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意识火种
青染的身躯顶着无形力场，朝人群流去。
同泥石流一般，看着缓慢无力，实则推平一切阻挡的障碍。
很快，青染流淌到一个女人面前。
女人惊恐尖叫。
后面是人头气球，前面是无尽肉流。
淡灰色裤子隐隐有块比周围颜色稍微深的印子，又重新变得显眼。
裤脚下流出淡黄的液体。
女人瘫坐在地。
拾起身边的石头朝肉泥砸去。
几秒过后，女人化为血肉流入青染躯体。
散发污染。
成百上千人得血肉汇聚成血肉洪流和青染融为一体。
人头气球好似发现了青染的行为，发出怪异笑声。
又是成百上千的人类头颅飘荡而起。
城市废墟里回荡血肉洪流，洪流之上人头起舞飞扬。
人类就像草原上无主的羔羊，面对两方恶狼的餐食饮血，除了咩咩叫几声，又能如何？
一刻钟后，羔羊的数量只剩零星点点，待最后一只被吞吃。
两方恶狼的竞争再次转为直接的肉搏。
万千触手撕裂空气，空气发出哀鸣。
触手插入人头气球内。
污染，吞噬。
人头气球发出尖啸。
强行突破聚集上限，不多时，一个几万人头的聚集体出现。
体型却没有太大变化，在两百米左右，只是更紧致，人头之间没有空隙。
可能因为强行聚集，透支了身体。
表面看去，每个人头萎靡许多，变成皮包骨的样子了。
无形力场犹如积雨云里的雨，没有化作雨滴下落，而是直接倾倒下来。
一时间天地变色，无尽的空气被排挤出去，形成一段真空。
轰隆隆。
力场拍下，好似发生了大地震，轰鸣阵阵，大地好似也在胆颤，剧烈抖动。
以青染为中心，地面四散开裂，形成一个几百米范围的闪电形状。
巨大的轰鸣，杨天宇几人都能隐隐听到。
“哥，不会有事吧。”
孙尚担心问道。
他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站出来支持大哥，或许心中对群体可怜的悲悯。
他的悲悯，大哥买单。
“放心，青染一定不会有事。”
“老大这么牛，不打的对面叫爹？”
几人纷纷出言，表示青染是无敌的。
有多少真心实意不可知，或许有人在想青染死了，他们怎么出去？
绾青也悠悠醒来，孙尚将事情尾末说给她听。
她没有说话，朝轰鸣声处凝望。
轰鸣之下。
青染的血肉出现些许溃散，仿佛周围破碎的房屋，好似要崩塌。
几秒后，轰鸣声不在，无形力场下，空气中的灰尘都被按进地面。
他的精力正集中在另一件事上：正在憋大招。
“万千龙手！”
在无声、无尘之中。
数不清的龙手从血肉中爆射出去，打爆空气，产生音障。
摧枯拉朽之势插入人头气球。
伴随着污染的散发，借助巨大的动能，触手穿透气球。
人头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真就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了。
人头气球尖啸，往天上飞去。
不时有人头脱离落下。
下了一场人头雨。
趁他病，要他命。
青染血肉聚拢，这次没有化为人形，也没有头颅。
直接变成百米肉块，加上翅膀，很像神话神兽中的混沌。
振翅直冲云霄。
人头气球利用力场给自己加速，速度竟也没有太慢。
青染紧随其后。
他的振翅飞行速度还不能突破音障，要不然早冲它了。
就这样你追我赶，纠缠了一刻钟。
突然人头气球直接掉头，朝青染撞过来。
人头气球刚转头几秒，从地面伸出数不清的红黑触须，缠绕上人头气球，把他朝地面拉去。
人头气球竟直接原地解散，四散而逃。
四散的人头逃不过被捕获的命运。
就像蜥蜴在捕获苍蝇一般。
余下零星的人头也被青染在一旁灭杀。
他顺着触须往下看，只见下面一个巨大的、红黑色地面。
这块地面表面无数触须缠绕，发出滋滋声。
将人头气球吞吃后，这块红黑地面慢慢隐没到正常泥土下。
现在他大概了解为什么人头气球没有泛滥了。
因为这个世界的诡异也有自己的食物链。
人头气球吃人，这个诡异吃人头气球，或许这个诡异也会有自己的天敌。
那么这个食物链谁又是生产者？
隐隐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萦绕。
这个生产者也许是人类！
人类在自然食物链中是顶尖掠食者，现在在自然食物链之上多了一个诡异食物链。
诡异食物链更高级，原本作为掠食者的人类则充当诡异食物链的低层次。
那些融诡使就是进化了，脱离了低层次，可以在这个食物链中向上攀爬。
就像植物有了智慧，他们可以灭杀其他植物，甚至也可以捕食消费者。
可融诡使终究是少数，人类又该何去何从？
青染为此感到担忧，有此担忧的还有许多人。
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
大乾京都，阶梯实验室内。
“成功了。”
“实验成功了？”
“是的，乾帝。”
“哈哈哈，好啊，好啊，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实验室内。
笑声的主人正是大乾帝国现任帝王，王渊。
只见王渊桌金丝龙纹衫随着他的走动，龙纹游走，好似活龙。
他走到实验负责人身旁，拍着那人肩膀。
“项主任，所有人类都要感谢你啊！人类终于有机会重回顶端了。”
帝王的亲近，并没有让项主任有所高兴激动，他的心里只有知识。
探索知识之海才能让他心生狂热。
“乾帝，这项技术对诡异也只能压制，而且代价不知道乾帝能不能接受？”
