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人,礼见殿主”
这句话是在当年的那个玄器殿里下人对于他们的通常用语,时隔十来年的再次出现在耳边。
这种感觉是他的核心从未出现过的,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元素竟然也会第一次有了感觉。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核心的深处里,几种不同的能源几乎同一时间开始在核心处开始混乱,似是交织,在进一步的融入,又像是互相推搡,想从一个地方离开。
多么奢侈的馈赠,时间竟然会在了他从无任何感受的情感上心脏留下最深情的一吻。
他释然一笑,与刘星宇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熟悉而又陌生的他们身上。
时间的封印再一次从寒雪当中破封而出,自己又仿佛回到了过去。
“诸位弟子请起!”
待到众人起身,刘星宇又上上下下的把下面的那些弟子扫视了一个遍。
因为当时呆的时间不久,而且自从让他们过来之后,他什么事都没再过问过,所以一切事务他都还并不清楚
刘星宇向众人道:“玄器殿中共有地址多少?”
这本是问向他们的问题,在这里却是被刘星辰抢手回答:
“玄器殿中,共计长老二十,弟子共有两千”
随即他转头看向右边的那一队里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并将他和左边的首位一共叫出。
他们衣着与普通的玄器殿弟子不同身着是整体的带帽式连衣袍,衣服整体通为黑色鱼鳞皮,金箔色的线条成为了他衣服上的点缀之物。
虽是同戴面具,但是右边那位露出来的上半张的脸里,有着非常醒目的桃花眼与白嫩皮,外加上胸前凸起来的两大块,这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是位女人。
想着萧家长老似乎是位女生,那又怕是说错名字造成一个尴尬的局面,所以刘星宇开口问向了之前管理这里的哥哥,问道:“阁下就是萧明花?那位萧家的主人”
听言,刘星宇把脸朝着他那边凑了下,小声的和他说着告诉他这位是:那是萧家的上任,这位是萧悠之,萧家现任,但又是这里的长老。
而左边那位,有着丹凤眼,皮肤通体虽然为白,却显得有些粗糙,而且身材也是宽肩窄腰。
“唐家家主!唐藏决”
“萧家家主!萧悠之”
两人行了个殿礼,并附和了一声:“在”
“二位,说说吧!玄器殿殿内各个职务都是如何划分,如何安排,谁在现场何人,在其部工作?”
萧悠之道:“萧家管理者五位,唐家管理者五位,掌管监制区二十人,肩制黄条!其余长老皆为内务阁肩制黑条绸缎共四十位”
唐藏决紧跟其后,道:“炼制处等部门刚刚成立,并未设有!”
言至这里,她在刘星宇挥手示意后便退回了原位。
刘星宇又道出了:内务阁长老。
内务阁,是掌管玄器殿钱财出入,材料购买,往不同玄器殿机构拨款,也负责着玄器殿的人员新人的加入与退出外加负责调查的机构,更是有着检察弟子等职责。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从他们这里了解不同的情况和事情,以方便更好进一步的掌握好玄器殿。
………
离天境内!
繁华的都城内,已经成了另副景象。
断壁残垣间,风卷着碎布片打着旋。曾车水马龙的街面,如今只剩半堵倾颓的朱门,门楣上褪色的描金还能看出当年的阔气。
几个身影蜷缩在墙角,身上裹着的绸缎皱巴巴的,污痕爬满了云纹,领口的珍珠缺了半颗,垂在沾满泥灰的颈间,晃出细碎的光。
他们曾是穿绫罗、踏锦靴的人,如今坐在瓦砾堆上,望着远处烧黑的楼阁,那身脏了的华服,像给这座死城套了件不合时宜的旧梦。
城中的深处,肮脏的血液夹杂着黑灰沾湿的破碎的铠甲下,士兵依旧一个个的杀红眼般的冲杀着这些攻占和破坏自己家园的敌军做着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抵抗。
此夜无月!血液映射在纯洁的天空,卷出了属于天的伤口。
现!天底下,已成了血构成的地域。
“云神!”
