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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芳年

第4章 白面相公

书生芳年 物忧语 1494 2022-04-10 16:27:14

  午饭已毕,阿耶提出让管家送苏婉儿回府,而崔氏却提出让芳年陪同苏婉儿出去走走,二人意见相左,争吵之下还是崔氏更甚一筹,芳年如愿趁机偷偷和苏婉儿回府去见苏正卿。

  苏婉儿将芳年请到观潮阁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便止步准备回避,却从阁中传来一阵回音:“婉儿随崔公子一同进来吧!”芳年听后觉得这位白面相公并不只是只会文斗,可能他的武功也绝对不低,这隔空传音的本事,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席位的。

  进入阁子,崔芳年惊异于苏相公的简朴:只见他头带着莲花冠,身着一件靛青色圆领长袍,若手中再拿一根拂尘,就俨然是一副修道之人的打扮了。“莫非你就是闻名都中,以琴艺扬名江南的崔芳年吗?”这位老人以近乎赞叹的语气问道。

  “蒙公垂爱,晚生崔芳年,见过御史大人!”芳年俯身再拜。

  苏正卿连忙走去握住芳年的手,安排他做下后,继续发问道:“江湖传言,崔公子的琴音雅正无邪,能帮人洗髓再造,生肌活血,造残补缺,不知此话是否当真?还是江湖人士鼓噪挑拨,请望公子赐教。”芳年听完后大笑不已,若不是苏婉儿在,他几乎可以一直笑下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不会在好看的女子面前失态的。

  “御史大人,您自有高见,这等荒谬绝伦的话不知是哪个江湖骗子说的,我听闻大人也是深谙琴艺的人,这种鬼话还是就此打住吧!”

  苏婉儿在一旁听见芳年的笑声,自己也忍俊不禁,差一点就笑出了声,还好又憋了回去。

  苏正卿暗暗地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苏婉儿立马会意,笑着说道:“阿耶,不如趁此机会,让苏公子为您献上一曲,岂不是妙哉!”

  “好,甚好!”苏正卿击掌称是。

  芳年盛情难却,走去正堂屏风后面的一张五弦琴,安坐在一张柏木椅靠上后,琴音如空谷水声,来回荡漾在观潮阁的四面墙壁之间,余音绕梁,令人指甲苏醒,心神旷达,如同来到了洞仙福地,饮琼浆,吸玉露,不似在人间。

  一曲过后,苏正卿拍手叫绝。“苏公子的琴音确实不同于世间的纷杂俗音,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江湖上的传言想必是造谣之人别有用心,姑且不谈。现如今,陛下有意征辟能人异士,苏公子为何不走捷径,而甘愿晨钟暮鼓,起早贪黑苦读经史,这岂不是很无趣吗?”

  “圣人之所以广开门路,是为了将这些奇人异士尽收网底,而却不是委以大任,这种怀柔之术,这种治国理念难道是老子所谓‘无为而治’吗?”

  芳年继续说道,“怀柔之术,不过是以柔克刚,而并不是真正想要网罗这些江湖异士,朝堂和江湖本就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中,一旦一方擅自打破这种平衡,天下百姓就少不了要受苦了。”

  苏正卿大笑道:“公子有此高论,实属不易,苏某有意将小女婉儿下嫁于你,不知公子是否有意?”

  听到此处,苏婉儿心底无异于炸起一个惊雷,未语脸先红。

  芳年不置可否,双方陷入几个弹指的僵局中。还好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芳年静静端坐在一旁欣赏苏正卿抚琴,苏婉儿舞剑。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芳年都是避着苏家父女的目光,仓皇离开,心中感叹:苏家果然是个虎狼窝,想吃肉还不吐骨头,再不走我连渣渣估计都不剩了。可怜的是苏婉儿,芳年开始有几分心疼她了。

  入夜,崔府课室。

  芳年正夜以继日地攻读《孝经》。崔父突然出现在芳年身后,吓得他一个激灵。

  “见过苏正卿了?”

  “嗯。”芳年低头应答着。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让我娶苏婉儿。”芳年小声说道,有意避开了关于琴艺的话题。

  “这个老贼,真实痴心妄想!”

  他笑了笑,又说道:“你弹琴了吗?”“明日上朝,看那老贼有和动作?”

  “我弹了一首清心音,想不到他还是不信我。”

  “他还是觉得你的琴音有异常吗?”

  “江湖上最近的传言越发离谱了,难道说《广陵散》真的在我们崔府吗?”

  崔父沉默不语,并不想回答芳年的问题。

  “年儿,你只管安心攻读经史,考取功名,这些江湖事,你就别管了。”

  芳年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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