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惩罚
裂缝中的星空异常美丽，远比以前灰蒙蒙的夜晚更加让人陶醉。枪支弹药充足又稍有准备的墨海，虽然没能完全控制住异生物的入侵，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创伤，完好的保留住了大量物资和装备力量。
然而就在这外表的平静下，一场权力争夺与交替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墨海。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等待结果，等待重新风平浪静。
战非凡慵懒的坐在原本属于战老爷子的座位上，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拿着酒杯，玩味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堂弟。他脚上新换的皮靴被人擦得油亮，映着战鸿鸣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的脸。
真皮椅腿上拴着一根银白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本是个拴军犬用的项圈，现在这个项圈正套在乔薇薇那纤细的脖子上，娇嫩的脖子被勒出了一圈血印。
战老爷子坐在右边的次位上，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的长孙。一直坚韧不屈的老将军微微有些佝偻，身后站着三个身着军装的儿子。
战为国也在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的表情很古怪，时而高兴，时而震惊，时而皱眉。当战非凡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年过半百，坚强了半辈子的男人，眼泪噗噗的直落。
可接下去战非凡做出的事情就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有那么一刻让他以为回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
战非凡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夺权，逼着老爷子向整个墨海宣布他的地位。这个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原本拥护战非凡的人就很多，战家所属的军队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的接班人，而且他和强大的异生物搏斗的强悍也深入人心，现在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又加上老爷子亲自授意，拿到那个位置再正常不过，自然是无人反对。不，反对的都不小心被异生物吃了个干净，剩下的都是支持者了。
战为国瞥了眼自己的亲弟弟战为民---战鸿鸣的父亲，左臂不自然的弯曲，脸色如果不是因为羞辱而涨红，应该能够看到一片略带青色的惨白。他的左臂是战非凡掰断的，回归的战非凡没有了半点对长辈的尊敬，狂暴的使用了一切强硬的手段。
既然他回来了，怎么可能放过让他差点跟这个世界说拜拜的堂弟呢。无论战鸿鸣是为了什么陷他于不义，他们的血缘亲情都已经被斩断，整个战家也是如此。战非凡可没有什么文艺范，更谈不上多愁善感，他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战鸿鸣很凄惨，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哥居然没有死，不单单没死还变得格外强大。原本被祖父关押不过是个形式，就连死掉儿子而悲痛欲绝的大伯也不会对他下杀手，战家死了最优秀的孙子就剩下他和不成器的小堂弟了。
因此他没有一点惧怕，在关押中还大肆庆祝，等待着老爷子给他新的任命，以及和乔薇薇的婚礼。虽然有人反对，可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老爷子会摆平的，时间长了大家会遗忘的。
江山美人尽入怀中！就在他大梦功成名就万人之上时，战非凡回来了。
战非凡回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废掉了他的双腿，为此还赔上了想要阻止战非凡施暴的父亲的左臂。自己最坏的设想，最绝望的梦中也不曾像现实这样悲惨。
从不知道，慵懒又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堂兄会如此残忍暴虐。他的双腿不是被普通卸掉的，而是从膝盖往下，被战非凡将骨头一寸一寸全部捏成粉碎，他被彻底废了。这样的双腿除非锯掉安上假肢，不然永远别想站起来。
这还不算完，他的锁骨被铁丝穿过，将双手绑在了胸前，只要轻轻一动，就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如果不是老爷子以命要挟，他的命根子也会被战非凡剁碎。
可是就是这样，战非凡也没有放过他，三根细铁丝将他的肾脏扎成了筛子，另一侧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这辈子是别想有后代了。战鸿鸣很想就此死去，可是明显他连死去的愿望都无法达成，因为战非凡不答应。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虽然没有战非凡出色，却也不会差太多，可当自己“弑兄”之后，以为可以顺利成为老爷子的继承人的时候，一切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没有人支持他，就连他父亲战为民的嫡系也强烈的反对。他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老爷子将他关押起来不单单是惩罚，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已经有很多人联合起来抗议，要拿他的脑袋祭奠“死去”的战非凡了。
“我亲爱的弟弟，你怎么不说话呢？”战非凡粗鲁的挑起堂弟的下巴，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冰冷的寒意连老爷子都不愿面对。
战鸿鸣因为被猛地抬起脑袋，锁骨上的铁丝瞬间勒紧，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汗水小溪般顺着脸颊往下流，发白的嘴唇哆嗦着，除了“哈哈”的喘息，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活着回来让你很失望，是不是？”战非凡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也是，多难得的机会，你把握的也非常好，我都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胆量，很好很好。没有成功不能怪你，只能是天意。”