对方冷漠的语气并没有让王渊心生不满，相反他很满意，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能实验，还能出结果的研究员谁会不满？
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代价，从对方口中来看，这个代价估计不小。
“项主任，你直接说。”
“行，我先说下原理。
诡异让人类无可奈何的就是污染，而这污染可以看作是一种意识信息。
在没有诡异前，这个世界的真理就是物质决定意识。
而诡异的出现，证明了意识也可以决定物质。
物质可以看作一种致密的信息集合，而诡异的污染也是一种致密的信息集合，不过他是意识的。”
项主任把乾帝带到一个玻璃前，指着里面有一团眼珠子组成的诡异说：
“这个诡异被他污染整个人会散落成一堆眼珠子。
现在它被压制，动弹不得，现在盯着它我们身体也不会被污染。”
“而压制他的装置，乾帝请看。”
眼珠子诡异四周一圈装置打开，一个个大脑出现在乾帝面前。
这些大脑被插入一根根导线，大脑还在颤动。
“我们人类的意识没有致密性，现在通过技术将大脑串联，达到意识致密性的目的。
压制一个低链条诡异就需要二十颗大脑，如果想要制造一个大型的意识场笼罩城市，那个数量乾帝你能承受吗？”
王渊听到这，眉头皱起。
“有没有其他达到同样效果的方法？”
“也有一个，就是让民众献出大脑，当然不是拿出他们大脑，而是让他们沉眠在装置中，这样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大脑实现意识的串联。”
“有没有副作用？”
“有，意识串联后，就会产生信息的交换，虽然我已经极力避免，可还是会产生这种情况。”
“后果是什么？”
“信息是有联系性的，这种信息的交换是碎片的，构不成完整的信息段。
比如一个人他没有妻子，可当他脑海里涌入其他信息，他会认为自己有妻子。
串联时间久了，得精神疾病的概率会大幅度上升，其实可以说是一定会得。
当然时间短的话其实影响不会太严重，可能就是幻听，幻视。”
乾帝沉思片刻，眼神决然。
“就两个方案一起进行！”
“好。”
说罢，项主任继续实验去了，乾帝回到宫殿，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很快，所有国家高层皆到场。
他们面前都有着项主任的研究结果报告。
等大臣看得差不多了。
乾帝坐在龙椅之上，下发指令。
“从现在开始，所有死刑犯执行方式，全部换为取出大脑，也算他们赎罪了。
还有一切违法行为的惩戒，全部换为沉眠。
根据罪责定下沉眠时间。
从现在开始，每个大乾子民必须有沉眠的义务！
包括在座的各位，也包括朕！”
一时间所有人皆沉默。
“有人有异议吗？”
底下一位大臣示意。
“陛下，臣觉得不可，一个国家民众都有精神疾病那这个国家还有未来吗？希望陛下郑重考虑。”
乾坤冷眼看向那位大臣。
“吴凡，你私自贩卖诡异，因装置简陋，诡异脱离，造成三十六人死亡。
来人，把吴凡压下去，大脑取出来，就让他赎罪去吧。”
在吴凡瘫倒下，士兵将他拉走。
“现在还有谁要反对？”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
几天后，京都每个地方都设有串联大脑的装置。
人民群众积极响应号召。
自愿献出大脑。
太阳照耀大地，将火传递给所有京都人民。
他们站在巨大装置前。
乾帝于台上，行跪拜之礼。
这次他没有跪拜天地，他跪拜的是子民。
“大乾子民，你们的昭昭之心，朕能感受到，你们就是大乾的天，大乾的地。
跪拜子民既跪拜天地。
此为朕定下之理。
往后所有大乾皇帝皆需遵守。”
底下民众泪流不止，皆呼：“大乾永昌。”
“朕身后的装置对于大乾，犹如火种对于人祖。
功能大家也都知晓了，朕就不多说了。
现在，我们要开启装置，将诡异斥于大乾之外。”
乾帝走到开关前，高呼：“大乾永昌，人类永昌。”
按下开关，装置亮起。
犹如火种，火种传递，整个京都各个装置皆亮起。
一股无形斥力笼罩京都。
其内所有隐藏的诡异皆被排斥压制。
大乾，京都率先燃起火焰。
这是意识的火种，就如同人类先祖引燃火把驱逐狼虎，慢慢爬上食物链顶端。
现如今，亦如此。
人类也会因为意识火种的点燃，在诡异世道，再次走上巅峰！
三个月后，火焰传递到天南市。
点燃火种，斥力生成。
所有融诡使感觉好像一层无形之力压制他们，憋屈异常。
青染倒没什么感觉，他对污染地控制自己入微，可以将污染隐没。
融诡使的威慑力在这斥力之下，基本归零。
当然青染他是无敌的。
手撕坦克，硬抗导弹，等闲耳。
青染来到天南市总府训练场内。
站着一排只穿着裤衩的人。
皮肤粉色的，肌肉澎湃。
他们正是之前被青染吞噬的人。
这是青染升级之后的新功能，可以保留意识，他们就是青染的衍生品。
组成他们的一切都是青染的诡异。
因此他们可以无坚不摧，力大无穷。
只见有一士兵举着冲锋枪，朝其中一人射击。
只听铮铮脆响，冒出火花来。
那人一点事都没有。
这些人相当于他的兵蚁，所向披靡。
【制霸大乾】
【获取往返地球的通道】
青染瞳孔收缩，看向天边的余晖。
一个巨大的乌云出现，收走了青染脸上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