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气息在南明单手扶住萧浅墨身后墙壁哑然而止。
鼻尖触碰空气中弥漫的烟臭，烟熏黄牙带着些许口气。
暧昧而又恶心。
“南大哥，我爱好……女。”
脸上皮肤忍不住抽动，萧浅墨浑身汗毛炸裂，无语的望着眼前男人。
“被壁咚了？我被男人壁咚了？”
面对步步紧逼的南明，萧浅墨退无可退，就在他认为南明就要杀他的时候，南明却将他猥琐本性进行到底。
“我很好奇你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黄泉胆不顾我的警告，在八号城市不断活动，真的为了你”
南明并不认为自己动作给萧浅墨无形压力。
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改变，没有小橘死亡，眼前男人无法勾起他的兴趣。
“黄泉是人……还是组织？”
南明不止一次提及黄泉，萧浅墨很快发现重点。
小橘死跟黄泉脱不开关系。
急不可耐的心情让他忘记眼前尴尬，小橘的死是他不能忘却的痛，报仇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南明没有回到萧浅墨问题，抱着平头站了起来，给了萧浅墨喘息机会。
“告诉我？我愿意……用我的秘密换取你的答案。”
挣脱束缚的萧浅墨忘记恐惧，一把抓住南明衣领话语中带着哀求。
“哦？有意思！你的秘密值得我的答案吗？”
南明语气平淡，并没因为萧浅墨的话产生波澜，将衣领手臂打开，戏谑的望着对方。
“我不知道我所谓秘密在你眼中，是否换取小橘真相，若是能够报仇我愿意付出全部。”
戏谑神情让萧浅墨急切的心沉了下来，正如南明所说，自己根本没有筹码与对方交易。
“是不是发现自己一文不值？”
轻虐的语气却让萧浅墨无法反驳，就在他认为南明会继续讽刺自己时，却看到南明眼中落寞。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更喜欢慢慢解开秘密快感”
感受到萧浅墨投来目光，南明很快恢复正常，猥琐表情再次浮现，让人无法分清哪一个才是真实。
“黄泉是一个组织，正如黑夜白天共存一般，夜巡人是明，他们是暗”
提到黄泉，南明脸上露出不屑，放开怀中平头再次开口。
“小橘的事我很抱歉，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若不是其中牵扯林伯，今天我也不会出手。”
歉意看了眼萧浅墨后停止了话语，萧浅墨还要追问，南明却摆了摆手。
“我们谈话到此为止，就像我不追问你的秘密一样，有些事还需要你自己寻找答案。”
坚定得罪语气让萧浅墨无法开口，思前想后还是说出自己想法。
“我可以加入夜巡人吗？”
黄泉是一个组织，被南明抹杀的运动服男人绝对不在少数，自己虽然身体强度异于常人，可在强壮的蚂蚁总归是只蚂蚁。
哪怕萧浅墨心中有了答案，看到南明摇头动作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平头可以。”
南明认真表情，没有丝毫戏谑神情，还是给萧浅墨不如狗错觉。
“它很特殊，身体机构处于幼年，却有了觉醒迹象”
南明没有理会萧浅墨落寞神情盯着平头自顾自的解释。
“你要带走平头？”
南明的话，萧浅墨在心里叹了口气，平头有了觉醒迹象，南明都不会让它留在城市。
“不，我想看看幼年觉醒的异类能够成长何种地步，至少能够保证……你死的晚点”
萧浅墨：……
“见到平头我改变想法了，至少现在的它不适合机械肢体，今后有什么打算？”
避开南明，平头跑到萧浅墨身前，惊恐表情在萧浅墨抱起它时安静不少，看到南明投来目光，畏惧的向他怀里躲避起来。
“林伯店铺停业，想要调查小橘死因，只能寻一份生计。”
小橘死后自己了无牵挂，如今多了平头，自己想要找到杀害小橘凶手，首先在城市生存下去。
“八号城市新建火葬场，现在缺人手你可以过去。”
对萧浅墨的回答，南明不觉得意外，也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八号城市还需要火葬场？”
