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踪迹(一)
第三十一章踪迹(一)
待到凌晨的时候,阿珂终于是回到了营地,不巧的是,恰巧轮到队长罗天正守夜。
看着一脸疲惫的阿珂,罗天正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只是让他快些休息,并且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并且给他拿了几颗金黄色的金光桃让他自己收好。
对于阿珂为何非要脱离队伍,去追那只黑棕毛熊的原因,别人可能不太知道,但身为队长的罗天正还是知道一些的。
赤峰小队在天罗城的魂师联盟当中说是排名第一也是不为过的,虽然对内的大家没有过分的强调这一点,但是身负第一的名头总不好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挂在脑袋上吧。于是队内的大家就利用着这第一的名头帮助城内的一些居民做一些事情。
这么一来二去,大家在天罗城里就变的人人都熟,人人都知的地步了。
而在这其中阿珂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姑娘。
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可是那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那么一点点看对眼了。
姑娘十七岁,叫王翠翠,在一家书店里帮工,是天罗城本地人,父母在天罗城开一家小餐馆。
由于阿轲的关系,这家餐馆变成了很多魂师联盟里猎魂小队的定点餐厅。这也使得生意一般的小餐馆每天都变得异常忙碌。王翠翠每天从书店下班后都会来到父母的小餐厅里帮忙到天黑才回家。
当然,阿轲有空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吃饭到天黑。
话说回来,关于阿轲如此执着于这只黑棕毛熊的原因是王翠翠有一个弟弟,现在十二岁,正在天罗城里的魂师学院里上学。而他的武魂正是黑棕毛熊。
在魂师界里有几个不成文的规则,这其中一个就是吸纳与自身武魂一样的魂兽的魂环可以令自身武魂进化。当然,这种几率大不大,高不高,还要看每个人的造化。
这也是为什么阿轲会如此执着的原因。
他和王翠翠好事将成,“身为那一只脚要迈进那个名叫姐夫的称谓里,他自然是要做些什么。”一个平民家庭能出现一个魂师是很不易的事情,身为平民出身且又是魂师阿轲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辛酸。
阿珂原名叫做李双轲,父亲是天罗城的木匠,手艺是家里祖传的,在天罗城内也是大家公认的好手艺。
至于他的母亲,阿轲从来没有见过,打从记事起他就是在木屑飞舞和木渣铺满的屋子里跑来跑去,直到武魂殿的人来到他家,才改变他要继承父亲木匠手艺的事实。
阿珂今年二十四岁,十一岁觉醒武魂,到如今四十一级的魂力,他的天份不是太好,后天也算不上有天赋,在魂师这个行业里头,只能算是个普通人。
对于他自己来说,当一个木匠,还是当一名魂师,其实都没有什么,不过是谋生的手段罢了。
如果有空闲的时间,他自己也会做一些小玩意,只不过手艺一般,做得有些粗糙而已。
在这次出发捕猎之前,阿轲与王翠翠见了一面。阿轲告诉她这次入山他会抓到一只黑棕毛熊给翠山做魂环。
秋冬之际,熊类魂兽并不多见,大多都处于入眠之际,能碰见的概率本就不大。
听到阿轲对她说起这件事,姑娘白皙的脸蛋微微红润起来,她当然知道阿轲这么做的目的,对自己的喜欢自是不必提,爱屋及乌的对自己那不怎么争气的弟弟也格外怜惜。
对于还没有确定关系的两人,王翠翠并不希望阿轲能为她做什么,为她家里人做些什么。从那天在书店相遇,到这一年多的接触。
双方互相好感还是有的,要说差些什么,无非是那一层不愿捅破的窗户纸罢了。
躺在营帐之中的阿轲,在入睡之前,又想起了那张每日都期盼见到的脸庞。
天罗城,城主府。
侍女在把茶盏填满后便转身告退。
屋内只剩下一对美眸相互眨着。
少女身姿的女子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媚眼在盯着自己东瞅瞅,西瞄喵。
“莲姐姐,还是你厉害,我都这么努力了,可还是追不上你,你看你这才不到半年的功夫你的魂力又进级了,回去爹爹肯定又得骂我了,肯定又得罗里吧嗦的说个不停。“身穿华服的俏丽女孩,一手拿着梨子吃着,一面半弯着身子看着床铺上的端庄女子喋喋不休道。
“你呀,就是贪玩,要是多勤奋一点,也不至于你家里的担子都担到你姐姐一个人人身上,何苦埋怨你爹爹。”女子轻启红唇,皓齿张动,温润软语便充斥在房间之内。
