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差别
火焰灼烧着空气，让人有些窒息。
柳絮茫然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所做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战非凡和封戈的反应就迅速多了，在穆穹的第一波火焰刚落入地面，战非凡的风刃也切上了穆穹的脖子。
而封戈则迅速压制了金色尖刺，并将轰然裂开的大地愈合。同为金系的觉醒者，封戈稳稳抑制住了穆穹的异能。
就连半斤都冲到了广场正中，一道道巨大的雷圈在人们头顶出现，挡下了流星般的焰火。
穆穹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异能制造的效果，便感到风刃向他袭来。
他晒然一笑，这种巴掌大的普通风刃，能伤害到一个六阶的觉醒者吗？笑话，他是拥有火金双系异能的六阶觉醒者...
风刃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穆穹强悍的体魄，直接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若不是穆穹本能的躲闪，他的脑袋此刻已经掉在了地上。
“怎么会！”穆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捂住喷血的脖子。突然的大量失血让他眼前一黑，身子险些倒在地上。
六阶！这个姓战的居然是六阶的觉醒者！
也不怪穆穹惊讶，五阶和六阶在不释放威压的情况下感觉没什么差别。
除了柳絮这样能够精神力外放，可以清楚感知到对方的等阶，其他人对于同自己差距不过两个等阶的觉醒者，很难分辨。
战斗中就很简单了，异能或威压只要释放，一眼明了。就是有人想隐藏都没办法。
此刻柳絮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满是狼藉的广场和受伤的下属，心中一阵阵抽痛。
大意了！是她不好，她太相信前世的印象了，她把前世的过往带入了这一生。
她只记得穆穹是一个有些高傲且非常律己的古板男人，可她却忘记了，印象并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那还是前世作为瑶光女王的印象。
柳絮的眼睛变得赤红，她散发出的寒气使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凝结。一抬手，广场上冲天的火焰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停滞，而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穆穹。
感谢穆穹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了前世与今生的差别。认识到了，哪怕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也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她居然也是六阶！
看着周身冰晶环绕，手持两米长冰刃的柳絮，带着六阶的威压缓缓向他走来，穆穹捂着脖子后退了几步。
他心中的震撼实在无法言表，这颠覆了他对洪城的全部印象，也推翻了他对柳絮“不过是个花瓶”的看法。
穆穹看着三名六阶的觉醒者，身上冒着强光将他围在中间，不由为自己的莽撞而叹息。
他太过于自我了，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对方解释的那么清楚，依旧嗤之以鼻的认为对方在说谎。
是啊，他能晋升六阶，凭什么别人就不能呢。
“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他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撤掉了身上的异能防御，看来自己的一趟洪城之旅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道理。既然自己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没有解释，没有狡辩，也不存在求饶，穆穹站直身子等待对方的制裁。
“你不准备跑一下吗？说不定能逃回门里呢。”战非凡咧了咧嘴凶狠地说。他紧绷的肌肉在胳膊上显出一道道沟堑。“跑回去再炸掉门，我们也没办法追过去了。”
“不。”穆穹艰难的摇了摇头，伤口喷出来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封戈侧脸看了看面色冰冷的柳絮，退后了几步，唤来内务部的下属。“去统计受伤人数和情况。”
柳絮刚才的反应确实太慢了，作为洪城的第一领导人和守护者，出现这种状况是不应该的。
没人死还好说，要是死了人，对柳絮的打击就太大了，封戈可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天天活在自责之中。
战非凡则上前一步，手中的雷霆已经化作了长枪，他阴沉地盯着刚才还一起饮酒的客人，看来他不太满意自己这边的款待呢，一定是烤的肉不太好，那么换成人肉会不会好一些？
“三个？这么少吗，再去确认一下。”封戈听完伤情汇报挑了挑眉，广场上半数未觉醒者，刚才穆穹的天火可是无差别攻击，没死人已经很难了，居然只伤了三个？
