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谣言
原本应该夏日炎炎的墨海上空，笼罩着极厚的一大片乌云，电光在乌云中穿梭。骤降的寒冷已经非常让人难以接受了，可没多久居然下起了冰雹。三四厘米大小的冰碴子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就是一层厚厚的冰霜。
这样类似的情形在全国各地上演着，末世的谣言犹如踏了青云般扶摇直上。有不信的自然也有相信的，各种大采购导致很多商品短缺，甚至有些地方出现小规模混乱，游行。更有甚者居然开宗立派，散布末日论，扬言拯救世界。混乱不能持续下去，“上面”采取了措施，立刻就有“专家”出来避谣，理由自然是近些年来最常用的，地球温暖化引起的多种自然现象。无需恐慌，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等等。
摸过遥控器，关闭了正在解说这些非自然现象的节目，战非凡从沙发上站起来。外面的冰雹击打着玻璃窗阵阵作响，似乎也在击打着他的心。从冰雹落到地面起，他就想起了柳絮口中的末世。
他早就不去关心柳絮“预言”的真实性，他只想知道她在哪，是否安全。想着想着，战非凡自己都笑出了声，柳絮既然知道了末世到来的准确时间，又怎么会不安排好自己的退路，可怜他这么多天的相思，那丫头估计早就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吧。自己还为了她拒绝祖父的安排，到现在被软禁在墨海。战非凡哀怨的看着天上一只麻雀被冰雹击落在地，扑腾半天。
门被轻轻推开，乔薇薇端着托盘婀娜的走了进来。黑色的圆领短衫，蜜色的长裙，波浪卷的长发扎了个马尾搭在左肩，手腕上的两只银镯子“叮当”作响，端庄中带着些俏皮。将托盘放在桌上，她从沙发上取过一件长衣，走到战非凡跟前。
“天气突然冷了，千万不要生病。”温柔的像妻子般的叮咛，展开衣服抖了抖上面的褶皱，她想要亲自为战非凡穿上。
战非凡对于她的痴缠有些腻味了，或许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他现在的感受。“我听说老爷子正在筹备你和我二弟的订婚宴，你现在应该很忙才对，还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推开乔薇薇的手，往窗边走了几步，这个情况下避嫌是必要的。
“既然你我都是明白人，我的心思你应该了解，如果能打动你的心，我何须去嫁给别人？”乔薇薇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本来以为回到墨海，与战家的婚事就要告吹了，哪想到父亲决心死死攀住战家这棵大树。作为乔家的筹码，她也身不由己。
乔父得知战非凡不同意娶乔薇薇后，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立刻联系战老爷子，希望把女儿嫁给他的第二个孙子战鸿鸣。有一个过于强势，甚至让自己都害怕的女婿，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女儿不一定控制得住，自己又威慑不了，一旦利益起了冲突，很可能作了对方的棋子甚至替罪羊。
如果乔薇薇与战鸿鸣的婚事成功，那么乔家全力支持女婿上位，谁也说不出不对。若是成功了，战鸿鸣怎么都会感激乔家，相应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是失败了，有战鸿鸣这么大的盾牌挡在前面，就是战老爷子也不会同意对自家人斩尽杀绝，无论处于哪种选择，都无损于乔家。乔父确实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可是唯一没有考虑过的是女儿的心。
乔薇薇想起那天见到的战鸿鸣，人很好，很体贴，见到她还有些羞涩。相貌自然是不差，也遗传了战家的高大威猛，很合适的丈夫人选。可是其他先不提，单论气势，他差了战非凡就不是一点半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换做没见过战非凡前，自己怎么都不会拒绝他。可是偏偏她见过了最好的百炼钢，又怎么会看上普通精铁。
战非凡没有心思去品味乔薇薇的失落与伤感，他的思绪一直围着柳絮打转。算算日子，好像已经到了柳絮说的三个星期了，再看看这鬼天气，站非凡就更加肯定了。柳絮当时是怎么说的？空间接轨，可怕的生物，电力无法使用，进化，晶核…
他虽然被老爷子囚禁，也只是不能再握兵权，外出有人跟随，行踪随时被掌握罢了。只要不离开墨海范围，去哪里做什么并不受限制。
