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祭日
驴车虽说听着丢人，外观也没有马车那么好看，可它是真的稳，一直奔跑到中午时分，前头的驴子都没有喘过一口粗气。
不知胜过了多少自诩千里马的马匹。
预计是下午到达的镇子。
中午就给跑到了。
这可算是个不小的意外惊喜了，不过想想也是，原本人家这辆驴车是拉货的，结果换成了三个人加上一点杂货，这速度想不提升都不行。
熟悉的复合石砖，街道上偶尔开过的蒸汽轿车，莉莉娅总算是放下了戒备心。
镇子的治安与防守，总得来说是要比辛野集市强一档的。
林墨抖着腿由莯凝霜扶下了车，他算是明白了，不管是马车还是驴车，只要是动物拉动的交通工具，那么就会让他感觉晕车。
“你怎么会晕车呢？”莯凝霜询问着，因为基本上不会有人会晕车，除了那些贵族人士。
林墨晕的不行，话都捋不直：“不清楚……好难受。”
他这娇气的样子，一度让两女怀疑，这家伙保不齐就是一个贵族，这也能够理解，谁让林墨的样子确实很符合贵族的特点。
尤其是那金发和气质。
莯凝霜的那绿柚色双眸，一直没有离开林墨的身上，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他吸引，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给人带来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似乎能够扫平一切阻碍。
车夫是个老好人，帮忙把车上剩余的东西搬了下来，他右手放到胸口鞠躬道：“女士我们有缘再会。”
随后挥摆着手，驾驭驴车离开了镇子，下一趟的旅途还在继续，这里并不是他的终点。
莉莉娅进屋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先安顿好莯凝霜的住处，再是坐在桌前拿出了那柄华贵的遂火枪。
她拿出一块柔软丝绸轻巧的擦拭枪身，仔细到一个缝隙都没有遗漏，这一步骤叫做保养，可以极大延长武器的寿命与机能。
当然，作为一个淑女。
这样的杀器，莉莉娅当然不会经常用到，不过这不影响她为其保养，只因这是她双亲留给她的“礼物”。
“母亲父亲谢谢你们，多亏了你们，这一次我又一次摆脱了死亡。”她珍视的说道，并且轻吻了上去，而后放到了一个隆重的礼盒里。
下午黄昏，本该是没人的街道，今天却反常了起来，大量的行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明明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人群依旧没有变动，还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是教会。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神祭日。
全年中唯一一个安全的夜晚，上至花甲老人，下至三岁幼童，都会在这一天前往教会。
只因那里有着神明的雕像，前往信奉的人，都想让那至高无上的神明注意到自己，企图这样换取接下来日子里的平安。
没有人知道谁会是那个幸运儿，但没有人不会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能够获得神明的关注，意味着获得了安全。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没有人会选择放弃这样的机会，哪怕几率可能等同没有，人们都会以最热情的态度去迎接。
莉莉娅也来了并且身后跟两人，分别是莯凝霜和林墨。
他们的神态跟周围的人很不一样，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别人都是一脸虔诚狂热的样子，巴不得把自己都献给神明。
他们三个倒好，完全就是像凑热闹的，莉莉娅那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还是其中最正常的。
因为林墨和莯凝霜的样子，简直比她还要过分。
“这场面还挺气派，神明真的存在吗？”林墨喃喃低语道。
他作为一个现实思想主义者，从小就不信神学说那一套，虽说这个世界确实不一样了，但是神明那种只存在神话里的角色，怎么可能会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呢？
他轻笑摆着头，只当是陪莉莉娅来玩一趟，谁让人家第一次要求自己，吃人嘴软居人篱下，老板有事那只能照办咯。
这也还是莉莉娅能接受的范围，周围的人完全也不会注意到。
可莯凝霜的表现，真得让她有点感到慌张，那幅仇视敌对的表情还好没人看到，要不然这“汹涌洪流”完全可以把他们都给淹没了。
莉莉娅是真后悔了。
明知道莯凝霜是其他神明的信徒，她偏偏给忘记了，这得知其他神明节日后，好端端的女孩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现在的她已经不奢求神明注视了，只求那位神明，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下来，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了。
教会外，很多身着奇异服饰的人走了出来，他们衣服胸口上都有一朵小花。
他们都出现，让躁动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一个年纪很老的男人。
他就是教会的主教：丘吉尔·帊格。
岁数八十来岁的年纪，完全看不出一点虚弱，沉稳有力的动作，说明了他的身体依旧硬朗。
一人之下指的就是这样。
丘吉尔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在场气氛，一直等到月亮升空，他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为吾之神主，献上最虔诚的信仰，尔等将被救赎之光映照，黑暗永除！”
安静。
只剩下呼吸与心跳。
前来真诚信奉的人们，双手交叉放在胸口齐声道：“黑暗永除！”
丘吉尔神色一厉，手中的权杖重重砸进地面，他念叨起了复杂的术语，在场的只有跟他同属教会成员的人才能听懂。
那是神明赐下独属于他们的语言。
不单只是语言，里面蕴含的力量，更是以奇异的方式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那是一缕一缕白光。
人群中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变样了，皆是渴望获得的表情，就好像被这些白光彻底的摄取了灵魂。
“礼成。”苍老的声音落下。
当即无数白光各自飞向了人群，有的人一次接受了四五道白光，有的只有一道，人群开心的欢庆起来。
唯有一处是个例外。
林墨尴尬咳嗽了两声，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那些白光没有一道是向这边飞来。
跟他距离较近的两女，同样也是一缕白光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光貌似很排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