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升初中时,我以全校第4名的总成绩分到了七年级(4)班,班主任是唐老师,教我们英语,同学们私底下都叫她老唐。
作为七(4)班的第一名,她对我很是喜欢。不过我心里清楚,除了“大佐”老师,很多老师对于我的喜欢只是因为我成绩好的缘故。
“大佐”老师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写字分家,还执意教我写正楷硬笔的老师,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世离奇,却始终尊重我,爱我护我的老师,也是第一个不因成绩好坏给学生排名的老师。在他心里,我们都是他最爱的孩子,最好的学生。
上了初中以后,再也没有老师像他一样管着我,我变得异常自由,懒散,性格也变得沉闷很多,我开始不爱学习,只是每天想啊想,想何时下课,想何时放学,想何时毕业……
久而久之,初一上学期的我,成绩不再优异。
于是,老唐重新把原本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班比我更优秀的同学身上。
我终于松了口气,不被关注的感觉让我感到自由。我向来如此,害怕被过度关注。
这也是我喜欢“大佐”老师的原因之一。
他的教育方式,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和我的父亲很像,都是放养式的教育,能做到收放自如。他从不会让我觉得时刻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我,相反,我时常因为自己的过度自由感到荒废时日,于是便开始自主反省,努力,超出他的预期。久而久之,我学会了独立自主。
直至今日,我认为能正确掌握我天性的人只有三个,第一个是我的父亲,第二个是“大佐”老师,第三个便是我的老板(黄姐)。
他们能用最智慧的双眸洞悉我的长短,给予我发挥的空间,在管与不管之间给足我自由,所以我是灵活的,绝非死板的。
他们同样教会我各种为人处事的道理,足够我受用终身。
很快,自由懒散的时光便在初一上学期结束了。
初一下学期的某一天,学校里突然传来一首熟悉的钢琴曲——来自塞内维尔的《梦中的婚礼》。那琴声优美极了,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5年级的时光。
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大佐”老师带着我们班的“四大歌手”去参加其他学校六一儿童节时的精彩演出,弹奏的便是这首曲子。他优雅的坐姿,帅气的身影,娴熟的弹奏,优美的曲子,让人怀念极了!
这样熟悉的钢琴曲在校园里荡漾了几日。
有一天中午,隔壁乐器演奏室门口突然挤满了一堆人,时不时还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男的,女的,跑调的,破音的,一两分钟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然后又接着进去一个人,关上了门。
我十分好奇,也凑上去看一看,碰巧旁边两个同学正在讨论:“听说学校新来的这位音乐老师超级牛,钢琴十级,唱歌特别好听,关键人还长得特别帅!”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大佐”老师的模样来,在我心里,只有他能胜任如此高的赞誉。
我又惊又喜,激动的挤进人群中去,不顾一切插了队。
当演奏室关着的门从里面拉开时,我顾不得里面的人先走出来,我已经冲了进去。
那个身影背门而坐,如此熟悉,我就站在他身后,呆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他温柔而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我连“嗯”一声的字也发不出来,只觉喉咙哽咽,鼻头酸酸,眼眶盈热。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大佐”老师,回来了。
他仿佛不是因为我们升了学而分开,而是短暂的一段离别,是一段会重逢的离别。
我沉默了许久。
“怎么不说话?”他突然问。
他依旧没有回头,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停顿了几秒钟,他接着说:“那你直接唱吧,挑一首你最喜欢的歌,简单唱两句,我看看你的天赋如何?”
我没有任何准备,但是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全是他教我们唱的第一首歌——毛宁的《涛声依旧》,也是他最爱的歌。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
没等我唱出第二句,他猛的一转身,连着凳子一起,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小剪刀!你终于来啦~”
他很欣慰的看着我,仿佛知道我一定会来似的。
我激动的喊出那两个字:“老师!”
我大抵是来面试的学生中在演奏室待的最久的,也是唱的最少的。
临了,他还说了好些话:“如果早知道进来的是你,那是不用唱的,你的天赋我知道!恭喜你,通过了!”
他看起来比我还高兴,明明通过的是我。
“那我走啦!”
其实我心里憋了好多话想对他说,但一时间却又无从开口,也许是离别的不舍,也是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许是憋了半学期的郁闷。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那些没讲出口的话,也随口水一同咽下了肚里。
在我即将推门而出之时,他突然又问:“你租房子还是住校?”
