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与之,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种情况报警比较好,我们现在过去除了送死之外起不了什么作用。有你手里的视频警方会相信我们的。等等,你去哪?你回来!”
王路苦口婆心地想劝施与之跟自己回去,可对方一句话也没听,自顾自地走入黑暗中,几步蹿上墙,推开通风口的铁栅栏钻了进去。
等听到王路跑过来的声音,施与之才探出头,并扔出一个选择:“还来就别啰嗦。”
“可是……”
“再可是你就自己上来。”
王路目测了下通风口的高度,把想说的话全部咽进肚子,乖乖伸手等待帮助。
“施与之,你……最后几句!”王路闭麦跟着施与之才爬了一小段路就没忍住开口说话,在对方不耐烦的目光中语速飞快地问道:“我手机不见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在如此诚恳的请求下,施与之想也没想,转回头继续前进。“打不出去,死心吧。”
“打不出去!?”
“是啊,我们现在也成失联人员了,要不要恭喜你呀?”
“现在该怎么办啊?”王路停下前进的动作,原地思考起来。
“什么怎么办?都失联半个多小时了你才开始想怎么办?自己看着办呗。”施与之在离王路有很长一段距离时也停了下来,拿出相机调试后,对着面前的通风口开始拍照。
“你在拍什么?”王路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看了一会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问:“这里是监狱吗?”
“怎么好像少了几个?监狱?差不多。”本来皱着眉想着什么的施与之听到王路问就随口答到。
“里面关着的是那些失联的人吗?”王路看着那些拿着枪的守卫完全不敢大声说话。
“大部分是。给你玩会,别弄坏了。”施与之将相机递给王路,然后带上眼镜坐到了角落。
王路拿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相机研究了好一会才搞清楚要怎么使用,掌握了最基础的操作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工作。
“咦,施与之你快来看,这间房间的灯怎么忽然灭了?”王路捧着相机,小声招呼着。
“也许是线路老化了。”施与之凑过来随口答到。
“要不要下去看看?里面好像有很多东西。”不待施与之回答,王路已经将手放在通风口的铁网上,准备溜进去。
“去可以,不过你得小心别被发现了。”施与之说完后好一会都没有听到王路的回应,耳中经常响起的声音也停止了。
“啧,又来了。”语气虽是烦躁,却也只能接受,静心等待。过了很久,依旧没有没有声音。施与之无聊之下只好翻出数独来,信笔填着。
“咚”
一个铁球被扔了进来,骨碌碌地滚动着。
“咚”
又一个。这回扔得近了些。
那人似乎没有恶意。逐渐靠近通风口的铁球似乎是想将人引到房间里。
“咚,咚,咚……”
房间里传出一下接一下的撞击声,就像是有人什么东西不停地敲击着地面。
填好最后一个数字,施与之才将书收起。手腕一转,翻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又将眼镜的夜视功能打开后才拆下铁网矮身翻下。
落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敲击地面的声音也随之消失,紧跟而来的是向这边跑来的脚步声。
来者的手向前一挥,就有几颗铁球向施与之飞来。施与之堪堪躲过,下一颗铁球便向他躲避的方向袭来。
每一次躲避,那人总能及时地补上下一颗铁球,仿佛能预知施与之的动作一般,让他避无可避,好几次被击中要害。
“哎呀,扔完了。”那人忽然停止攻击,有些惋惜地说道,声音听上去竟有些熟悉。
“扔完啦?那就到我了。”施与之看那人停下动作,迅速捉住机会,亮出手里的铁球,报复性地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反击。
“哇,不会吧,这么疼你也接?”那人一边闪躲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到。其实那人也知道,施与之把打向要害的铁球接住了,不然的话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是啊,挺疼的,你也来试试啊。”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施与之并没有故意往那人躲避的方向砸,而是小心地控制着攻击的角度,慢慢地将那人引到预订的地方,扔出匕首,直逼那人面门。
“你这刀好像开过刃了吧?这么狠?”那人笑着侧身躲过,却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位置有什么不对,“狠”字刚说出口,就被踢飞。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了,就看到施与之握着一把短刀向自己刺过来。
“玩过了吧?”挨了一击后那人面对攻击也不再躲闪,开始主动迎敌。迎击时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最初的玩笑感。
最开始两人还能打成平手。渐渐地,施与之发现那人的招式虽然毫无章法,但自己每一次出招,对方都能很快地找出应对的方法,甚至好几次提前做出了应对的动作。其反应之快让施与之有一种他已经和那人对战过多次,彼此十分熟悉对方招数的感觉。但施与之可以确定,自己说第一次和这个人交手。而且自己也完全不清楚那人出手的套路。所以,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砰。”
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地宣告着结果。
“我赢了。”青年心情愉悦地从施与之身上站起来,捡起一张椅子放好,还十分友好地给某个看上去像是想杀人的家伙递上一颗糖。
“你好像很了解我。我们认识吗?”施与之看着手里的薄荷糖,揣测着青年的身份和目的。
“我们认识,也不认识。这句话并不矛盾,等你二十岁之后就能理解啦。”青年剥开另一颗糖扔进嘴里,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四年啊,现在不能说吗?”施与之将糖放进口袋,也捡了张椅子坐下。
“这是由你的选择决定的。而且也不是由我来向你说明。”青年的右手划过左手腕,散落四周的铁球随即像受到招唤般向主人飞来,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明亮的光芒,将房间照亮。
“选择吗?”少年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嘲讽。“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把自己的脸搞成和那个滥好人一样的?”
“不会吧,这就结束了?”青年从地上捞起一副方框黑边眼睛,戴在自己那张和王路十分相似的脸上,与王路相近的声音逐渐变化,换回了原本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认成他呢。”
“他没你那么狂。怎么做到的?”
“我这是自信。”青年将椅子转向施与之,在他面前坐下后把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施与之打开瓶子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抬头想直接问时,正好看到青年顶着王路的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目光交汇之际,施与之脑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抓住了答案却出现了新的问题,条件不足就只能大胆猜测:“是我教你做的?”
青年点头,肯定了答案的正确性。
“我竟然会教你?”
不相信的原因很简单,照自己的性格竟然没有在教的时候把那家伙毒死,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是你养大的嘛。”
“你是我儿子?”好像这样就能勉强解释地通了。
“不不不,我是你老子。”青年忽然认真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终于有点王路的感觉。
不过回应他的是施与之的“我看起来很好忽悠吗”的眼神。
青年的回答则是用一种“我说的都是真的”的表情回看过去。
“你找我除了耍贫就没其他事了?”
“当然有。你看啊,我们在同一天来到了这里,打了同一场架,吃过同一种糖……”青年掰着手指头一字一句地说,“不如我们合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