城外的一座十余米的木瞭望塔中,云冕单手贴背,纵使明眸眼前的白绸缎遮住,但他所看向的方向依旧是那边战火下的领土,对于有人叫他,他却是充耳不闻。
“云神!”
呼喊他的那人声音有些的沙哑,但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司马南雁。
自从被炼药之后,他整个人如今看起来却反而没有了过去的年老之感,反而整个人上上下下都像是进入到了中年状态。
只见他双手抱着两个酒坛子,将其中一个酒坛朝他递过去,但是云冕却是并未有理会,就像被当成了一阵吹过去却无人在意的风。
作为一个进入到神级的人,有人来他何尝不会知道?
如此对待,司马南雁脸上才露出的一抹浅笑也跟着消失,他将那个酒坛放到了身旁放东西的小桌子,缓步走上前去,轻靠在围栏上。
司马南雁:“离天国的事情,还多谢您大人不计前嫌出手相助,要不是您愿意帮我们,恐怕下面的裂天军和我国的五大宗门就得死伤大半了
以离天的实力,我赌上全部再外加上纯血统的魔种与他们对抗,恐怕也难以对付,若是要胜利,我定然要使出裂天的全部,最少也得需要一年时间”
闻此,他的嘴角轻抿,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笑容极浅,宛如静谧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令人难以捕捉。
然而,当你定睛凝视时,却又会觉得那丝笑容似乎从未存在过。
云冕轻声道:“破都城,休半日,速攻乾令!”
司马南雁听闻此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手臂的抬起,也就不敢再多言,只好转身回去。
空中,只留下一阵无人在意风吹过的呼啸声,似在沉思中的云冕也逐渐抬起头来。
“供天已断!苍生即灭,堕霄乾坤,诸神陨灭!”
“轰”
数不来颗两尺高的火球从天而落,在即将堕入到皇城之时,一束火红色的水波纹状的能量在半空中延伸四方,顷刻之间就像是被挤压过般,成为了一团粉末。
而地面的攻城士兵也跟着被波及,抬起来的火炮与巨型的箭弩一瞬间就沉了头,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里将头都对准了地面。
一些甚至连低头都没有就瞬间将支撑起的支架压断。
就连那些士兵,都跟着有一瞬间被巨大的重量压在了身上。
纵使如此,他们依旧像是打了鸡血般,在攻城的将领狰狞的面孔下,毫无人样的攻打着。
然而,在他们的对立面,那破碎的皇城之中。
原本专属于皇城的禁军,此刻却成为了皇都内最后的防线。
无数的甲胄在暮色中闪烁着寒光,宛如一道虽已锈迹斑斑却仍紧密咬合的铁闸。他们或半跪或半蹲,矛尖斜指地面,手紧紧握着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有人肩头渗着鲜血,有人断臂,嘴里喘着粗气,但无一人退缩。
城门外的嘶吼声愈发临近,撞木撞击城门的沉闷声响,一声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他们凝视着那即将破碎的门,仿佛那是最后一道防线,即便下一秒就会被摧毁,脚下的土地也未曾挪动分毫。
辛辛苦苦建立的强大帝国,被人几根手指头破坏了最重要的几块砖头,如今,却将要被笔墨刻在那冰冷的纸面上。
可即使是现在都很清楚他们最后的一刀即将就要穿透心脏,可他们毕竟都知道!要是云冕不来,他们也不可能失败。
所以!刻在骨子里的那一份骄傲的骨头外,始终吸引着血肉,没有让一滴那份炽热的血从中流出。
宫中!
文武官依旧像着之前那样并站两排。
宫中的氛围依旧像过去的上朝那般,只是现在,冰冷的宫廷里被压缩的空气却将他们压到他们汗流滚滚,而且彼此之间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可在他们上方,踏云金雀的皇椅之前——她立于殿中,一袭正红凤袍曳地,金线绣就的凤凰仿佛要从衣料上振翅而起,却被她周身的气场镇得敛了锋芒。
肤色是冷白的,衬得那双眼瞳愈发漆黑锐利,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像含着层薄冰,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凝了霜。
眉峰画得极细,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凌厉,唇瓣抿成一道嫣红的直线,不笑时,那抹红便成了雪地里的一点血,触目惊心。
她她声音不高,清冽如冰珠落鼎,字字沉稳,带着千钧力,让人不敢轻慢。
“诸位臣子们!过去或许你们都睁着眼睛装瞎子!现在你们想抓瞎也都快没机会了!”