“租房子。”
“租房子不安全,下学期住校吧。以后学习和生活上有困难,直接找我就行了。”
“好的!”
“回去把最想唱的歌挑好,明天放学后来这里找我,我帮你打印出来,后面会给大家分配音乐老师,你就不用分了,你本来就是我带的,回去吧!”
我刚抓着门把手正要拉开,他又补了一句:“听班主任说,你上学期很没有状态,没关系,老师相信你,这学期分快慢班,老师要亲自看到你站在台上领奖!”
我走出演奏室那一刻,连跑带跳进的教室。
我知道,他会一直带我到初三毕业,尽管他只教音乐,那以后,我又开始学习了。
很快,学校的“十佳歌手”开始海选,我以一首陈翔的《真心话》崭露头角,教数学的金老师也骄傲的为我竖起了大拇指。上课时,还不忘在课堂上表扬我:“这次海选唱的最棒的是我们班的蒋涛哈!总体来说,你的咬词,口齿,音准,音色以及对于麦克风的使用都是最棒的,难怪左老师死活不让其他音乐老师带你哈哈哈!”
初一下学期以后的我,学习都很快乐,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僻,高冷,不交朋友,不爱说话。
那时,我们班的位置是按照成绩排名坐的,因为成绩还算可以,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坐在第一排。
从小就不喜欢坐在靠前的位置,尤其讲台前的第一张桌子,不近不远,无论在下面干什么,都能被老师尽收眼底。每天都被监视的感觉难受极了。我从小学开始就习惯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位置,因为方便躲在桌箱里看课外书。
最可恶的是,初一上学期,老唐特意将他的儿子安排和我坐在一起,打着向我学习的旗号。然而他性情顽劣,调皮捣蛋,经常捉弄我,打扰我学习。
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似乎患有小儿多动症一般,无论上下课总是坐立不安,总要做些令人讨厌的事情,就仿佛一个深度缺爱的可怜虫,故意做出一些奇葩的行为吸引别人的注意。
他一节课要看几十次表,当然,表不是他的,自然是我的,自然戴在我手上,所以他老是掰扯我的手腕看表,如若不肯,他就咬我,像狗一样的,在我手膀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我没有告发他并非因为他是班主任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比我小两岁,自然要让着他点。
可是,他愈发得寸进尺,后来有一节英语课上,我主动提出了换位置的请求,才得以解脱。我们班的人都被欺负惯了,只有我,自从主动和他换了座位以后,他对我总是敬而远之。
事实上,他非但不缺爱,甚至身在一个极其完美,幸福的家庭,他所拥有的一切是我们普通孩子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他的妈妈,是全校最有名的英语老师,很多家长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她的班级学习,她的名声和教学质量也是我们县甚至我们市赫赫有名的,多少学校花重金想要将她挖走,都被她一一婉拒了。她也是一个很有情怀的女老师,愿意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奉献在这座大山里,她给每一届的学生承诺:
“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上县里市里最好的高中。”
她同时也是一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有思想有魅力的女老师,在同龄老师中,她总是富有活力,阳光大方。
他的另一半是镇上最有名的沙场老板,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几经接触发现,是一个拥有卓越见识,文韬武略的人。
难怪能够征服如此优秀又独具一格的老唐。
后来细究才发现,同桌出生书香门第,他的祖父祖母甚至曾祖父都是德才兼备的老师,他的祖父曾经是某小学的校长,为人谦逊,十里八乡都耳濡目染。这让我更加羡慕他了,但我一丁点儿也不羡慕他本身,因为在我们大家心里,他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老唐的教学俗称“魔鬼训练”,她特别信仰新东方的教学模式,也最敬仰俞敏洪老师,所以他特别给我们弄了一个名约“基本功训练”的考核模式,顾名思义就是:
每上完一个单元的英语单词和课文,就要进行一次大默写和英语模拟测试。每次学习一篇新的课文都要进行单词听写,还要专门抽出几个人到黑板上写,按错误率做出相应的惩罚,或罚钱,或罚跑,或罚洗臭袜子,或罚“游街示众”,而且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走寻常路,越是顶着大太阳容易犯困的时点,她越要默写,考试。越是大家都念着回家的日子,她越要测试,最典型的就是每个星期五。
除此之外,千万别以为接受了惩罚就可以躲过一关,你不仅要接受游戏规则,缺多少都得补上,直到完全默写正确。
她还特别喜欢随意点名背英语课文,不会背的同学起步就是10遍抄写,直到会背为止。
很多同学接受不了她的教学模式最终都与她反目成仇了,也不得不对她恭恭敬敬,尤其贪玩的学生,英语基础差的学生,对她恨之入骨。
她上课从不循规蹈矩,前1/3的时间用来洗脑,振奋人心,后2/3的时间才是讲课学习,所以我们班的人个个都像打满了鸡血。
她特别喜欢给我们讲励志故事。例如安东尼罗宾的成长和成功故事,俞敏洪老师从学英语到创办新东方的故事,哈佛凌晨4:30的故事,以及《我的苦难,我的大学》的作者赵美萍的励志故事等等。
她总是随口一出便是名句。什么“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决定高度”,“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抛弃,不放弃”,“烂泥扶不上墙”,“优秀的人样样都优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等。
我的倔强里一半来自于她灌输的思想。
她会让我们周日那天早上去她家默写单词和课文,还会经常把她家好吃的水果零食端出来和我们一起分享,为此,我们几个女同学通常选择给她打扫卫生,以表感谢。
她家的房子特别大,一共有4楼,每一楼层都很特别。尤其第2楼的图书室和乐器室让我尤为震撼。
我该如何形容呢?用云贵川的口头禅来讲就是:“太板扎了!太巴适了!儿豁嘛!”