“人家也是那么贪玩,家里的事不是也管了那么一点吗?至于城里的事,不是还有那帮糟老头子们吗,那帮糟老头子不是最愿意管事吗!累死他们得了。”女孩嘻嘻笑道,并且用手比划了一个在她看来很短很短的距离,来表示那是她管的那一点事情。
女子淡粉色的长裙坐落到座椅之上,将一杯热茶端到了女孩面前,并且细心的用手绢擦擦了女孩嘴角溢出的汁水。
“对了,你姐姐的伤怎么样了。”长裙女子关切的问道。
“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是多靠了莲姐姐你送来的那瓶药。当天夜里,姐姐的武魂就恢复了正常,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女孩说完也不在嬉笑,而是站起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谢礼。表达对这位莲姐姐的感谢之情。
虽说和这位是天罗城城主的莲姐姐已经熟到可以随便出入城主府,甚至以姐妹相称的地步,但是对于这回的事情,黄珊珊她是打心里真心实意的感谢的。
至从上任天罗城城主被调走后,天罗城六大世家的家主就没见过这位新城主几面,除了那次新城主上任的宴会之上,还有每年那几次重要活动和会议见过城主那么几次之后,便在很少见到城主。
六大世家里与城主最熟络的还要数黄家的那对姐妹花。
姐姐黄泺泺,是黄家的嫡长女,更是天罗城的副城主,麾下五百煌金骑更是天罗城精锐中的精锐,本人更是魂师之中的魂圣。
妹妹黄珊珊,是黄家的嫡长女中的妹妹,相比姐姐就要逊色一些,在天罗城中没有什么职务,更不参与家族里的那些事情,只在天罗城中开了一家绣楼,做些布匹之类的小生意。
前些日子,姐姐率兵出去剿匪,受了很重的伤,那些皮外伤还不是最重要的,养一养就会好,最重要的是姐姐的武魂,姐姐的武魂开始破碎了。
回到家后,黄泺泺发现那青翠的小瓜,开始多了很多黑色的裂缝,一条又一条,慢慢的在侵蚀。自己也开始变的很虚弱,体内的魂力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消散,就连能召唤武魂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很快,黄泺泺连床也没有办法下,只得虚弱得躺在在床上,感受着死亡。
昨夜,天罗城,黄府,内院
黄泺泺一身白色的薄衣,静静着躺在床上,只见她脸色煞白,面无血色。
房间内两名侍女将躺着的黄泺泺扶起,黄珊珊从腰间将一个白色瓷瓶掏出,将其中的东西慢慢的喂进黄泺泺的嘴里。
侍女将黄泺泺扶着躺下,随后将嘴角溢出的那些液体用随身的手绢擦了擦。
一旁的黄珊珊在心里默默念道:“姐姐,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呀。”
她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体在下坠,慢慢不受控制的,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坚持后,逐渐的被那团黑色液体所包围,再也无法呼吸,双眼在也睁不开了,直到那“那一声水滴的声音出现。”
黄泺泺分不清是在海面上,在湖边,还是在水中。
只是她听见了一声水滴落下,这“滴”的一声,将她再度唤醒。
睁眼后,那团黑色的液体已然消失不见,环顾周围后,好像这里只剩下自己,足下溪水流动,前方朦胧一片,依稀可见一座小桥。
纤纤玉足,踏步上前,水波嶙峋,波光回转。
刚开始溪水还有些微凉,不过很快就变的温暖,甚至还有些热,这种感觉直到那双玉足踏上石桥上台阶之上才消失。
黄泺泺好奇的感受着这周围的环境,正当她觉得有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变故突发。
只觉得双膝突然发热,然后疼痛难当,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双手扶在石桥上,重重的喘息着。
“威压,怎么会有威压,是趟过来那水有问题!”,黄泺泺感觉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
身上的薄衣渐渐破碎,那涟漪的春光暴露无遗。
黄泺泺也顾不上这些,只得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那威压确实非常厉害,让她不得不释放武魂。
武魂,一想到武魂,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自己的武魂已经到了支离破碎的地步了,如果这次再召唤出来,恐怕以后都会没有机会在召唤出来了。
咬了咬牙,她又再次尝试站起来。
“啊,啊,啊!”
