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赢瑜出征,范增之智
第二日早朝,冯老右相竟早早出现在了大殿之上,群臣讶然。
一旁李斯正与冯去疾谈笑着什么。
观二人相谈甚欢,右相面色红润,并非传言所说已处弥留之际。
众人心中大惊之余,只能加倍小心。
不多时,赢瑜现身。
山呼千岁之后,早朝开始。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少府内官高宣。
冯劫左踏一步,出列躬身。
“殿下,荥阳仅李由一人,恐难挡项羽,下臣请奏,领兵援之。”
赢瑜点头,神色不怒自威。
“廷尉有此心,本君甚慰,以项羽之勇,宜以雷霆之势退敌,此事,本君已有计较。”
话音一落,一旁内官高声宣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贼猖獗,着令摄政君赢瑜,领西北军八万,虎贲五千,退荥阳之敌,不得有误……”
传国玉玺就在赢瑜手上,他想怎么做,不过是戳个章的问题而已。
这圣旨,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冯劫虽有等圣旨结束再行劝说之心,见自家父亲安若泰山,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了下来。
“摄政未归之际,国不可一日无序,着令右相冯去疾,揽军机要务,着令左相李斯,揽政务诸事,着令廷尉冯劫为副帅,协镇北军务。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自此,圣旨总算是念完了。
赢瑜踏步走下圣阶,立于群臣之首,纳头而拜。
“臣,赢瑜,领旨谢恩!”
二世二年四月初九,摄政君赢瑜,领兵八万五千,往荥阳平叛。
……
二世二年四月十四日,赢瑜领兵至。
见荥阳城外尸殍遍野,城中也是伤病残将。
“殿下恕罪,项羽勇猛,其麾下亦有数员大将,下臣虽是据守,仍是吃力万分,若非殿下亲至,荥阳危矣。”
不到战场,赢瑜还不知道荥阳已经危急到了这等地步。
此刻跪在赢瑜面前的男子,年约而立,面容刚毅,气质儒雅。
正是李斯之子——李由。
此人和他的父亲不太一样,历史上也是一个为百姓之人。
想到这,赢瑜亲手扶起李由,夸赞道:“郡守克敌有功,何来恕罪之说?此番落败,非战之罪。”
他说的不是空话。
叛军两次攻荥阳,项羽勇猛,再有范增相助。
文武相济,进退有度。
加之项羽勇猛,连败数名将领,大大打击了荥阳城中的士气。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看似儒雅的男子率领将士浴血,恐怕赢瑜今日前来就不是平叛而是攻城了!
如今城中伤兵遍地,城外血流成河。
看如今惨状,荥阳仍是至今未失,赢瑜心中明白李由之能,比起史书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赢瑜刚至荥阳之时,项羽大军已将荥阳围了个水泄不通。
以蝗虫之箭为掩,正以云梯强攻荥阳城头。
若非赢瑜率五千虎贲在前,直袭项羽大营,又令冯劫领八万西北军,旌旗尽展,作大部来援之势,只怕再晚一日,荥阳就丢了。
此战,赢瑜与项羽短暂交手。
项羽身旁五虎尽数领兵攻城,自身又心忧范增安危,未尽全力。
赢瑜擂鼓紫金锤不在,且无毙敌之心,只有作退敌之想。
项羽鸣金收兵,赢瑜也并未再追。
二人算是走了个过场。
只是,赢瑜知道,下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项羽本就勇猛,如今又得范增之智,可谓如虎添翼。
虽说如今赢瑜已经率兵前来支援,但是城中士气不高。
如今开战,实属不明智之举。
于是一连三日,赢瑜高挂免战牌。
荥阳城坚,项羽无奈,只得连连叫阵。
奈何赢瑜就是不应战。
项羽气愤不已,范增也在一旁感叹道:“早听羽儿提起过此人,日前相见,吾望其气,龙盘虎踞,五彩环绕,此乃人君之气。”
“如今再观此人行事,胸有大智,此人留不得!”
“羽儿当切记,若有机会,哪怕用些下作手段,也要将其斩杀!否则他日,必成大患!”
项羽大惊,他虽见识过赢瑜的实力,可内心的高傲却不允许他承认。
“不过避战鼠辈尔,亚父何出此言?”
范增却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攻城之战,首重士气,若不能一气呵成,必成持久之战。”
“我军连番强攻,荥阳本已唾手可得,虽未竟全功,然士气正盛,正是决战之机,只需一日,荥阳必破!”
“然此人刚至荥阳,便高悬免战牌,如今已过三日,羽儿试想,如今士气还剩几何……”
另一边,赢瑜不顾西北军诸将连番请战,一意避战,压力也极大。
冯劫拗不过手下烦扰,只得领着诸人进帐。
诸将来时气势汹汹,此刻却是跃跃欲试。
赢瑜见状知道时机快到了,便说,“嘿,副帅,想必城外,骂得正起劲吧?”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日已过,项羽一部累积的士气,还剩几何?”
“本君知道将士们的邪火,都憋了满腹,亦如诸位一般,本君猜得可对?”
“诸位稍安,无需安抚,若明日,叛军再来叫阵,四门齐齐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是这番言论,令诸将暂时按捺住了性子,却没有熄了心头战意。
……
而另一边,城外军营中。
范增对如今形式做出了判断。
“压抑太久了,荥阳守城将士必会愤懑不已,若吾所料不差,明日再叫阵时,那赢瑜必将大举而动。”
“如今先手已失,再战非是明智之举,羽儿,传令吧,大营后撤十里。”
项羽营中,范增竟将赢瑜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人之智,实在恐怖。
项羽闻言,陷入了沉思。
而旁边的人当即脸上露出了不忿,如今他们形势大好,撤退根本就是不明智的举动!
“哼,军师所言,英布不敢苟同,荥阳守军已是人困马乏,纵有愤懑战意,又能有多少战力?”
“主公,英布请战!”
项羽目露挣扎之色,半晌之后,才朝着范增道:“亚父,英布所言不无道理,那赢瑜初至,手下不过八万人马,羽儿手中却有足足二十万大军,若不再尝试一番,羽儿心有不甘……”
范增闻言,朦胧的双目轻轻闭合,暗暗摇头。
“也罢,既然英布将军有此战意,那便随你吧。”
“只是,明日攻城,大军不可尽出,需得留下半数,以防意外。”
项羽闻言,虽不明白亚父为何有此举动,但他还是照做了。
毕竟他既尊范增为亚父,又拜其为军事,已经不听话撤退了一次,总不能再来一次。
如今若是在拒绝,只怕会寒了亚父的心。
再者项羽心中自负,如今荥阳城中老弱病残,就算是有援军,也不过是守城之将,与他没有可比之处。
想到这,他直接下令。
“可!诸将,依亚父之令,各自准备吧。”
诸将领命而去,唯有龙且步履踌躇。
“龙且将军若有疑虑,便进来吧。”
龙且暗自心惊,这老人紧闭双目,足未出帐,却能从步履声中听出他的脚步声,从而确认他的身份,实在非常人所能。
念及于此,龙且不再迟疑,大步入帐。
“军事,龙且心有疑虑,拜请军师解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