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道篇261：古桥遗忆
做任务，照样可以提升情缘等级，让这份情缘传遍各个大小世界。
登缘阁后的白玉广场西侧，立着一面足有五丈高的任务榜。榜身并非寻常木石，而是由千万缕发光的青藤蔓编织而成，藤蔓间缠绕着细碎的月光，风一吹便轻轻晃荡，将榜上的人物映得忽明忽暗。
每道任务都是一粒悬浮的光点，有的泛着柔和的银白，有的透着浅淡的绯红，还有的裹着层淡淡的雾霭——阿浅说，光点颜色越深，任务难度便越高。
广场上围着不少灵缘者，有的踮着脚盯着光点喃喃自语，有的对着某粒光点犹豫半晌又摇头走开。
沈寒阳刚走近，就见一个身体是陶土娃娃的灵缘者，伸手触碰了一粒银白光点，光点立刻化作一行字迹飘进他掌心：「帮月下桂树收集三滴晨露，补全桂树与石凳的相守记忆」。
陶土娃娃欢欢喜喜地攥着字迹跑开，陶制的脚丫踩在白玉石上发出哒哒的响。
“你看，这种银白光点是丙级任务，简单但缘力值少；绯红光点是乙级，得费些功夫；雾霭裹着的是甲级，往往要跑遍月下界好几个区域呢。”
阿浅的木轮停在藤蔓榜前，琉璃眼睛盯着那些光点转个不停，常春藤轻轻碰了碰一粒泛着浅红的光点，“这个‘帮莲子灯寻回迷路的影子’不错，缘力值比丙级多一倍，还不难——”
话没说完，沈寒阳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一粒裹着淡雾的光点。
那光点比别的光点更亮些，雾霭里隐约能看见桥与河的虚影。指尖刚碰到，一道清冽的声音就钻进耳中，同时一行鎏金字迹浮现在他眼前：
「【甲级任务・古桥遗忆】
任务对象：忘川畔守桥石兽
任务内容：石兽因千年风雨失去记忆，其石身缝隙中藏着三枚“缘忆碎片”，碎片里封存着古桥与河的情缘记录。需寻回碎片，助石兽忆起与河的相守过往，补全月下神书的未尽篇章。
任务缘力值：五十
任务提示：碎片恐被雾妖藏匿于忘川雾泽，雾泽能见度极低，且雾妖喜偷食记忆碎片。」
阿浅的琉璃眼睛瞬间瞪圆，茅草刘海都竖了起来：“你怎么选了甲级任务？这雾泽我听阿褐说过，进去的灵缘者十有八九得绕着走，雾妖偷了碎片还会故意引人生迷路！”
沈寒阳望着字迹里“古桥与河”四个字，指尖仍留着光点的余温——这多像河哥儿与桥婆婆的故事。
他转头看向阿浅，眼神比刚才更坚定：“正因为难，才该去做。若是连甲级任务都不敢接，又怎么能把木与河的情缘提到甲级？”
不远处，一个背着竹篓的灵缘者听见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灵缘者的身体是一截老竹，竹节上刻着几道浅痕，像是完成任务的标记。“小伙子，劝你再想想。”
老竹灵缘者的声音带着竹节摩擦的沙沙感，“我上个月去雾泽寻碎片，刚进去就被雾妖偷了半段记忆，差点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最后只捡了片没用的碎渣回来。”
沈寒阳却只是对着老竹灵缘者拱手道谢，又伸手碰了碰那粒雾霭光点——光点化作一枚淡青色的令牌落在他掌心，令牌上刻着“古桥遗忆”四个字，边缘缠绕着细细的藤蔓纹。
“多谢提醒，但我不能退。”
他摩挲着令牌上的字迹，想起河哥儿藏在年轮里的等待，想起桥婆婆消失前最后的目光，“那片神河畔的心意，值得我去闯一闯。”
阿浅见他主意已定，琉璃眼睛里的担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敬佩。
它的木轮转了转，常春藤卷住沈寒阳的袖口：“那我陪你去！我知道一条近路能到忘川畔，还能帮你辨雾妖的气息——我茅草里的桂香能驱小雾妖呢！”
说着，它晃了晃头顶的茅草，几片带着桂香的草叶飘落在沈寒阳的令牌上，草叶刚碰到令牌，就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纹缠了上去。
两人刚要动身，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寒阳回头，只见刚才那个老竹灵缘者追了上来，竹篓里的东西晃得叮当作响。
“等等！”老竹灵缘者从竹篓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陶瓶，递到沈寒阳面前，“这是我上次从雾泽带出来的‘清雾露’，洒在身上能让雾妖不敢靠近半个时辰。
你拿着，就当是……我帮那古桥与河求个圆满。”
陶瓶是淡青色的，瓶身上画着小小的桥与河，瓶口飘出一缕淡淡的清香。
沈寒阳接过陶瓶，指尖触到瓶身时，竟隐约听见了流水与桥石碰撞的轻响。他对着老竹灵缘者深深躬身：“多谢前辈。”
“快去快回吧，雾泽的雾到子时会更浓。”老竹灵缘者摆摆手，竹节身体慢慢融进人群里。
沈寒阳攥着令牌与陶瓶，跟着阿浅往忘川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后，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阿浅的茅草刘海时不时扫过沈寒阳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桂香。
远处的月下神河传来潺潺水声，神书区的青铜灯还在燃着淡金色的火焰，仿佛都在为他此行祝福。
“对了，忘川畔的石兽可有意思了，它的眼睛是两颗发光的鹅卵石，生气的时候会喷小水花呢！”
阿浅一边走，一边给沈寒阳讲着石兽的趣事，琉璃眼睛里闪着光，“不过你可别惹它，它记仇得很，要是你碰坏了它身上的青苔，它能跟你耗上一整天！”
沈寒阳听着阿浅的话，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掌心的令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他知道，这趟忘川雾泽之行定不会轻松，但只要能为河哥儿与桥婆婆的情缘多攒一分缘力，再难他也愿意闯。
忘川的水汽渐渐飘来，带着一丝微凉的气息。前方的夜色里，隐约能看见一道模糊的桥影——那便是忘川桥，守桥石兽，就在桥的那头等着他。
沈寒阳他们刚要过去的时候，却遇到了雾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