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镇,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悄然出现,向着那间屋子走去。
“李启明,出来吧,你藏的并不好。”
被王如松叫作李叔的那个人,出现在它前面。
“好久不见了,叶斯哈提。”
“我来取一样东西,八十年前她从我这拿走的东西,现在她已经死了,该物归原主了。”
“东西,什么东西,你为何不说的再清楚一点。”李启明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向叶斯哈提。
“你没必要知道。”叶斯哈提抬手间无数羽毛向李启明袭去,李启明轻声呢喃一句,一堵火墙凭空而起,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在二人之间响起,声响与烟雾未散之际,叶斯哈提已离李启明极近,右掌成爪向李启明攻去,李启明左脚踩地,向后一跳,几根石刺从地面凸起,叶斯哈提来不及躲闪,被生生困住。
“无咏唱吗,不错,但还不够。”虽然被困住,但叶斯哈提依旧平静,它的手赫然已成鹰爪,缓缓扣住石壁,硬生生的将其撕开,他它一步迈出,一双翅膀从背后展开。
尽管已经拉开了距离,可李启明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福泽这边,王如松斩杀了最后一只野兽,袭击的兽群不过是普通水准,造不成什么威胁,正当众人准备离开时,一道庞大的身影将后路封死。
杨宇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熊,而且更诡异的是,它的肩膀上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与熊的庞大和朴素形成鲜明的对比,巨熊嗜血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王如松身上。
王如松擦拭掉刀上残留的几滴血迹,向着那头熊走去。杨宇口中念出一道咒语,火球在法杖中凝聚,瞬息而出,那头熊丝毫不避,硬抗后竟毫发无损,杨宇正凝重的准备下一个法术,被走在前面的王如松出声打断。
“它们交给我,孔淼,你先带着其余人回去,李叔那边应该出事了。”
一个拿着两把短刀的精瘦男子沉声应下,带着众人绕开已经交锋的一人两兽,飞快的向前疾驰,只剩下满天的熊吼在身后回荡。
“已经伤成这样了,还不肯打开屏障吗?”叶斯哈提看了看屋子前已经摇摇欲坠的薄膜。
李启明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沙哑的说道:“你都没有放弃,我又怎能放弃呢?”
“与你的老师一样倔。”叶斯哈提摇了摇头,一掌拍下,屏障应声破裂,李启明喷出一大口鲜血,依靠法杖才勉强稳住身子。
“你进不去。”那鲜血诡异的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符号,一股强悍的气息从中透出,叶斯哈提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波澜,他可没自大到完全无视一个大法师的搏命。
一把由羽毛打造的剑被他从凭空抽出,正当他要一剑斩下时,屋子的门嘎吱一下打开了。
“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清脆的声音如同一道墙壁横决在二人的中间。叶斯哈提看着门前那个小小的身影,沉默少许,对着李启明说道:
“你老师什么时候有了个孙女?”
“这……”如果李启明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和叶斯哈提一个表情了。
“真没礼貌啊,吵醒我就算了,不要给我乱加标签呀。”少女柔了柔惺忪的睡眼,仔细的看了叶斯哈提一眼,看到了它那张开的翅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不会是那只小鹰吧?”
李启明能明显感到,叶斯哈提听到这句话后,气息暴涨了数倍不止,他刚刚放下的剑又抬了起来。
少女也觉察到了一股滔天的杀意向她袭来,她连忙说到:
“别激动啊,我只是一个传话的,哪知道你叫啥名字,只能跟着叫了呗,你是来拿东西的吧,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罢,少女扔出了一个精巧的盒子,被叶斯哈提一把抓住。
一股与血脉相连的感觉从盒子传来,他能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小丫头,下次若是再口无遮拦,我就要替你奶奶好好管教一下你了。”
“我都说了她不是我奶奶,而且我有名字,叫林晚照。”
叶斯哈提丝毫不理会少女的抱怨,张开翅膀,消失在天际。
直到确定他离开后,李启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空中的符号也随之消散,强压下的内伤猛然爆发,痛苦席卷全身之时,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背后,清凉的魔力从中涌出。
“你与你师傅真是一个德行,就算已经疼的要死了,还要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少女轻叹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我会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去救她,真是愚蠢哪,明明都已经那种状态了,还能微笑着暗算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别以为留下几行字我就会原谅她,我永远也不会,我才不要她留下的那几行字,我只想要她活着啊!死掉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泥土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少女终究是抑制不住泪水,趴在李启明的背上哭了起来。
“怎么会消失呢,你抬起头来看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她的足迹;每一个安居乐业的人都与她有关;每一棵参天的大树都有她的印记。”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已经留在,你的内心深处了吗?每当你想起那些,温暖快乐的事,你总会,迎面撞上她,那不就,足够了吗?”
李启明也呜咽了起来,泪水模糊了他双眼。
离他们不远处,孔淼等人将沾满血的武器收起,默默的注视这里的一切。
福泽,王如松看着满是伤痕的巨熊,对停在它肩膀上的蝴蝶说道:
“还要继续吗?”
那蝴蝶连翅膀都没再扇动仿佛在思考一般,那熊却不等蝴蝶反应,咆哮着又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蝴蝶只得无奈的扇动翅膀,扬起一圈圈花粉。
王如松将刀挥起,刀风将花粉吹散,他几刀落下,又一次将巨熊击退,这时几只羽毛直刺王如松背后,被他侧身躲过。
“走了。”伴随这句话的是一阵狂风,风过后,只留下了王如松一人。
“叶斯哈提。”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刀插回,向着沙海镇的方向返回。
“孔淼他们可真难缠,这次的伤不知道又要养几个月了。”
“你这那算什么,我这一身光滑的狼毛都要被那个新面孔烧光了,我哼过半声吗?”
“你这不是哼了吗?”
“都别吵吵了,你们哪个有我惨,那个杀千刀的王如松,一刀刀的把我的大半年的食物都砍了,我他妈只能喝西北风了呀。”
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一狼,一虎,一鳄鱼,都一瘸一拐的走着。
“不知道老大成功了没?”鳄鱼忽然说到。
“那可是老大啊,怎么会失败,更别说还有我们的帮助。”老虎颇为得意的晃了晃头。
“不过老大可真够贼的,要不是蝴蝶留了心眼,就让它独自去做了呢,就算老大很强,还是有些危险呐。话说回来,我们还是得赶快回去,被发现了可就不妙了。诶,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狼有些疑惑,可当它看到正前方拢拉着脑袋的熊和它肩膀上奄奄的蝴蝶时,它就明白了大事不妙。
在熊和蝴蝶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和善的白色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