之中。
于是她一路,便直接走过诸般门殿,如是有不认识的,便开口询问,目标直指中央大殿。
“咦?”
华踏过三十九级台阶走入正殿之中,殿中却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坐着的是榕肖,而是几个她并不认识的人。
“你……”
他们同样注意到了华,但是却没有能够破开华的羽渡尘的力量,在开口的第一个瞬间便坠入幻境之中。
“榕肖在哪”
华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苍老的人,可能是三长老之一的样子,而且多半是那个侍卫长,从实力上来讲已经还算不错了,只比帝者稍微差一线。
“榕肖在隐王侧殿之中批处事务”
“你自己想办法……算了”
华原本想让这老头去把虚居城里面的神通者们给送出虚居城,但是只是想想就知道时间不够,而且这种时候这样做,只是打草惊蛇的行为罢了——华要杀榕肖,原本是顺手,但是现在便是为了能够引出虚居城的律者,如果能够让她提前出现,就可以降低很多的威胁。
隐王侧殿
这皇宫还真是有够巨大的。
华只身踏入隐王侧殿,却稍微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的防护非常严格,可以说是三步便有一个人的情况,而且各种隐藏起来的神通者数不胜数。
只是……
相比于说是保护,似乎还稍微存在着一些更微妙的感觉。
那位榕肖的表情也并不怎么好看,坐在那里批理着事务,稍微有些烦躁地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而负责侍奉他的侍女则是站在一边。
很奇怪,这个榕肖的实力,未免太低了。
甚至于,连丹朱的力量都不如。
华并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也不是喜欢深思的人,她有很多时间在以后来回头思考,所以她向来都……
她杀了榕肖之后没由来地感觉有些诡异。
但是却并没有发现这种感觉来自于何处,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羽渡尘给控制住。
一股极度巨大的能量在虚居城中爆炸,伴随着某种极度危险的气息弥散,同一时间在虚居城内激发起数种恐怖天象,华立马飞身而出,第十四拟似律者出现了,相比于那种无意义的不安感,还是先处理掉律者比较好。
而在隐王侧殿之中,原本因为榕肖的消灭而空荡的位置上却产生一种微妙的波动,随着这种波动愈发剧烈,最终形成的却是另一个榕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