丢下乔薇薇，战非凡大步推门走了出去，立刻有两名三十岁左右的尉官跟了上来。“我要一些物资，食品，日用品。去给我准备，要大量便于携带的，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另外给我去申请几把枪，型号随便，但是弹药要充足，还有刀，亚特坎长刀我要十把。去跟老爷子说，今天傍晚之前我要看到。”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下达完之后，他就跳上吉普车，往军区司令部开去，他的三叔在那里。
“他要这些做什么？”老爷子听着属下汇报，心中不停犯嘀咕，武器再多要点都可以去造反了，他就是待不住了想要跑，也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啊。十把长刀？没发现他有什么同伙…
将战非凡管束起来完全是因为被顶撞的恼火，等自己气消了也觉得这么做不妥当，毕竟是最上心的孙子，也是战家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若是因为怄气不小心作出什么事来，后悔都来不及。可是老爷子是响当当的铁血派，哪怕受伤都没皱过一下眉头，怎么可能拉得下脸，只好僵持着，这也是战非凡可以在墨海如此自由的原因。
“给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然后派几个人去盯着他好了，只要不惹什么大乱子就随他吧。以前总在外面到处跑，突然圈在这里估计是闷坏了。”
尉官敬了个礼就领命正准备离开，一头撞上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战老爷子的三儿子。战为军冲进来还没站稳，就拿起老爷子的水杯给自己大大的灌下去一口，然后不停喘气，看得出是有多么着急。
“不得了了，爸呀，出大事了！”
“看你什么样子，站好了，好好说！什么不得了了的。”训斥完儿子，老爷子继续拿起桌上没看完的报纸，嘴里还念叨，“你都多大人了，就你这样怎么给孩子们做榜样。”
“不是的，爸！非凡他，他疯了！”战为军连教养都不顾了，拍着桌子对老爷子吼道。
“怎么回事！非凡出什么事了！说啊！”说到战非凡出事了，老爷子再也坐不住了。“噌”一下就站起来，几步就跨过桌子，把小儿子拎了起来。很难想象，一名满头花白的老者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虎虎生威不减当年。
战为军被老爷子勒的满脸血红，喘不上气，双脚都离开了地面，他不停的拍打着老爷子的双手，终于在窒息前摆脱了老爷子的铁爪。
“爸，您轻点，非凡还没怎么样呢，您就先把我弄死了，大义灭亲也不是您这样的。疼！别打，别打啊！非凡身体没问题。就是脑子似乎…他刚才突然跑到我那里说什么，马上要世界末日了，会出现很多怪物，要我赶快把军区提高到第三戒备状态，要我赶快去准备大量食物。您听听，世界末日，外面谣传他怎么也信，还要动用军区物资，他这不是疯了么！您把他带回来我不反对，可他是您亲孙子啊，他是天生的军人，您这么憋着他做什么，您看看他现在都胡思乱想什么。
我的那个臭小子您就别指望了，整个儿一废物，前阵子要去学什么架子鼓，气得我差点把他的腿打折了，才老实一阵子，又说要去搞乐队，还染了个黄毛。鸿鸣倒是也不错，可是要担当起咱们战家，显然还不够，比起非凡来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这个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您就不该给鸿鸣灌输那种不该有的心思，鸿鸣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用来刺激非凡的工具，他得多伤心啊。非凡要是知道了，说不定更严重，一甩手脱离战家，咱们去哪儿哭去？非凡可是咱战家至今为止最优秀的孩子，您不能毁了他啊！”战为军的胳膊又被老爹擒在手里，疼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反抗。心疼侄子又不能和老爹翻脸，如今侄子变成这样，心里对霸道顽固的老爹很是不满。
“世界末日？这就是他要那些东西的原因？”放开儿子，战老爷子转头看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雹子，陷入了沉思。
孙子说的世界末日，老爷子是不相信的，但反常的天气却未免太过诡异，听说其他地方也出现了不同的现象，世界末日的谣言压都压不住，现在连孙子都这么说。
“去附近调集些粮食，就算不是什么世界末日，这天气也需要储备，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糟，越快越好。军区戒备一下也是好的，听说世界末日谣言太厉害，犯罪率提高了，不少不法分子蠢蠢欲动！你去处理吧，顺便把你二哥也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