池杰二话没说，立刻再次跑去确认。
“封部长，他的异能似乎不那么强，我们五阶都能防御得住。”王廖摸着肩膀走了过来，他是三名伤者之一，半条肩膀被烧化，用了治疗符印正在长肉中。
受伤原因是他为了保护其他人，放弃了自己的防御。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开启防御符印，他才功成身退，火也被柳絮熄灭了。
肩膀的伤势对于五阶的觉醒者，就跟普通人不小心被玻璃片划伤一样，也就稍微的疼痛能让两米多的大汉呲呲牙。
另外两名伤者也是五阶觉醒者，反应速度极快的野战队员，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同伴。相反的，那些未觉醒的只有一个受了伤，池杰没计算他，自己左脚踩了右脚受伤的，太丢人了。
柳絮听着汇报松了口气，这是她作为领导者的失误，明明可以避免的失误却酿成了这样的后果。解决问题后，她会召开会议，亲自道歉，为自己的失责和过度盲目而道歉。
“请等一等！”穆穹带来的一名属下冲了过来，“我们只是想看一下洪城的实力，并没有伤害各位、与各位为敌的意思。”这话让战非凡笑出了声。六阶的攻击啊，还敢说不伤害？
“来，来！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只想拧下你的脑袋。”
“而且，而且...我们愿意付出代价！”另一名属下也明白光道歉是没用的，他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抖着手从里面翻出了两颗因为失水而干瘪的红色果实。看得出他的样子非常心疼和不舍。
“这个是神果，它能够...”
“呵，天赤果啊，我们洪城已经可以人工培育了。晒干的效果还没有原来的三分之一，这也能算是好东西？你们拿这个来敷衍谁？”战非凡收起了雷枪，瞅了瞅品相不佳的干果。
他从纳物符印里提溜出来一串饱满的火红色果实，上面的水滴还在，看起来像是刚从藤上摘下来的。
随意捻起一颗就往嘴里放，这东西甜甜酸酸的，还很清凉。自从能够大量人工培育，战非凡拿它酿酒，封戈用它泡茶，柳絮更是当它为零食，没事就嚼上一颗。
看着战非凡凭空拎出一串天赤果，无所谓地拿起就吃，穆穹三人的脸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这个可是能够提高进阶成功率的神果啊！”怎么就这么吃了！穆穹的手都在抖，他们偶然得到了七颗，即便知道失水之后效果会变差，也没舍得都用光。
六阶实在太稀少了，穆穹五阶时枢市还有好几个同为五阶的觉醒者，可是除了穆穹都进阶失败了。进阶失败的代价几乎是从头再来，那种失落哪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不是说了能人工培育吗，听不懂人话？”
柳絮没说话，直到此时她突然叹了口气，对战非凡和封戈说：“你们决定他的死活吧，我有些累了。”
她转身走向广场另一侧，过去看了下已经恢复的三名伤者，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独自一人回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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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惨白的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带着裂痕的玻璃被月光照得通亮。
柳絮坐在月光照不到的办公桌上发呆。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愿去想，就是单纯的在发呆。
“要不要睡一会？你最近有些累了。”战非凡和封戈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他们已经在门外守了一个小时。
封戈拉过柳絮的手，往她手中塞了一杯插好吸管的奶茶。
“我哪有累，累的是你们而已。”吸了一口，甜丝丝的。“我不是难过，你们不必安慰，就是有点难堪而已。那个家伙前世就瞧不起我，今生还是因为他丢了脸。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我...”
“适当的，忘记上辈子吧。”封戈摸了摸柳絮的头发柔声说道。
柳絮点头，越点越快，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的不停地点头。她确实该忘记了，无论多么深刻的记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战非凡一把抱住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有我们怕什么？你可以肆意的去做任何事情，错了没关系，我们给你收尾。”
“嗯。”柳絮把脑袋缩在战非凡胸口，“下面不管了？他可是六阶。”她不再用前世的观点去看人了，她也不再相信穆穹的人品。
“放心吧，我们把江东流喊过来了。”有江东流看着，姓穆的就算跑了也是重伤。
那日和江东流密谈过后，确定了他的立场，柳絮就砸下了大量晶核提升江东流的等级。柳絮对他的信任，也仅在她的两个男人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