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安睡的弟弟刘卿书咂咂嘴,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魏莫然捕捉到了,他跟着声音走去,弟弟睡得很安稳,魏莫然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很软,还暖呼呼的。
弟弟在,那么她肯定也在,他可是知道她有多看重弟弟,难道在睡觉?
越过屏风,果然看见刘卿袅在榻上睡着,没有盖毯子,整个人蜷缩着。
“阿......”魏莫然抿唇,本想唤她,但是阿珏这个名字他怎么都喊不出来,太假了。
睡得正香的刘卿袅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个人。
魏莫然站在塌边,静静的观望她许久,终于是没忍住伸手拨开她的发丝,干净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魏莫然看得入了神,等回神的时候,手已经触碰到了脖颈。
如先前一般,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些抓痕,已经消失不见了。
感到瘙痒的刘卿袅不耐的伸手抓了一把脖子,手里抓着的玉佩也随即掉了出来,魏莫然捡起那块玉佩,真是眼熟啊。
玉佩的挂绳和流苏已经不见了,只剩孤零零的白玉,魏莫然眼眸深沉,深潭暗流涌动,呼之欲出。
应是盯着自己的视线太火辣,刘卿袅逐渐转醒,模模糊糊的看见塌边的人影,刘卿袅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揉了一把眼睛“公子...”
魏莫然没有回应,木桩子一般不动弹,刘卿袅对此是做梦更加深信不疑“公子,你要吃零嘴吗?师父说你最爱吃了...”
魏莫然嘴角抽搐,原来是程启那家伙害的他,俯下身,抓住刘卿袅要从自己怀里掏零嘴的手,凑过去的脑袋只离刘卿袅一拳之隔。
刘卿袅瞳孔放大,眼前人的眸子霸占了她的视线,漆黑的眸子底下波涛汹涌,刘卿袅呆愣住。
“你姓甚名谁?”
“我...”仿佛受到蛊惑似的,刘卿袅启唇,听话的想要回答,可脑海的意识与其发生冲突,来回拉,刘卿袅不禁询问自己,她是刘卿袅,还“是阿珏”
怒气的手捏住刘卿袅双颊。
“痛...”疼痛让刘卿袅逐渐清醒,清明的眸子倒影了魏莫然布着怒气的面孔,刘卿袅顿时惊慌失措了“公子!”
“你真的很不乖”魏莫然咬牙切齿,下一刻便甩袖离去。
刘卿袅下榻追上去,奈何他的步伐太快,将她远远甩在后面。
扶着门框看着远去的魏莫然,刘卿袅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寒风拂面也没能让她缕清思路。
站了许久,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自己貌似忘记锁门了,弟弟刘卿书醒来咿呀乱叫,刘卿袅才回神阖门进屋。
屋内的暖流在开门后被带走不少,火盆被风一吹,燃得更快了,刘卿袅打了一个寒战。
“阿奴,你醒了”正打算去看看弟弟的情况,余光扫到桌上的两个食盒,刘卿袅一头雾水。
“阿珏”门外传来太原和太义的呼唤。
“太原道兄,太义道兄”刘卿袅开门将两人请进屋。
“阿珏,刚刚公子走的时候好像很气愤,你...”太原欲言又止。
“我和师兄送公子的时候,公子脸色特别阴沉”太义一屁股坐到凳上,指着桌上的食盒“这两个食盒原来是公子要给你的”
“公子给你送食,你做了什么公子生气了?”
原来是公子送来的吗?刘卿袅被问得手足无措,她知道公子为什么生气,可是...
“阿珏”太原蹲下身,抓着刘卿袅的手臂“不要再惹公子了,公子要治你罪,我们都保不住你”
“对不起”刘卿袅局促不安的捏紧自己的衣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为什么会突然找她。
“好了”太义突然出现在刘卿袅身后,轻抚她后背安慰着“下次见到公子跟公子道歉”
“好”
太原和太义走得匆忙,今日刚回观,收拾好自己就前去跟师父请安了。
刘卿袅呆呆的坐在凳上,弟弟抓着桃木剑啃得四处是唾液。
打开食盒,大食盒里塞满了糕点和零嘴,小食盒里的姜汤还温着,雾气扑在脸上,阳光透过直射进来,桌面金灿,雾气带着金光在眼前徘徊,刘卿袅隐藏在阴影中,隐晦空洞。
伸手便触碰这温暖祥和,刘卿袅似乎很是排斥,端着姜汤回到阴影里,小口小口轻抿着,微凉的姜汤下身,也激起一阵热流。
下午时分,太锦带着刘卿袅在观里四处晃悠,而刘卿袅只觉恍惚度日,早早回屋休息。
睡到自然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刘卿袅穿好衣物洗漱好,束发还是不熟练,折腾了许久才勉强扎好,见弟弟醒了,刘卿袅在藤篮边跟弟弟胡言乱语。
“阿珏!”太义急哄哄的,门被锁了太义进不来,在门口大叫“阿珏快出来”
刘卿袅一个激灵,从藤篮边起身前去开门“太义道兄,何事这么慌张?”
“太贤带回一男一女,你过去确认一下,是否是你要找的那两人”
阿母!刘卿袅惊喜不已,冲回屋里抱起弟弟“弟弟也去!”
太义抱起两人就往外走“两人现在在西北院里,我抱你过去”
西北院是义工居住的院落,一些香客要暂居也是住在那。
刘卿袅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兴致冲冲的问太义“太义道兄见过他们了吗?他们还好吗?”
闻言太义面露难色,难以启齿的吐出一句“等下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太义的神色让刘卿袅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
到了西北院,刘卿袅远远看见守在门口的太原,太原看见他们上前从刘卿袅怀里接过弟弟“阿珏进去确认一下吧”
太原眉头紧蹙,脸色不明。
太义把刘卿袅放下,一落地,她就推门冲了进去。
“你就是阿珏?”高大的身影挡在刘卿袅面前。
刘卿袅认出了他是谁“太贤道兄好,我是阿珏”
太贤颔首“你去确认一下,不要害怕”
刘卿袅内心愈发惶恐不安,绕过太贤,越过屏风进到内室。
看清榻上的人,刘卿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浑身颤抖,呆呆站在原地。
榻上的人面目全非身上裹着细布,呼吸微弱,虽是清醒着,却无法动弹。
周围两名郎中马不停蹄的上药包扎。
太贤来到刘卿袅身后“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她就已经全身烧伤了,在归仁寺内有简单处理伤势,但那边医术一般,就一路快马加鞭回来,虽然一边赶路一边救治,但情况还是没怎么好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