她的努力越大,身上的威压也就越大,她感觉自己身上像有什么要被剥离一样。几声痛苦的尖叫喊出,让她再也不能忍受,洁白的躯体此刻已被彻底压在石桥之上,不能动弹丝毫。
感受着肌肤上传来石头冰冷的温度,黄泺泺俏脸布满汗珠,眼角流出来泪水,那不是柔弱,是不甘,是不屈。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境遇是什么,那是武魂被剥离出体的痛苦。如果自己的武魂一旦被剥离出来,那么等待自己的唯有死亡。
虚空之中,那翠绿的幻影显现出来,那正是黄泺泺的武魂翠瓜,那翠绿的身影呈现出来,漂浮于上空,黄黄紫紫黑黑黑七环三色的魂环在上下的转动。
整个空间此刻静寂无垠,黄泺泺就在那静静的躺着,此刻的她已然什么都做不了,纵然她想做些什么。
她只能回忆自己成为魂师之后的点点滴滴。从觉醒武魂后,到成为魂师,虽然自己的武魂只是一个普通的翠瓜,但她却成了魂圣,一个以食物为战的魂圣级魂师。
以一个女子身份参加军队,到创立自己属于自己的近卫骑兵队,煌金军。二十年来,多少苦难,多少迷茫,她都一步一步走来,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双眼迷离之际,她仿佛又看见了了那根只有自己手指长短的翠瓜,他有点丑,还皱巴巴灰灰的。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是自己武魂觉醒的那次。为此她还哭了很久,别人的武魂都是枪啊,虎啊,反正都是看起来很威风的武魂。而自己的武魂连手掌大都没有,还丑巴巴的。可到如今,那个短小丑陋的翠瓜已是能随自己驰骋疆场,常伴自己左右的长枪了。
只看那个如手指大小的翠瓜,转眼一变就成了一杆两米多长的翠绿长枪,枪杆翠绿,枪头锋利,呈现尖字形,黑色之中透着金光。那是她在获取第三个魂环的时候,那只金爪兽发生了一些变故,从而导致她自己的武魂也发生了变化。
金爪兽,一般生活在岩石群或矿洞之中,以金银玉石为食,每根爪子有三根尖刺,又被叫做三爪兽,随着生活的年份增加,爪子由黑变金,黄泺泺那次遇到的那只金爪兽天生反爪偏偏那爪子又玉化了,在围捕的时候,将黄泺泺的武魂当做玉石吃了,受到了反噬,这一系列的巧合恰巧让黄泺泺的翠瓜武魂进化了。
说是巧合也罢,说是机缘也罢,正是这次的事情彻底改变了黄泺泺的一生。回到天罗城后,黄泺泺抛开父母的劝阻和族人的反对,励志从军。
龙灵历
五二三六年
作为帝国西部战区的最高统帅之一的,煌骑军的主帅,帝国统一大陆三百年来为数不多单凭军功封侯的女子魂师,煌候黄泺,在这天夜里与世长辞。
整个帝国西部在任的所有统兵将领全部来到这座当初是三国通衢的天罗城,来参加这位女子的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