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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雄

第二章 奇怪的夜晚

不雄 卅松 2542 2022-04-06 20:18:13

  高中生阶段这个年级的冲突,来的快。

  张伟觉得这个教室很“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最近越来越敏感,或者说,胆小。现在的情况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铮他们在欺负人,然而历史经验告诉张伟,和平使者还轮不到他当。虽然他现在风评稍微好了些,但还没好到“给我个面子”的级别,他更没有复制忍者在天台上劝架的实力。

  总而言之,在事情必然发生之前,张伟决定还是先避一避,呼吸下外面的空气也是好的。

  念及如此,张伟悄声走向门口。

  身后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身前是扎眼的惨白。

  廊灯就挂在门口正上方,明暗对比下,张伟视线看不到门廊窗外的一丝光亮。

  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留在原地,安全感正飞速向后剥离。

  “不要出去”

  张伟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很惊讶,不过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反而自嘲了一下自己的疑神疑鬼。

  “要不然还是找一下老师吧,弄不好后面都要挨骂”

  张伟觉得还是有人管一下比较好,黄灿不用想了,个子不大又瘦的厉害,王铮这人出手又没轻没重,说不好会受伤。另外虽然有摄像头,但大家都知道日常教学活动基本不开,待会儿动静大了把老师领导招来,估计明天班里又要开大会。自己也很有可能被扣上个没有“好学生”作用的帽子,总归又是个麻烦事。

  其实,张伟还有一点感同身受,自己也遇到过这种事情,虽然时过境迁,但设身处地还是多少想帮一把黄灿,不要那么不堪。

  一通百通,张伟想到今天可能是八班李老师值班,转头向右手边的走廊尽头望去,估计老师是在自己的班里。

  “最好不要让老师看到他们动手”

  不遵守自习秩序和自习期间打架完全是两个事情,他深感时间紧迫,平时吐槽学校是老破小,学生经常可以在10秒内完成发现没带书——去借书——坐好喝水等上课的三连成就。

  不过现在的走廊,怎么长的有些离谱?

  “不是错觉·······”

  张伟惊讶的发现刚才自己似乎是走神了,走出教室后并没有身随心动。虽然也就是几秒的时间,但他仅仅只是楞在原地。

  “咚”

  “咚咚”

  张伟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由弱变强,越来越快,张伟充耳只有密集如线的心跳声。

  加速,加速,还在加速。

  异变陡生,刺耳的嗡鸣声在脑海中炸裂,张伟只觉得一阵阴阳颠倒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扶向门框,手上却传来异样的坚硬冰凉手感

  那是一堵冰冷的墙。

  眩晕逐渐散去,平衡感回到张伟的身体中。

  张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这闲事自己是管不了。

  张伟四处摸索,不过在他的臂展范围内并没有触碰到任何与门有关的部件。他抬起头向墙上望去,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走廊中间的楼梯口。再向前方看去,一道影子映在八班门口,甚是醒目。

  似乎那道影子,是老师在等他。

  张伟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不过还没有更多的动作,一种灵魂和肉体的抽离感再度袭来,他能感受到墙壁的触感,也知道自己站的很稳。然而掌握认知的部分却和悠悠球一样不分上下左右的来回飘荡。

  如拉扯一般,走廊变得忽长忽短,张伟感觉自己在一个行驶在过山车轨道上的密闭车厢中,随时在转弯处的无限延伸和过顶时的距天几尺状态下切换。

  又一次的天旋地转。

  好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一样,八班门口的倒影越拉越长,横穿了整个走廊。远端墙壁一下被拉到了影子处。渐渐,影子开始如蚰蜒一般附满墙面。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似乎打开了某个开关,黑墙以一种特殊节奏的一顿一顿的压向张伟。

  此刻张伟脑中一片空白,然而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转身向班里跑去,今晚对他而言注定不会那么简单。短短几十米回去的走廊又被无限拉长,张伟迈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原地踏步。

  张伟很慌,但还没有绝望。

  身后的玩意越来越近,不过按照现在的相对速度他还是能跑回教室的。

  现在可能唯一安全的就是自己的班级了。

  自己是在做噩梦吗?

  他全力奔跑,甚至没有时间掐自己一把。

  二班、三班、四班似乎现在人去屋空,没有一丝光亮。张伟在靠近四班时特意贴着不靠门的走廊窗户一侧。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仍旧从余光瞟到,从黑暗的教室中,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灰扑扑的东西正朝门口扑来。

  又是一阵凉意袭来,张伟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冲过了门框的范围。

  马上又要到三班门口,故技重施,继续加速越过门框范围。眼神的余光中又一次了捕捉到了那团灰影。不过这次灰影距离门框只有不到三四步的距离。

  张伟心道果然,此刻的他依然怕的不行,但不知道怎的反而有些习惯了这种冲击。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下一个门口,他就会“转角遇到爱”。

  前有狼,后有虎,张伟心一横头一低,一头向前撞了过去。

  张伟感受到了身前的寒意,然而此刻停下自己所要面对的恐怖他无法想象。念及此处,张伟反而燃气几分火气,他张伟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怎么今天晚上就可着他折腾?

  况且这还是在学校,读书育人的地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伟越想越气,虽然还是没有勇气抬头,但情感上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冲得过去就冲,冲不过去就算用闭着眼睛用牙咬,他也得撕下它们几两肉。

  寒意刺骨,之后张伟便听到了“呲呲”彷如淬火的声音,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动作变缓,全身关节也像生锈般不听使唤,然而这感觉也就是一瞬,除了寒冷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和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可能是一层不那么厚的牛皮纸。

  没等张伟想更多,他的右肩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如果说刚才是牛皮纸,那么现在就是泥头车了,前冲的惯性和右肩的撞击让张伟整个人计划原地打了个360°的旋,在旋转的过程中,张伟迷迷糊糊的看到半空中又是一团黑影,黑影中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标志。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飘进张伟耳中,张伟眼前即将接触的地面瞬间又与自己隔开了距离。

  雨滴、闷雷、夏天特有的闷热再一次包裹住张伟,巨大的脱力感传遍全身,即便如此,张伟依然明确了一个念头。

  “跑,快跑”

  几乎是一瞬间,教室里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这笑声让张伟迅速瘫软。

  也让王铮握紧的手终究没有松开。

  同样地,也招来了八班的值班老师。

  ·······

  在批评了一班同学的不团结和幸灾乐祸,以及隐约点明哗众取宠并不是成绩好的同学应该做的事情后,李老师施施然的走开了。

  张伟在自己座位上呲牙咧嘴的揉着双手,看着在别人的说和下王铮把手机还给了黄灿。想着终究没有写完的作业,恍惚间竟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欲哭无泪?

  劫后余生?

  “嗯?”

  “为什么我要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张伟不明所以,就像刚才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门口摔了个大跟头,也不明白明明是手着地,但右肩却疼的厉害?

  就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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