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打斗
齐润宇撑着伞往齐家走时看到的就这这么个场面。
齐家院子里停着一辆车,那车一看就是上档次的,而车旁边站着一个人,那人像是傻了一般,就站在雨里,任凭大雨把他打得浑身湿透。
齐润宇握着伞的手顿了顿,眯着眼睛打量那人时觉得有些眼熟,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立在雨中的人是周维桢。
齐润宇呆住了,他撑着伞,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伞有些沉,齐润宇往周维桢那里靠近了几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可周维桢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他的脸很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别墅,而齐润宇进入他的视线后,周维桢的眼珠子又直愣愣地看着齐润宇。
齐润宇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他举着手在周维桢眼睛前挥了挥。
周维桢毫无反应。
齐润宇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别墅,皱了皱眉,却也没把伞往前撑,他又用手推了周维桢的肩膀一下:“你站在这里干嘛?”
周维桢像是突然从一场梦里醒了归来,齐润宇见他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就指了指旁边的车:“你的车?现在赶紧开走,我要停车。”
周维桢没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齐润宇看出了周维桢的不对劲,他浑身都有些发凉,尤其是周围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齐润宇不怕周维桢会在齐家门口出事,事实上他和周维桢算得上是仇家,毕竟对方三番五次地找到他的上级,让他们辞退他。
但齐润宇看到周维桢这么个状态,就算是仇家他也不可能看着周维桢赖在齐家门口不走,更何况他的车还停在齐家门前。
齐润宇又出声唤他:“周维桢?”
周维桢缓慢地偏了偏头,齐润宇见他眼睛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倒影,说:“你大半夜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维桢被雨淋得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紧紧贴着额头。周维桢看着齐润宇,嗓音有些沙哑:“她在恨我。”
“什么?”齐润宇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凌琬在恨我。”周维桢又重复了一边。
齐润宇沉默了。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都各怀心事。
周维桢脑子里全是凌琬对他说的那些话,而齐润宇眼前似乎摆着凌琬的体检报告单。
如今让凌琬身体亏空至此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齐润宇冷声说:“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恨你了,你就别再出现在她眼前了,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齐润宇也恨不得让周维桢消失,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都觉得以前的周维桢不是个人,更何况齐润宇不久前与凌琬通过电话,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如果不是这些年来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提醒他忍耐,否则齐润宇这时候就该一拳直接挥上去了。
周维桢冷的有些发抖,但他就是倔强地站在雨里,不曾移动过分毫。他盯着齐润宇的眼睛,似乎从他眼底读出了什么,周维桢轻轻地笑了笑:“你想打我?”
齐润宇盯着他,没说话。
雨越下越大,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别墅门前亮着一盏灯,隐隐约约照出两人的面容,而周围十分静谧,只剩雨声。
雨滴从头顶砸下来,砸到周维桢脸上,他看着齐润宇的伞,这才发觉自己如此狼狈。
齐润宇和周维桢僵持这么久,裤脚也被雨沾湿了,他听见周维桢那句话,面色逐渐阴沉下来:“是。”
“那就来吧,”周维桢朝他逼近一步,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疯狂的神色,“反正她也不要我了,我又不怕痛。”
齐润宇忽然一拳砸了上去,这一拳把周维桢的脸打偏到左边。
周维桢甚至没有伸手捂住脸,他慢慢地把头转回去,脸上已经有了红印。
周维桢咧着嘴,轻声笑了笑:“继续。”
齐润宇又是一拳。
“你这样我很吃亏,”周维桢在雨里说,“来打一架吧,我想发泄一下。”
齐润宇丢掉了伞,衣服瞬间被雨水打湿。
事实上齐润宇也很需要发泄,近些天病人逐渐多起来,而他在看过凌琬的体检报告单后没再睡着过。他是在齐修远将凌琬带回齐家之前就认识她了,凌琬之前是他最好的朋友,如今是他的家人。
齐润宇知道这一切都是由周维桢引起来的,现在人站在他的面前了齐润宇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
迎战,迎战!
是谁先动的手周维桢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落在齐润宇脸上及肚子上时的感觉,也能感受到对方猛地用拳头砸击过来的痛楚。
但周维桢没太感觉到痛,他只觉得很爽,两人打起来不分上下,谁都没有让着谁,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们在大雨里缠斗着,用尽招式往对方身上招呼,未曾带有任何一分手下留情,两人此时都像是彻底与外界断开联系,眼睛里只有对方的脸。
拳头与肉体和骨头相撞的感觉不太一样,但周维桢没有心思去管他打的到底是齐润宇身上的哪个地方,事实上齐润宇也彻底红了眼睛,他近乎是咬着牙,手脚都有力地用力往前挥着,在感觉到砸中某个地方后又立刻调整姿势,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两人完全是赤手空拳地在打,这一场战斗没有裁判,也没有人喊停,周维桢像是要将自己心底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痛觉能让他此时舒爽。
最后两个人躺在地上时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周维桢脸朝着天,雨水就砸在他的眼睛里,砸入他大口喘气的嘴中,连同着嘴角的血丝,一同被咽了下去。
浑身都在痛,但很爽。周维桢没有力气了,他随便动一下都能痛得他叫出声来。他勉强把头转了过去,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传出来的咔擦声。
周维桢看到齐润宇也睁着眼睛,喘息的幅度似乎和他一样,但齐润宇脸上没多少伤,因为周维桢选择往他身体上攻击。
周维桢觉得自己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索性就躺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