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北辰跑出客栈,街道上却早已没有沐羽彤主仆的身影。
沐羽彤与王伯出了丹城开始往上京去,“小姐,您别怪我多嘴,您救了那小公子的命已经是大善了,给了他银子便也罢了,又何必将老夫人留给您的镯子也一并给他?更何况我们如今的盘缠能不能到上京都说不准。”在客栈时王伯作为仆人不好反驳小姐做的决定,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姐。
“王伯,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既然已经救了他又怎么能再让他落到那般境地。您应该也看出来了,他的举止言谈都不似寻常人家,若不是遇到了困难又怎会沦落至此。而且祖母时常教诲我要心存善念,不要被那些身外之物束缚,千金散尽还复来,若是祖母在这儿肯定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说着沐羽彤就又想起了沐老夫人不自觉便红了眼眶。
王伯听着沐羽彤的话也想起了沐老夫人在世时待下人宽和仁善,对沐羽彤也十分慈爱“唉~小姐,老奴说不过你,老奴只是想让您以后遇事多为自己考虑,不要上别人的当,老夫人让老奴照看您,老奴不想看您吃亏啊!”
“王伯,我记着了,我这里还有我娘留给我的一只簪子,祖母走之前给我的,若实在不行把它当了应该也能值些银钱。”
“这怎么能行,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唯一的物件儿,您身上除了老夫人给的镯子可就剩这么个簪子了呀!”王伯听沐羽彤想把簪子给当了,当时就急得不行,“小姐您把簪子收好了,老奴再赶快点,肯定能够早日到达上京。”沐羽彤亲娘的嫁妆倒不少,只是为了供沐老爷科考都变卖了,之所以还留着这个簪子,也是因为这是沐老爷送给她的定亲信物。
王伯确实说到做到,一连几天都没有停歇,本来要十日的路程硬是七日就到了,甚至比之前预想的还早到了一天,只是一人年迈一人体弱一路上也吃了些苦头。
进城后王伯便放慢了速度往沐府去,沐羽彤从未来过上京,一时觉得什么都很新鲜,平日里的上京竟比过节时的宣城还要热闹。
“小姐,回府后事事您都得自己多留心,老奴人微言轻又已年迈也帮不上您什么了,不过老奴就在外院住,您要是有什么拿不定的事也可以来找我。”一想到沐羽彤马上就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王伯就忍不住想要多叮嘱几句。
“王伯,我知道了,回府以后我一定会处处留心,谨慎度日的,您放心好了。”沐羽彤知道王伯关心自己,对于那个她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家沐羽彤心里也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一些期待,不知道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正想着,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王伯将马车停下,又将沐羽彤扶了下来。
沐羽彤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宅邸与沐家老宅比起来要稍大一些,但在上京这样的宅子却还是很不起眼的存在,一块“沐府”的木匾悬在门上,大门紧闭也没有门童,王伯只好上前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人应。
“谁呀?”来人也是个老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看见王伯便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仆人,送大小姐回府的。”王伯交代了来意,老仆听了这话便打量起了沐羽彤,老仆知道这些年大小姐都在老夫人那里养着,只是半年前老夫人去了,本以为老爷会把大小姐一道儿带回来,结果老爷没有带大小姐,大小姐倒是自己找过来了,不过老仆也没有见过沐羽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大小姐,便说“你们先随我来吧。”
老仆把王伯和沐羽彤带到了前厅,“你们先稍等一下,我找人去告知夫人。”说完老仆便走了出去,只留下王伯和沐羽彤两人,沐羽彤便又打量起来。
前厅只有几张桌椅,看起来都十分简朴,不过想来也是,沐老爷只是一个八品的国子监学正,就算有心布置也没有银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