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通话
楚栖沉默了很久，电话那头的周清原还以为楚栖把电话挂了，他还特意看了眼屏幕，屏幕还是亮的，也就是说现在还在通话中。
周清原试探般地喊他：“楚栖？你还在听吗？”
“嗯？”楚栖回过神来，“我还在听。”
周清原应了一声，他目光移到别墅的门，此时周维桢还没有回来，周维桢走前和周清原说的是他此时是去接凌琬了，所以周清原就问楚栖：“过几天齐家不是要给凌琬举办宴会吗？届时我也想去……你要不和我一起？”
楚栖声音有些沙哑：“好。”
这就算是答应了。
周清原笑道：“好，那到时候我来找你，你现在在哪住？”
楚栖把位置报了一遍，周清原记了下来，随即挂断了电话。
他和楚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对方那时候也是商业界的传奇人物，楚家也是白手起家的，而楚栖又是楚家最杰出的人才，周清原惜才，因此就和楚栖走得近了些。
随着楚家开始将生意做到国外去，周清原也没有再和楚家合作过，两人的联系就这么淡了下来，后来听说楚栖和齐家人联姻，周清原更是没主动联系过楚栖了。
总而言之，周清原到底还是稀罕楚栖这个朋友，只不过对方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性格没什么多大的改变。
楚栖挂断了周清原的电话之后就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齐知暮，他有些问题想问齐知暮。
齐知暮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齐知暮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疲惫：“怎么了？”
楚栖问：“凌琬结过婚了？”
齐知暮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握紧了手机：“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楚栖皱了皱眉：“难道我不应该知道？”
齐知暮叹了口气，楚栖和她的感情还是一样的僵硬：“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就提前知道了，我只是有些诧异而已。”
“嗯。”楚栖说道，“那凌琬怀孕了？”
齐知暮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如果楚栖知道凌琬结婚这还是正常的，但凌琬怀孕这件事情除了齐家人知道，外边应该没有消息才对，为什么楚栖什么都知道。
齐知暮这么想，她也这么问了出来。
楚栖听着她略显幼稚的问题，淡淡地笑了笑：“周清原和我说的。”
“周清原？周维桢父亲？”齐知暮问。
“是。”楚栖的回答很简短。
“……他怎么连这个都和你说了，你别再说出去了，小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现在有孕在身，况且小琬和周维桢现在的感情已经破裂了。”齐知暮认真起来，她叮嘱楚栖。
“感情破裂？”楚栖想到周清原和他说的那句“凌琬还会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他问道：“可周清原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齐知暮听他如此信任周清原的话，有些无奈：“周清原之前不是待在国外？换句话来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还不是周维桢告诉他的？我估计周清原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对凌琬做过什么。”
楚栖听到这里，心底忽然有些紧张，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做了什么？”
齐知暮一愣，这才想到对方也是刚回国，也不了解那些事情，但齐知暮下意识地不想让对方知道凌琬和周维桢之间的往事，便简略地说：“闹了挺多不愉快的事情的。没事情我就挂电话了，我还在忙。”
“等等，“楚栖忽然说，“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躲我？我问你在哪里你没告诉我，问凌琬的事情你也只是敷衍，齐知暮，我们不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吗？”
楚栖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齐知暮听着他的声音，甚至联想不到对方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齐知暮和楚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两人在一开始的时候感情无比坚实，结婚两三年了都还和新婚的小夫妻一样粘腻，而楚栖对她则是百依百顺，直到那件事之后，两人才渐渐疏远。
齐知暮有时会怀念曾经的那段时光，但她知道楚栖现在已经变了，自己也变了，他们都不可能回到原先的那副模样，连同记忆也是，那件事情会永远存在于齐知暮的心底，怎么都没办法忘却。
齐知暮闭了闭眼睛：“你可以觉得，我们其实已经离婚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觉得？”楚栖问道，他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但齐知暮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没有捕捉到这个小细节。
齐知暮想了想，回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些年以来关系已经和陌生人差不多了吗？况且我们好几年才通一通电话，说我们是夫妻，谁会信？”
楚栖有些怒了：“那就改天去离婚。”
齐知暮听着他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指骨都微微泛了白，她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手一抖，险些把手机砸了。
但齐知暮还是犟着说：“好啊，宴会结束后就去离。”
楚栖挂断了电话。
齐知暮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她有些疲惫地把头靠在了枕头上，揉了揉眉心。
齐知暮是齐老爷子和齐老太太最宠爱的一个孩子，因此她的心性和性格都会带着一些孤傲，但这种孤傲不是自大，它让齐知暮不愿意向任何事情低头，也不愿意在一份感情中做率先低头的那个。
而楚栖和她一样，两个人虽然容貌家世都很相当，但性格有些相似，他们如胶似漆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等感情一旦出现小裂缝时，这个问题就显得十分重要，因为两个人都不肯低头，所以这段感情中没有缓和的余地。
齐知暮现在想起这些往事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幼稚，又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懂爱，错过了这样好的一段感情。
齐知暮尚且不知道楚栖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和楚栖打完电话后忽然有些后悔，有些觉得从前的自己不珍惜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