萧浅墨一脸黑线，如今异种觉醒，百姓朝不保夕，活人的生计都成了问题，那还有闲心考虑死后的事。
对于南宁办理火葬场的事一头雾水。
“异种在尸体中蔓延，正是百姓对于死后的事不再重视，现如今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解决了”
尸体处理方法很多，无疑火葬最为简单有效，为了在八号城市建造火葬场，生生在原基础上向外扩张几十公里。
至于选择萧浅墨，南明也有他的盘算，黄泉手段南明虽说不耻，也知道他们不择手段性情，萧浅墨留在城市只会增加变故，与其这样不如偏安一角。
萧浅墨不知道南明想法，但对他的提议很动心。
生活七年更多的在林伯家中帮忙，自从林伯店没了，自己也少了生计，眼下有份工作无疑解决自己所需。
至于火葬场面对尸体，萧浅墨“呵呵”一笑，自己本身就是尸体，总归揭底来说大家都是同类，遇到会跑的，他不介意给他扛回来塞进去。
两人难得对一件事情达成一致。
科技变化带来便捷，乱世中更多在于武器，南明驾驶汽车虽说科技感十足，并未引起萧浅墨泛滥的好奇心。
远离城市繁华，平整路面变成坑洼小路。
还未清理的残壁断垣，露出地面的地基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火葬场依山而建，少了丛林茂密，映入眼帘的多了些荒凉，平头也走出南明带来的阴影，来到郊外，神色多少带着几分激动。
凸起的坟茔落满坟茔，荒凉中透漏着诡异。
盘旋空中的乌鸦迟迟不见落下，刺耳的鸣叫声在山谷，猩红双眸阴冷的注视车上两人。
“这里的鸟类多了起来……”
望着空中盘旋的鸟类，萧浅墨深感怀念，鸟类在城市早就绝迹。
汽车不断深入，平地建筑尽收眼底，随之而来的是鸟叫声不断，少了愉悦优雅，更像是面对愁人愤怒。
“看来这些鸟并不欢迎我们”
萧浅墨半开玩笑的调侃起来，目光所处却让他心沉了下去。
无数飞鸟在空中盘旋如云，黑漆漆的遮住半面天空，形形色色鸟鸣在空中乱做一团，却紧紧相拥等待着什么。
俯冲！
视觉冲击震撼心灵，无数飞鸟化作雨点从空中疾驰而下。
“快跑……”
萧浅墨惊呼出声，刚要提醒南明加快速度，眼前一幕让他张开的嘴巴迟迟。
紫色电网在空中浮现，俯冲的黑影带起密集火花，焦糊气息弥漫空中，让人作呕。
黝黑的枪孔在高台升起，机械警报声在耳边响起。
满天黑影在赤红色火焰中化作灰烬，折损大半的黑影不甘的在空中盘旋，久久不见离开。
“这对鸟类是灭种族灾难。”
萧浅墨从惊骇中清醒，鸟类死亡带来的鸣叫，谱写出死亡乐曲。
不是鸟类不见踪迹，只是城市电网将他们与人类隔绝。
“人类与异族，我选择人类”
平淡话语没有一丝情感，成千上万鸟类死亡，对南明来说稀疏平常。
沉默。
择物而生在人类眼中没有错。
目的地尽在眼前，却像横跨天际，车上的七分钟有些压抑，各有心事的不再开口。
车在门前停下，南明一改往日作风，面色庄重起来。
青苔弥漫的地基上红砖绿瓦，一改现代建筑风气，更像是古代别院。
白底黑字牌匾，龙飞凤舞繁体八字有些单调，遥相呼应的坟茔格格不入。
为什么说是坟茔，也只是凭空感觉，大小不一的土包散落其中，除了山脚几十座新垒起来的土包，更多的是毫无规章。
没有墓碑的坟茔前整齐的摆放各种水果，新鲜程度可以看出经常有人打理。
南明神色郑重，嘴角喃喃自语后，深深鞠了一躬。
萧浅墨不明所以，可在南明影响下，不自觉的鞠躬行礼，或者因为坟茔中散发的悲壮气息影响。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类似于前世萧浅墨去佛院拜佛错觉。
他面对的不是满山坟茔，更像是庙宇中供奉的神灵。
生锈的铁门在独臂大爷吃力中缓缓打开，南明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无法自拔，还是对老者视而不见不得而知。
站在原地毫无表情。
萧浅墨想要帮忙，却被大爷和善拒绝，在萧浅墨眼中变成尖酸刻薄老板，无情压榨员工劳动力。
开门后独臂大爷对着萧浅墨点了点头，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平头。转身回到门口房间，想起独臂大爷吃力表情，萧浅墨忍不住对着南明抱怨。
