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道篇282：缘分尽了
红花宫中，青瑶拉着一个板车，车上绑着一个庞大的婆子，正是红婆。
她拉着红婆，沈寒阳等生灵跟在后面，正式前往月下生桥。
婆子一脸桀骜之色，表情中全是不服。
“青瑶，把我腰下面石头子给我取了，硌得慌！”红婆大喊道。
青瑶哼了一声，一挥手，将红婆身下的石头子取了出去。
那婆子点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而此时那老幽魔跟在沈寒阳身后飘着，很是害怕，怕青瑶将它给灭了。
板车在云彩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了那月下生桥之上。
月下生桥月光像揉碎的银片洒在月下生桥的青石板上，每道刻痕里都浸着淡青的光，像谁把岁月的纹路都镀了层温柔。
桥栏是月光汇聚而成，栏柱上的灵鸟振翅欲飞，鸟喙衔着的珍珠串成光链，顺着栏杆蜿蜒向桥的尽头——那里立着座青瓦亭。
亭檐挂着盏铜灯，灯焰是冰蓝色的，像月光凝住的呼吸，把周围的桂树都染成了银灰色。
桂树的枝条垂在桥边，金色的桂花落进桥下的云河，顺着流动的云浪漂去，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星子。
青瑶拉着板车停在桥中央，转身对红婆说：“婆子，沈寒阳为这个月下世界引入了一段情缘，这段情缘若要达到旷世情缘的级别，需要三个灵缘神的认同，我们三个——你、我、白枕，正好是那三个。”
红婆坐在板车上，双手抱胸，桀骜的眼神扫过青瑶，鼻尖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想要你们的帮手获得旷世情缘的奖赏？门都没有，我才不会插手。”
青瑶没动气，指尖轻轻一扬，月光便汇聚成一道透明的光幕，浮在桥中央。
光幕里，年轻的乔婆婆穿着青布衫，梳着两条麻花辫，正蹲在桥边扫石板，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石板缝里爬着只小妖物。
河哥儿背着竹篓走过来，蓝布衫的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手腕，他眼疾手快地捡起块石头，砸向那妖物，然后几步走到桥婆婆身边，递过一块绣着莲花的手帕：“阿桥，小心点，这桥边常有妖物出没。”
女孩儿抬头，眼睛里闪着光，接过手帕，手指绞着衣角，脸一下子红了：“谢谢陈吉。”
光幕里的画面流转得很快，春天他们一起在桥边种桂树，夏天一起在亭子里吃西瓜，秋天一起捡桂花做糕，冬天一起扫桥上的雪。后来有次妖物来袭。
女孩儿为了保护过桥的凡人，灵力耗尽倒在桥上，男孩儿儿抱着她，眼泪落在她脸上，他把自己的灵力渡给她，声音颤抖：“阿桥，你别死，我还没带你去看山下的桃花呢。”
女孩儿睁开眼，摸他的脸，笑出眼泪：“河哥，我没事，我们以后一起守着这座桥，好不好？”
这是河哥儿和桥婆婆前世情缘。
他们是因为守护一座桥而认识的，他们那一世没能在一起，随后就化作了桥婆婆和河哥儿再一次相遇，在那神秘的世界中。
光幕消失的时候，红婆的嘴角动了动，她别过脸，盯着桥下的云河，声音比之前轻了点：“他们再续前缘，化作了一条河和木头在一起，真是的，都挺有心。”
青瑶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点温柔：“婆子，你当年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情？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愿意为了对方放弃一切的感情，有多珍贵？”
红婆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抬头，月光照在她脸上，露出眼角的皱纹，她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沈寒阳站在旁边，看着光幕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微笑。白枕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看来有戏。”
老幽魔飘在后面，偷偷看了看红婆，又看了看青瑶，它缩了缩身子，把自己藏在沈寒阳的影子里，生怕被注意到。
风里的桂香更浓了，落在桥上的桂花又多了一层，像给桥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远处的云河里，花瓣还在漂流，顺着水流，往桥的尽头漂去，好像要把他们的故事，带到更远的地方。
红婆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情不愿：“喂，那沈寒阳，你想要把你带来的情缘化作旷世情缘，那么我就要出题了，你觉得我和青瑶的观点，谁更对呢？”
沈寒阳说道：“你看我的情缘，自然能得到答案。”
“河哥儿和桥婆婆就是一段断了的缘分，但是这段缘分，又延续了下来，他们化作了河和木继续在一起，完成了这一段缘分。”
“最后，他们在缘分散了的时候也分开了。”
“难道说这样想相遇和重逢，婆子你也要将他们分散吗，你他他们爱情视作腐烂和枯萎的东西吗？”
红婆认为，一旦缘分尽了就不该再续缘，而青瑶认为，一切情缘都是珍贵的，尽可能的要帮助那些生灵续缘。
而沈寒阳说完，红婆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他们的缘分还没有消失，缘分还在！”
沈寒阳又问道：“你如何判断，他们的缘分是不是尽了？”
“他们可是跨越了多少个世界、多少岁月又相遇的。”
红婆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沈寒阳说道：“所以众生的缘起缘落，神奇自然，你和青瑶都不必干预。”
“就好像是桥婆婆你，这本来缘分没有尽的情缘，你也没有必要去打散，你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那些真正走到尽头的情缘，青瑶也不可能再去延续。”
“你们也是世界中的一部分，该你们做的你们做了就好，各司其职，不必对立和执着，你们只是各自为月下世界做着各自该做的事情。”
红婆一脸的茫然，但是下一刻她认真的嗲念头说道：“也对。”
青瑶也略有所悟，默默的点点头。
然后沈寒阳说道：“你们懂了就好，我感觉和我月下世界的缘分，似乎也尽了，也也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