她把话说到这里,眼神里仿若有泪水划过,但看着这些臣子,她又一次忍住了要掉下来的泪珠。
她嘴唇半张,微微哽咽后,道:“离天即灭!曾你们与我共同建起这伟大的王朝,你们舍生忘死的忙着,朕都看着呢!但是朕亏待了你们,现在,朕觉得这份情该还了!”
听闻,下面的臣子纷纷抬头,用着震惊的目光看向这位自己扶持起来的陛下,又纷纷面面相觑。
见臣子没说话,她便指了指后面又说道:
“宫后有一暗门,诸位若想重兴我离天,就从我后面的这个大门里走出去,朕敢保证无人阻拦!”
话闭,底下的诸位臣子依旧无一人发言,他们就好像之前那样,就像是危险从未来临。
她的嗓音越发提高:“朕再问你们一句,谁想走,现在就可以出去!”
而也正在这个时候,站在武官当中首位唯一的一位身着红色由流线构成的羽翼型铠甲的将军从中走出
他的名字叫做令狐今郎,他在那里像块被岁月磨硬的铁,脸上刻满深纹,是风沙和刀光凿出来的痕迹。
贴在晒成古铜色的额角,一双眼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未熄的炭火。
“陛下,城砖未碎,臣的甲胄就不会卸。只要还有一口气,这宫门就由臣来守——哪怕最后只剩一抔血,也得溅在敌人的脚下。”
他单膝跪地,甲胄上的血痕混着尘土,声音却稳如磐石:“臣生是陛下的兵,死是陛下的魂。城在,臣在;城破,殿下若不走,那臣也就不走了,臣……陪陛下共赴这最后一程。”
话落,他跪在地上深深的朝着她磕出了一个响头。
而紧跟着,其余的文武官也纷纷像他那般跪在地上朝她同时磕出了一个响头,唯有其中的两位略显稚嫩的文官畏畏缩缩的站在那,直到众官跪下,他也才跟着跪下,但是上半身依旧是挺得笔直。
这种与众不同,仅是一眼就被这位陛下一眼扫中。
“张卿,唐卿,你们有何顾虑?可当众说个清楚”
听闻,两位臣子的眼中明显的闪出一道亮光。
“陛下,臣!臣想活着呀!”
“陛下,如今城破在即,臣愿携家小暂避乡野,并非贪生,实是想为朝廷保留一丝火种,待他日重整旗鼓,再图复起……”
说完,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在地上开始疯狂磕头,那种疯狂的程度,甚至让他们连已经掉了皮肉的额头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直至一股眩晕感的出现,他们二人这才停了下来。
听他们讲着和这幅样子,她别过脸,只觉眼角一阵发酸,一滴泪顺着眼尾的弧度滑下,没入鬓发间,快得像从未落下,却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微凉的痕。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朕也没法再保你们了!”
听她这么一说,本来还有些不担心,在此刻看来却显得有些的多余。
这毕竟是征得了他的同意在行了最后一次的大礼后,便就从人群中走出,在她与他们的目光下,一步步的走向了暗门,在一阵摸索中找到的打开的开关,随即走了进去。
“陛下这样放过他们是不是太过仁慈,我离天建国千余年,明君所创造的盛世无以计数,如今那姓云的联合他们灭了我大离天,这些懦夫妄想离开,若是臣服他人便也是个危险,像这种人何必留着性命”
听闻,她也略作沉思,但当目光又重新汇聚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诸位爱卿,平身吧!”
待到他们起身,她也便在抬手间,让两边服侍自己的奴婢从他们的视野盲区里走出。
而且她们手中还托着一个盖了红布的雕漆戗金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