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道篇138：第二层
走到第二层的时候，鬼三儿明显变得小心翼翼。
刘元朗看着前面的路，皱了皱眉头：“接下来还有九层，不知道后面的老大会不会更难对付。
”冯子明摸了摸怀里的仙缘袋，笑着说：“放心吧，沈寒阳给的仙缘够多，就算每层都要一万，我们也付得起。”
蓬紫握着腰间的仙剑，眼神里带着坚定：“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尽快到中心，找到鹿首领，李宽的任务还等着我们呢。”
骨林第二层的风里裹着股腥甜的猫臊味，骨树的枝桠间挂着细碎的黑毛，像被风刮落的阴云。
冯子明踩碎一块骨片，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嗤”的一声——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那是只半猫半鬼的怪物，身体像被压扁的猫尸，皮肤呈青紫色，挂着几块腐肉，三条尾巴末端的骨刺正滴着黑色液体，正蹲在骨枝上盯着蓬紫的脖子。
“三尾猫妖鬼，喜欢偷袭颈动脉！”鬼三儿说完赶紧晃了晃铜铃，清脆的铃声刺得那怪物耳朵一缩，呜咽着钻进了阴影。
可没走几步，又有动静——左边的骨堆里窜出只无尾猫妖鬼，圆滚滚的身体像个腐烂的皮球，滚过来时骨屑飞溅，它盯着冯子明的刀，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喵呜”声，爪子在地面抓出深深的痕迹。
鬼三儿忙扔过去块碎骨头，那怪物叼着骨头，甩了甩沾着腐肉的脑袋，慢悠悠退走了。
鬼三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里带着颤音，“前面就是黑毛九了，那家伙是猫妖鬼帮的老大，性格多变，不好相处，我怕是不敢和它砍价。”
话音刚落，前面的骨林突然开阔，一座用巨大骨块堆成的高台矗立在中央。
高台顶端坐着只体型像老虎的猫妖鬼，黑灰色的毛上沾着凝固的血渍，像钢针般炸开，头顶的两只弯曲骨角刻着晦涩的符咒，眼睛是两团跳动的红鬼火，正盯着他们。
它的爪子有成年人拳头大，爪尖嵌着碎骨，脖子上挂着串用人类脊椎骨做的项圈，项圈上的铜牌刻着“猫妖鬼帮”四个大字。
“黑毛九！”鬼三儿压低声音，“它最恨别人讨价还价，等会我来说话。”
黑毛九从高台上跳下来，每一步都震得骨片乱飞，它凑到鬼三儿面前，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脖子，红鬼火里带着戏谑：“鬼三儿，上次你带的人偷了我藏在骨堆里的鱼干，怎么算？”
鬼三儿赶紧赔笑：“九哥，那是意外！这次的客人是蓬莱镇的，有的是仙缘，肯定不会偷您东西！”
他递上算盘，“过路费您看……每层一百二？”
黑毛九突然扬起爪子，拍碎了旁边的一块骨岩，红鬼火暴涨：“一百二？你当我是要饭的？每人一百五，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冯子明刚要骂，刘元朗拦住他，掏出仙缘袋倒出四百五十仙缘，放在黑毛九脚边：“没问题，我们付。”
黑毛九低头舔了舔仙缘，红鬼火里露出满意的光，挥了挥爪子：“进去吧，别碰我的猫崽子们——不然我把你们的骨头做成玩具。”
他们刚走过高台，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冯子明转头，只见一个穿月白长袍的鬼站在那里，脸像涂了一层面粉，没有眉毛，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嘴角挂着温文尔雅的笑，长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看起来比鬼三儿体面十倍。
“几位贵客，”声音像春风拂过花瓣，那鬼说完就走了过来。
“我是白墨，做骨林向导的。刚才见你们跟鬼三儿走，觉得可惜——他的路线要绕三个骨坑，过路费还比我贵三成。”
鬼三儿立刻挡在刘元朗前面，尖声喊：“白墨！你又来抢生意！”
白墨瞥了他一眼，像看一只烦人的苍蝇，转而对刘元朗说：“刘公子，我知道一条近路，从骨林的暗渠穿过去，比鬼三儿的路线快一半。过路费每人一百，比黑毛九的价格还低。怎么样？要不要换个向导？”
冯子明凑到刘元朗耳边：“这鬼看起来比鬼三儿靠谱，要不试试？”
蓬紫皱着眉摇头：“鬼的话不能信，尤其是笑得这么温柔的。”
刘元朗看着鬼三儿，他的耳朵耷拉着，手指绞着衣角，眼睛里带着恳求：“刘公子，我……我虽然没本事，但我不会骗你。上次铜骨七的关卡，我真的尽力讲价了……”
刘元朗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相信你。”他转向白墨，语气坚定：“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会换向导。”
白墨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温柔：“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他转身走进阴影，临走时回头看了眼鬼三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冯子明疑惑地问：“为什么拒绝？他的条件更好。”
刘元朗望着前方的骨林，声音里带着温度：“因为信任。鬼三儿虽然笨，但他没骗我们——刚才黑毛九的关卡，他明明怕得发抖，还是站出来帮我们说话。白墨虽然体面，但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阴谋。”
蓬紫点头：“信任比捷径更重要。”
鬼三儿的眼睛里泛起泪花，他擦了擦眼睛，攥紧铜铃：“谢谢你们！后面我会更小心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喵——”的一声长叫，鬼三儿的脸色骤变：“不好！是黑毛九的猫崽子们，它们要袭击！”
话音刚落，阴影里窜出十几只猫妖鬼：三尾的、独眼的、无尾的，绿的红的鬼火眼睛像撒了一把碎星，都盯着蓬紫的脖子和刘元朗的仙缘袋。
冯子明立刻挥刀砍向一只扑过来的三尾猫妖鬼，刀身砍在它的骨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蓬紫拔剑刺向一只独眼猫妖鬼，剑尖刺穿了它的眼睛，绿色鬼火瞬间熄灭。
鬼三儿拿着铜铃，大声喊：“别碰我的客人！”他冲过去，用铜铃砸向一只正要偷袭冯子明的无尾猫妖鬼，那怪物被砸得翻了个跟头，呜咽着退走了。
刘元朗挥剑砍倒一只猫妖鬼，回头看见鬼三儿正护在蓬紫旁边，用铜铃挡住一只三尾猫妖鬼的爪子，铜铃被抓出几道划痕。他笑了笑，冲过去帮鬼三儿挡住攻击：“小心！”
鬼三儿看着刘元朗，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
经过一番战斗，猫妖鬼们终于退走了。冯子明擦了擦刀上的黑血，骂道：“这些鬼东西真难缠！”
鬼三儿哼了一声说道：“这黑九毛，都给钱了居然还偷袭我们，若不是各位身手了得，我们都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