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卡塞尔学院 vs 霍格沃茨(3)

　　外面一时没什么动静，但是巫师们被炸傻了，甚至不敢探出头反击。

　　这种恐惧的感觉就像狼群紧盯着你家，缓缓靠近，你却无处可逃。

　　几个女孩畏缩在角落里，哽咽着说不出话，身体抖得像是赤身进了寒冬。巫师们相互搀扶在一起，迷茫而恐慌。

　　“哈利，你还好吗？”金妮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我没事。”哈利按住肩膀，指缝间有血流出来，“只是一道小伤口。”

　　他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侥幸。本以为经历过和食死徒的大战，霍格沃茨可以从容地应对任何人，可是卡塞尔学院的攻势如同排山倒海，巫师们只有逃的份。一片混战里，哈利亲眼看到了卢娜和几个拉文克劳被打中胸口，像是一棵断折的柳树。

　　他想过至少把卢娜带走，可是战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娜就那样不省人事地留在身后，甚至来不及伸出援手。

　　黑夜、硝烟、爆炸、火光、陆续倒下的身影……哈利再度想起霍格沃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一大群人忽然吵吵嚷嚷地向哈利涌来，把周围堵得水泄不通，大部分是斯莱特林。

　　“你们想做什么？”金妮问。

　　“我们得交出波特。”为首的格雷戈里·高尔大声嚷道，“这是他闯下的祸，他得为此负责。”

　　“任何想伤害哈利的人，都得先过我这一关。”金妮立刻站了起来。

　　“你要搞清楚，是他伤害了别人，这群不知道是叫卡德尔还是卡塞尔的家伙，他们只是冲着波特来的。”

　　“那不是我！是有人控制我做的！”哈利争辩。

　　“是啊是啊，所有的事都怪不到你头上，你永远是有原因的，你永远是对的。”高尔激动而夸张地挥舞双手，“贝恩没说错吧？除了伏地魔，谁还能控制伟大的哈利·波特的思想？”

　　哈利恼火地走向高尔，想狠教训一下这个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可是一瞬间他的脑子好像又出了问题，没走几步就一阵眩晕。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他又听到了鬼魂一样的蛇嘶，有人在远处呼唤他的名字，浑身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哈利！”金妮急忙搀扶住他。

　　“看到没有，他总是喜欢闯祸，但是承受后果的永远不止他一个人，不管是用多可笑的理由当借口。”高尔大声说，引起斯莱特林的附和。

　　“别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和他说话！”罗恩发火了，差点就要挥起拳头，“别忘了如果不是有哈利，你和马尔福都会陪着克拉布葬身火海。”

　　“对此我不否认，可他就是做错了事！我们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现在这个下场，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错，只是波特一个人的。不然你告诉我，谁才是最该负责的人？”

　　罗恩一时语塞，高尔是对的，这个傻乎乎的家伙说的话竟然颇有道理，难以反驳。

　　但他们没空再相互推搡着指责了，歪斜的大门被突破，一道燃烧的黑色身影踩着门板，强硬地冲了进来！

　　刺破的硝烟还未散去，紧接其后的是无数人猛虎般的吼叫。路明非首当其冲，他在楚子航的后面高声呼喝：“卡塞尔学院，冲锋！冲锋！”

　　高尔恼火地把罗恩推开，再度加入施咒的队伍。咒语纷纷射来，在学生们的身上留下各种焦痕和切口，可是鲜血反而让他们的怒火愈发旺盛。

　　“阻止他们！”弗利维踩在一个木箱上大叫。

　　“火焰熊熊！”

　　“粉身碎骨！”

　　“霹雳爆炸！”

　　纳威·隆巴顿，乔治·韦斯莱，和迪安·托马斯最先看到楚子航，杖上的咒语飞出。

　　然而三个人的进攻丝毫没有停止楚子航的脚步，一股比咒语更耀眼的火光掩盖了他。楚子航的双眼炽亮如汽灯，视线扫过，离得近的巫师们仿佛被其中的威严震慑，险些连魔杖也抓不住。

　　“罗恩，这群人能驾驭元素！”离得近的赫敏惊叫道。纳威和迪安更是惊讶得张大嘴巴。

　　以楚子航为中心，空气被燥热的高温扭曲。咒语产生的火焰和爆炸烧刻出了半球状的空间，接着魔法之火被另一股火焰吞噬了。楚子航在进来前就开启了言灵·君焰，汹涌的黑色火焰拔地而起，高温气流几乎要把巫师们的肺灼伤，他们面临着一个盘旋移动的火龙卷。