剩下的半杯酒浇在了战鸿鸣头上，酒精刺激到了伤口，疼得他不停颤抖，可是一颤抖就会扯得伤口更加疼痛。
战为民紧紧地攥着拳头，很想冲上去。可是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多少恢复了些理智。他拼命过，拉下老脸哀求过，却怎么也抵不过战非凡的强硬，第一次折断了他的手臂，第二次捅漏了儿子的肾。战非凡温柔的扯着嘴角：“您再过来，我就弄瞎他一只眼睛。”
“非凡…”战非凡的三叔，战为军再也看不下去了。都是他的侄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他又不敢劝。
只要家人一劝，战鸿鸣就会得到加倍的折磨，如果来劝的是外人---给老爷子作了十几年的保镖队长的脑袋正挂在屋檐下呢。
“不用你们管，我还死不了！”战鸿鸣突然抬起脑袋撕心裂肺的大吼，“我不甘心！我不过比你小了一岁而已，凭什么大家都只看到你，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是你先拥有，我总是在捡你剩下的，玩具，衣服，职位，现在连女人都是！只有你不要了，他们才会想到我！你毫不在意，弃之如敝屣的，却是我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咳咳…”
剧烈的咳嗽之后，战鸿鸣有些哽咽，“老爷子眼中也只有你。没错，你聪明极了，学什么都特别快，别人一年半载能掌握的东西，你几个月就能全部学会。可是我哪里比你差！我比你更加努力，比你学的更多，有时候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可是每次老爷子都只会在夸奖你的时候顺便说一句‘鸿鸣也不错’，哈哈哈，我只是一个也不错。哪怕成绩比你更好，枪法比你打得更准，哪怕比你说得更有道理，更加听话…还是没有用！”
“前几年萧家看中了我，请了严家那位来说媒，多大的面子啊，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为什么？因为你！老爷子说了，你不结婚其他人都要等等！太可笑了，连婚姻都要你先来。我马上要二十八了，二十八年来一直活在你的光环之下，站在你的阴影里。无论什么场合，只要你出现了，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呢！谁能看到我！呵呵，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还活着，你若是死了该多好，该多好！”
“还有呢？”战非凡对堂弟的指责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一个不甘心就可以去放手杀人了？这要是都能作为理由，天下早就大乱了。不过他真的没体会过战鸿鸣这种悲哀。
“还有？还不够么！”战鸿鸣把头垂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喘息，刚才的激动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老爷子明明说好了，你不要乔薇薇，把她嫁给我，我也可以竞争家主的位置，我以为终于见到太阳了，可是没两天就变卦了。我明知道乔薇薇不喜欢我，可是还是听了她的话，她说的那些我早就想过，你不死，我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永远没有…”
战老爷子痛苦的闭上眼睛，他此时才清楚认识到自己决策的错误，这个错误差点造成了战家的毁灭。不该摇摆不定啊！早早的定下战非凡来接替位置，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何必…
“是啊，从小我什么都可以得到，学业什么的也觉得非常轻松，父亲的褒奖，老爷子的赞扬，全家上下的期盼…可惜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所以一直在寻找。”
战非凡低喃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就在不久前，我发现自己找到了！二十九年来，我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我情愿用这二十九年中得到的所有东西来换取，可是…”
战非凡猛然站起来，绕过战鸿鸣。屋子里的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他快速走到缩在角落的乔薇薇身前。
乔薇薇惊恐的看着战非凡的皮靴越来越近，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努力的将身子往墙角缩，似乎这样才能变得安全...
比起战鸿鸣，乔薇薇要更加凄惨一些。她被战非凡整整折磨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让她这个天之骄女彻底了解到了什么叫做地狱。战非凡把自己会的花样，在她身上玩了个遍。
之后战非凡就不再碰她，她以为终于结束了，可更凄惨的才刚刚开始。战非凡也将她的小腿打折，让她只能跪在地上爬行，用栓狗的链子拴住她，拉着她在整个营地里巡视，不痛快的时候踢两脚，高兴的时候还会把她赏给部下玩上几个小时。每天只有一顿饭，还是倒在狗盆中，不允许她使用餐具，也不准用手去抓…
战非凡在乔薇薇面前停了几秒，猛地抬起脚狠狠地朝她踢去，乔薇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被踢出了老远，连战非凡坐的皮椅也被这力道拽了出去。
她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抽搐，项圈勒出了深深的一条血痕，裸露的胳膊乌紫并且肿了起来，战非凡含怒的一脚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以前我从来都不曾真正想要过什么，战鸿鸣说的那些都不是我要的。可是我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了！”战非凡此时有些疯狂，他的皮靴踩住了乔薇薇的手“二十九年了，我终于找到了，我本可以得到她的，把她捧在手里，拥在怀中。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她若是有什么意外，我战非凡发誓，定叫你们生死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