她家的图书室里至少有上万册书,文学,历史,励志,理财,成长,小说,心理教育,学习,生活百科,政治,军事,应有尽有。
你永远想象不到,这对于一个爱看书的人来说是何其大的诱惑。
乐器室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黑色的钢琴,擦得锃亮,黑白琴键有序的排列着。旁边是一台架子鼓,墙上还挂着几把颜色不一的吉他,其中一把红色的是电吉他,相当拉风。乐器室里唯一摆放着的书架,上面各种简谱,5线谱,乐器教学,音乐鉴赏。
同桌的卧室更是一个同龄小朋友的梦寐以求,各种模型,玩具,积木,机器人,应有尽有。
那时的我,并不羡慕他的那些玩具,我所羡慕的是他拥有的那些书,那些乐器,是同样年纪的他却能随随便便拥有很多孩子一整个童年的梦。
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是嫉妒,尤其作为他的同桌,得知他拥有那么好的条件却没有兴趣时,我十分愤怒,不满。
可惜了,活脱脱浪费了那么多好东西。以后我幼小的心灵土壤中便滋生出了一个梦,梦里,我拥有那样一个屋子,屋子里满是书,满是乐器,我每天就以书为床,以书为枕,书看久了就弹吉他,弹钢琴,写歌词,作曲,好不潇洒!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佐”老师,不知怎地,有一天负责管理图书馆的老师便主动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感兴趣一起帮忙负责图书馆的日常借阅,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感到开心极了!
我无意间变成了图书管理员老师的小小助手。后来整理书籍的时候还结交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她曾经在我初中毕业的留言中写道:建议你以后在处事交友时,能够平静,镇定的面对,不要再因一件小事,一个不重要的人而闹脾气,使性子,要以和为贵,否则以后没有我们,你就交不了好朋友了哦!)
那时,整个中学的图书馆就一间教室,不大不小,正好能放下十几个书架,我负责放学后的管理。
那以后,一到放学时间,我吃饭都得靠跑,靠抢。一旦吃饭耽误了时间,图书馆外便是一群等着借书还书的同学,我非常害怕因此丢掉这份美差,所以每一次用饭盒装了饭就开始飞奔,于是我跑步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想想,或许爱上跑步的事儿多少和那事儿有点关系。
那时候的我,每一天都过得极其充实,中午就窝在“大佐”老师的乐器室里练歌,放学后就窝在5楼的图书室里看书。他偶尔会来图书馆里看我,给我带些吃食,我开心极了。
自由的日子又过了半学期,不知不觉分了班。我以全校前10的成绩成功分到初二(1)班,全校唯一一个快班。老唐还是我的班主任,不过那时她已经有了“新欢”——我们班成绩最拔尖的几位同学。我的成绩再好,也不能数一数二了。
不过我的语文老师也像“大佐”老师一样喜欢我。他姓杨,是一个幽默的胖子,常常喊着口号减肥,体重却总是只增不减。
他和“大佐”老师也是很好的朋友。得知我性格孤僻,还喜欢看书写作,他特地把办公室的钥匙悄悄给了我,给我创造了最为安静和自由的环境。
初中的老师基本上都住在学校的公寓里,他也不例外。办公室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用来放教学课本的地方,平常很少出入,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每天中午,如果不去演奏室,我便悄咪咪躲在他的办公室里看书,偶尔偷偷用他的电脑听听音乐。即便后来他的办公室从5楼搬到了1楼,他还是一如既往把钥匙交给我。
杨老师的公寓里也有很多书,文学的,经济的,他说他曾经也有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梦,不过选专业的时候还是在家人的“胁迫”下无奈的选择了师范专业,毕业后就教语文。
除了图书室里的书,我也会经常借看他的书籍,所以他特别对我欣赏有加。
他曾经在我们班分析爱看书人的相貌特征,他说:“一般而言,爱看书的人眉毛都很黑,很浓,多数中间的眉毛都连着长,眉宇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秀气和霸气。”
说着,眼睛便突然看向我,“就像我们的小蒋涛一样!”
