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河县城门口发出“叮当”的声音,两道黑影在城墙上飞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两人都手握长剑,其中一道黑影拿着长剑先出手,摆动着灵活的身躯,剑如细长的水流围绕着另一道黑影。
但另一道黑影则化身为激荡的瀑布,将身边所有的细流震开。
“你到底是谁,为何拿着落阳?”其中一道黑影说道,那是女人的声音,她戴着一副青色火焰的鬼面具。
另外一道黑影则默不作声,他同样戴着青色火焰的鬼面具,他的手中还拎着一个人头,还滴着新鲜的血,热乎的。
这时候,杨文正好赶上,他看见那两个鬼面人在屋檐上你追我赶。
“竟然有两个不一样的鬼面人。”杨文看着他们说道,随后他们逐渐消失了影踪。
“不好,追上去。”正当杨文要冲上去的时候,背后有一群人正在呼喊杨文,是杨文的手下。
“不好啦,张大人死了!”其中一个手下喊道。
杨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这一天之间死了这么多人,他看着远处鬼面人消失的方向,现在追上去估计来不及,只能放弃他们。
而另一边,女鬼面人一直跟着男鬼面人的后头,紧紧咬住男鬼面人的尾巴,从城内跑到了城外。
当他们跑到芦苇地时,女鬼面人看到周围的尸体,场面血肉模糊,忍不住对着男鬼面人喊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虽然男鬼面人停下了脚步,女鬼面人就在他的背后不远处也停下了,手中握着剑。
“你是他的妻子?”男鬼面人说道,低沉而古怪的声音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他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杀了他吗?”她尖声问道。
“落阳是他给我的,人也确实是我杀的。”男鬼面人冷冷地说道。
“哦,是吗。”
“你听起来一点都不悲伤,你有资格杀了我。”
“不需要,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男鬼面人又默不作声。
“似乎我问得有点多了,我只是提一下,我对他的死活完全不感兴趣,这副鬼面具也是他传承给我的,如果鬼面人的名声与我无关。”
“那你又为何出来见我?”
“算是一种同门的打招呼吧,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别再让她再为你涉险,她已经够惨了。”
“我知道,下次……不会有下次了,你和她说,忘了我吧,我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随后,男鬼面人消失在黑暗中。
“常河,希望你最后没有痛苦。”女鬼面人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留下了这句话,自己也消失了。
回到河县,杨文迅速赶到张大人的家,看到张大人的妻儿在一旁互相抱着头哭泣,迎面而来的是张大人家的管家,同时也是衙门的师爷,叫李叔。
“杨文,你赶紧跟我来。”李叔一看到杨文,二话不说就带着他去张大人的房间。
杨文一进房间,被血肉淋淋的场景给震撼到了,房间里面到处都是血液和油脂,张大人就坐在案桌上,只是他的头颅不见了。
“这是张大人?”杨文忍不住问了一句。
“除了他,在河县也找不到像他那样身形的人了。”李叔说道。
杨文想起来今天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那副大腹便便的样子。
“他的头颅去哪了?”
“被鬼面人砍下了。”
“亲眼目睹吗?”
李叔点点头,杨文检查了一下张大人颈部的切口,非常平滑,证明砍下他头颅的人,一定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在河县里,只有最近出没的鬼面人才能有这样的资格造成这样的切口,杨文这种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根本做不到。
“李叔,方员外来了。”一个下人突然闯过来说。
“让他进来吧。”李叔说道。
没过多久,方员外再次和杨文碰面。
“没想到今天没过多久,又和你见面了,每次见面都会有事发生,我真希望这些都是巧合。”方员外看着杨文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感觉你儿子的死只是整个事件的开端,这件事还没完。”杨文眼睛瞪得老直,可是方员外一点都不在乎。
方员外被眼前这幅光景所吸引,张大人是他买过来的人,他的官职也可以说是买回来的,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他至少没有厌恶的感觉。
如今张大人死了,一直养着的官职就没人坐,要想办法找个替代他的人,但方员外早已胸有成竹。
只是,他想起来自己吩咐过一些杀手把鬼面人给杀了,怎么现在鬼面人却出现在这里?
他走近张大人的尸体旁,杨文本想上前阻止,可是旁边的手下竟然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就连小风也被他们给按住。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杨文对他们怒吼道。
“杨大哥,情况不同了,我们听命于张大人,如今张大人死了,我们就得换个主了。”
“你们的主是我!”
“不,我们的主是方员外。”
“你们……”杨文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只能生生的吞回去。
方员外在张大人的尸体旁兜圈,当他左思右想的时候,他在张大人的案桌上找到了一枚银锭,那是特殊的银锭。
他记得在不久前就把这枚银锭交给了一个叫阿松的杀手,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一枚银锭,而如今这枚银锭在这里,说明阿松已经死了。
“真不愧是鬼面人,一般的杀手还难不倒你。”方员外自言自语地说。
“原来你还派了杀手去杀鬼面人,怪不得他会来杀张大人,张大人是你害死的。”杨文对着方员外说道。
方员外没有理会杨文,只是说了一句:“李叔,让他们都回家吧,张大人我会照料好的,包括他的妻儿,我会找个地方好好安顿她们,至于你,我有别的工作要交给你。”
杨文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押出张大人的家外,那些原本是杨文的手下还想继续押着他,直到他家。
“不用你们陪我,我自己会回家。”杨文赌气的对他们说道,他现在相当于不再是河县里的捕头,因为那些人是不会再听他的话,虽然在之前就没有听过。
可怜的是小风也跟着失业了,他也被人赶了出去,还被踢了一脚屁股。
“诶哟喂,就不能轻点吗?”小风气急败坏地说道,捂着自己的屁股,但那些人并没有理会小风,更没有想过要道歉,当做看不见似的。
“杨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风看到前面落寞的杨文,他也跟着走过去。
“先回家吧,事情总得要有个水落石出,不过,小风,你不用跟着我冒险,你可以离开河县,如果盘缠不够,可以问我。”杨文关切的对小风说道。
“不,杨大哥,我要跟着你,我要扬名立万,成为一个大名捕。”
“哈哈哈,想不到你这家伙年纪轻轻,想得倒是挺宏伟,当名捕都已经不容易了,还想当大名捕。”杨文笑着说道。
“我可不管,我就要跟着你,而且我又不是缺钱,我有饭吃呢。”
“好啦,总之还是这句话,有危险,就逃走,没人会责怪你的。”
“不,我不逃!”……
杨文和小风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行走,突然一支箭正往杨文的方向飞射,正正落在杨文的脚下。
杨文立即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但他只能看到有道黑影飘过,他想追,可是小风却说:“杨大哥,这箭上有信。”
杨文只好打开系在箭上的信,上面写着:“西北徐婆家,这里有关于方墨的过往。”
……
第二天的清晨,天刚刚亮起,守城的守卫伸了一个懒腰,但过不久却发现地面在剧烈摇动。
一个眼力好的斥候看到远处风沙四起,一群人马正在往河县的方向奔跑,是蒙古人的军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