“既然可以建造防御措施，按上电动门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以后你离我远点”
答非所问的话，萧浅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想问南明这话什么意思，只看到南明远去背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
紧走几步与南明并肩而走，萧浅墨穿着粗气开口。
“我怕雷劈你的时候，连累到我”
南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浅墨，说着话抬手在头上竖起一根手指。
“这是什么意思？”
萧浅墨迷惑的望着南明手中动作。无法理解自己问题和雷劈存在什么关联。
“这是避雷针，小心点总是好的”
萧浅墨：……。
没有问出答案还碰了一鼻子灰。萧浅墨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刚要据理力争，却被南明抢先一步开口。
“阿大、阿二”
两名皮肤黝黑的壮汉抬着一副担架从远处走来，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南明将他们喊住。
“什么时候的事。”
南明的话在萧浅墨耳中云山雾罩，眼前两人像是早已经习惯，前头一人表情有些呆板开口。
“哦，早上的事，南面送来的”
声音与表情如出一辙，第一印象声音主人憨厚，萧浅墨忍不住好奇，重新打量起担架。
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扣在外面的头发还是看出躺着的是个男人。
不用问也知道这人肯定死了。
南明点了点头，上前掀开尸体头上白布，萧浅墨垫脚还未看清尸体长相，南明已经将白布盖上。
略显无趣的左右看起周边景象。
“记得三号房，别出差错”
“唉”
一声应答，阿大、阿二抬着尸体离开，萧浅墨知道此行目的，想要跟着过去，却被南明一把拉住。
“你还有其他的事，以后这些活都是你的，不用着急。”
南明开口萧浅墨只能放弃，两人与阿大、阿二背道而驰，转角处走进半开房间。
“小南来了”
南明一改洒脱性格，难得的敲了敲门，直到屋里传来声音，这才带着萧浅墨走了进去。
以萧浅墨前世来看，这里应该是领导办公室，只是布置太过于简单。
带着金丝眼镜中年坐在办工桌前翻阅上面文件，手中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身后一排排柜子摆满文件盒，几个打开的盒子，他猜测应该刚刚打开。
竟然没做到无纸办公，南明这老板抠的有特色。
心中对南明黑心老板印象加深几分，不觉得盘算起自己到这里工作是否正确。
南明随手拿起屋里仅存的凳子坐下，萧浅墨看了眼空旷的房间，毫无选择站在南明身后。
心里对南明菲薄更深一层。
直到南明坐下，中年男人这才放下手中钢笔，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满是黑眼圈的双眼。
“这就是萧家小子。”
戴上眼镜的中年男人目光投向萧浅墨，语气多了几分好奇，转头看向南明等待他的回答。
南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中年男人重新将目光看向萧浅墨，眼目中划过一道精光。
男人目光看似随意，萧浅墨浑身汗毛猛然炸起，盯着他的不再是文弱书生，而是一头饥饿的饿狼。
回想南明壁咚自己，再看中年男子表情，不仅怀疑这个世界取向问题。
“还不错”
舔了一下嘴唇，中年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若不是盯着自己目光消失，萧浅墨有了逃离冲动。
两人说话云山雾罩，两人也许品行相同，竟然毫无隔阂。
如同天书对话，让萧浅墨忍不住打起哈欠，不过也得到一些有用消息。
自己前身来自萧家，而黄泉目的与萧家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