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的夸赞倒是给了我几分容貌焦虑的自信。
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为人十分豪爽。他写作的风格就像他的性情一般,粗犷大气,尤其他写的诗,多少有些李白的风味。他喜欢在喝了酒以后写作,他曾经在班上开玩笑说:“从古至今多少大作都是酒后所成,不过作为学生,你们是不可以喝酒嘀!等你们以后有了一定的阅历,自然就懂了,大作家都是酒醒时写作,更大的作家都是喝醉后写。老师不是诗人,也不是作家,老师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园丁,老师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读懂自己这本书。”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何为“自己这本书”。
今天的我懂了。
古人常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或许他所谓的那本“自己这本书”,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初二上学期期末考试,我不小心拿了全校第二,两位老师就肩并着肩站在台下为我鼓掌,用骄傲的眼神看着我走上领奖台。
以后每次我站在台上领奖,“大佐”老师都会在台下自豪的看着我,他仿佛能读懂我每一次家长会父亲都缺席的遗憾,以及每一次领奖得到夸奖时却无人自证时的小小虚荣。在我心里,与其说他是我的恩师,不如说他更像是我的父亲。
在初中,我还有一位特别喜欢的老师,那就是我初二,初三的数学老师金老师。
他是唯一一个承认我数学不好,但从不说我笨的老师。初二下学期,函数开始变难了,我的数学成绩每况愈下,大不如前了。不过每当我数学成绩不理想时,他总会当着全班同学在课上鼓励我说:
“我们蒋涛虽然数学稍微逊色,不过语文却是数一数二的,尤其作文写得极好,老师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作家!”所以即便我不是学数学的料,也不会让数学成绩太差,我向来不会让爱我的人失望。
初二的时候,我提交了入团申请,作为考验我入团资格的老师,金老师对我有了更多的认识。然后他又开云(中国)我入了学生会,当了学生会的副主席。然后他又推选我做了升旗的护旗手。然后他又受了“大佐”老师的委托,教我继续写书法,还带我去县里参加一年一度的书法大赛,虽然没有获奖,但每一次和他出去,心里总能涌上一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敬畏感,那种感觉,就像“大佐”老师第一次带我们去参加镇上的六一儿童节时的感受。
“大佐”老师时常与我说,人要学会该高调时高调,该低调时低调,不能过度自信,亦不能过度自负,要知道自己“天生我才必有用”,也要知道每一座高山背后永远有更高的山的道理。拿不拿奖无所谓,重要的是见世面,长知识,阔眼界。
我十分清楚,实际上,我的初中生涯如果没有“大佐”老师明目张胆的关照和偏爱,我会像初一时那样,像一棵无人知晓的小草,永远沉默下去。但我是何其幸运啊!
我相信,我会一直幸运下去。
就像高中时再次幸运的遇到我的语文老师项老师,教生物的许老师,教英语的申老师一样。就像上大学时再次幸运的遇到我的董老师、张老师、陶老师、于老师、王老师一样。就像毕业以后工作遇到我的老板黄姐、赵老师一样!
未来,我还会遇到很多像他们一样的老师,每一位老师都无人能取代,每一位老师都独一无二,每一位老师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他们都是我成长路上的灯塔!
今天,是我从毕业后入职的第一家公司正式离职的日子,平生多出许多回忆,许多感慨。我不知道,未来的我到底能走多远,但是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相信,我会一直幸运下去,无论后面有多少挑战在等待着我。
我不会忘记恩师的教诲,永远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才能永远幸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