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责问
餐桌被人换了一块桌布,颜色与桌上的玫瑰花束很搭,燃着的烛火配合着昏暗的客厅,看起来很有氛围感。
凌琬的确是花心思准备了一顿晚饭的,但周维桢回别墅可不是为了吃饭。
“我不饿,把菜撤走吧。”周维桢开口,极为冷淡地说。
凌琬愣了一下,她有些手足无措:“你看过那些菜了吗?是不合你口味?”
周维桢不耐道:“只是不想吃你做的菜而已,况且我本来也没打算过来。”
凌琬算是明白周维桢的意思了,她垂下眼睛,神色晦暗不明:“我做了一个下午的菜。”
周维桢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听到凌琬这么说,他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吃饭?”
凌琬觉着自己这样有些可笑,周维桢分明一点都不在意她,结果凌琬在厨房忙上忙下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就换来对方一个“本没打算过来”。
所以她面无表情地说:“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吧。”
周维桢冷笑一声:“你还是这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凌琬蓦地抬起头瞪着他:“到底是谁不好好说话?我从下午四点钟开始忙活,又在这里坐着等了你三个小时,你说你不吃,我可以理解。我承认我短信发过去的时间的确有些晚了,但你好歹和我说一声,”她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烛火的照应下闪烁,“你告诉我一声,我就不这么等下去了。”
周维桢心底忽的有点刺痛,但他习惯了将凌琬想得更加不堪,就冷漠地看着她,说:“是你自己要等的,况且,”他的神情一瞬间阴鸷下来,“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
凌琬见着他这样说,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她舌尖抵着上颚,艰难地说:“我又做了什么?”
周维桢对她的指责像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一样,凌琬看着这样的周维桢,觉得陌生又失望。
“到底是不是你先患的艾滋?”周维桢问。
凌琬听到这句话,转过头去笑了一声,才看着周维桢:“你没有看到检查报告单吗?”
“凌琬,还要我把我调查到的结果告诉你吗?”周维桢脸色极黑,他发现自己似乎根本做不到和凌琬好好交流。
凌琬皱了皱眉:“什么调查结果?”
周维桢咬着牙说:“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有数吧,非得要我说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才能如愿?”
凌琬越听越觉得迷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我去查了一下,你私下买通医生给你开虚假的报告,你真觉得你做的都天衣无缝吗?”周维桢说。
凌琬眼底有些惊疑,她不明白周维桢在说什么,追问道:“我买通医生?我分明按照流程去做了检查,哪来的机会买通医生?”
在周维桢眼里凌琬这副样子就是在狡辩,他索性直接道:“我找过那个医生了,医生亲口和我说是你花钱买通他开张报告,凌琬,你总做一些让我看不起你的事情。”
凌琬不知道该怎么和周维桢解释,她喉头有些干涩,微微侧头,说:“是江索做的吗?”
周维桢听她还要把责任推给江索,怒道:“你又想诬陷小索吗?小索让我去查,我的确是亲自去查了的,事实显而易见,是你买通医生修改报告结果。”
他似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在这之前我差点错怪了小索,凌琬,你心思深沉,如果不是母亲让我和你在一起,你真以为我会看你一眼吗?”
凌琬摇着头,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也清楚自己说什么在周维桢听来都是狡辩。
周维桢发怒的次数不多,但算起来他几乎每次发火都是对着凌琬发的。
凌琬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才开口,十分艰涩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没有买通医生给我做什么,但是我确定我没有患艾滋,你真的不觉得江索很奇怪吗?”
凌琬说:“江索让你威胁我给她输血,实际上那六百毫升的血用没用到江索身上都不一定,你还真觉得江索是单纯无辜的人吗?”她眼眶是红的,一字一句说,“我一而再再而三和你解释,江索不是因为感染的艾滋病毒,你总是不信我。”
“凭什么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你相信她?那我算个什么东西?”
凌琬近乎是崩溃般地说。
她没有在周维桢面前如此失态过,之前的她再怎么样都一直崩着一根弦。今日终于彻底爆发出来,或许是因为凌琬的付出没有回报,或许是因为周维桢总是将她放到对立面。
周维桢没有被她的这个模样吓到,但是说不震惊还是假的,可周维桢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信你,说我冤枉你,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周维桢不想再对凌琬心慈手软了,这件事几乎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你把事情嫁祸给江索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
凌琬抬手抹了一把脸,把模糊视线的眼泪给擦掉了,才说:“哪一件事情不是江索安排的?你哪来的证据?你说我花钱买通医生,怎么就没想到江索也能花钱让医生对你说假话?”
“闭嘴!”周维桢很显然动了怒,他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地上,神情罕见的阴鸷:“凌琬,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你真以为我完全拿你没办法吗?”
凌琬被周维桢摔在地上迸溅起来的玻璃碎片扎到了,她小腿部位传来一阵阵刺痛,凌琬顾不得这么多,她用单腿移动着,拖着身子坐到沙发上,才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势。
周维桢显然对她没有一点怜惜,他只是看着凌琬,眸里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装什么?”
凌琬蓄着泪没有吭声,垂头看到腿上被扎出的一点一点的红色的血痕,觉得疼的狠了,才用手将里面的碎片一个一个拔出来。
这过程无异于是痛苦与煎熬的,但周维桢没有半点心软,他冷眼看着凌琬疼到极致唇齿间都溢出了痛呼,站在原地没动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