　　楚子航被君焰包裹住，仿佛涌行的熔岩，以缓慢但不可撼动的姿态一步步逼近。地面留下一道醒目的焦黑移痕，敌我双方都无人敢靠近他。

　　迪安看得呆了，纳威和乔治接连释放出捆绑咒、爆破咒、甚至呼神护卫，然而所有咒语击打在君焰的障壁上，转瞬就被吞没。

　　“师弟加油！让他们看看暝杀炎魔刀的厉害！”

　　芬格尔缩在掩体后，远远地呐喊助威。他压根没跟随大部队冲入大厅。如果不是身在战场，路明非肯定会一脚踹向他的屁股。

　　开启言灵的不止楚子航一个。有人发动了“无尘之地”，不被允许的事物都被抗拒在领域之外，包括咒语也迸裂成消散的流光。那个学生成功地掩护了身后一群人，只是好景不长，一团猎犬形状的火球极为强力，强行撞进了领域里，连同几个昏迷咒和石化咒。

　　猎犬化作炽热的烟雾，那个学生连同后面的人被变成了石头。

　　“当心点咒语！”路明非大喊，翻滚着躲开一道绿光。

　　“清泉如水！”

　　罗恩大叫，其他韦斯莱家的人也纷纷挥出同样的魔咒，水柱从不同方向合在一起，变成一条怒啸的水龙，和君焰迎头相撞。顿时蒸汽弥漫，迷蒙了不少人的视线。

　　只是支撑片刻，黑色的火幕就开始溃散，就像一个被撕碎的纸屋。

　　路明非预感到不妙，如今的楚子航连和恺撒对刀都会气喘，不过是杀胚的倔犟本性发作，固执地死撑。

　　不等路明非上前，一道人影先一步跃出，劈手夺下楚子航手中的蜘蛛切。刀锋朝着水柱挥舞，像是将军用仪仗刀指挥，充满了力量感。

　　下一刻，古奥森严的咏唱响起，以蜘蛛切的轨迹为界，言灵领域迅速形成，水花砰砰地溅洒。韦斯莱的几个孩子感觉手里的魔杖像是活了一样不受控制，水龙被刀势牵引，顿时逆转了180度，如同浪涛逆卷，反过来把厅里的巫师们冲得东倒西歪。

　　兰斯洛特一脚踩灭地上的残火，收回蜘蛛切，一滴水都没溅到他的身上。

　　跃起、挥刀、咏唱、释放言灵，全程不过数秒。但兰斯洛特的动作迅速精准，甚至有股舞蹈般的流畅。

　　路明非想起因果线修正前，兰斯洛特曾横跨半个地球追杀他们。根据执行部的记录，兰斯洛特曾经在七宗罪的加持下斩落了一架火力饱和的武装列车，自己毫发无损，简直不像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你应该在控制室里，来这里做什么？”楚子航的声音低哑。

　　“担心战况罢了，巴布鲁倒下，狮心会得有人亲自在前线坐镇。”兰斯洛特说，“你是不会说‘谢谢’吗？”

　　“谢谢。”楚子航的胸膛急剧起伏，明显消耗不少。

　　喧嚣声里，两个人保持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没人想接下一句话。楚子航半跪着，呼吸粗重，一时站不起来。

　　兰斯洛特一言不发，用半边肩膀把他撑起，楚子航一愣。

　　他看到狮心会正风风火火地赶来，里面也包括了苏茜，狙击枪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你……”

　　“很久以前，不止苏茜，我也在乎过你。”

　　“对不起。”楚子航低声说。

　　“必要没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兰斯洛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再记恨苏茜为了保护你而死过一次。”

　　另一边，看到楚子航无恙的路明非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飞跃着躲开一道朝他冲撞过来的影子，利落得像只老鹰。

　　那人巨大的身躯翻车般倒地，蹄子在空气里乱蹬。

　　“罗南！”有人惊叫。

　　那是一匹没有及时冲出包围的马人，它试图把路明非撞飞，却低估了路明非的矫健。两道身影交错的瞬间，路明非的凌空一脚正中马人的脸，力道之狠，几乎能听到鼻骨断掉的咯裂声。

　　路明非潇洒落地。他刚才都没看清是谁，只是本能地使出跆拳道里的凌空回旋踢。执行部的武术课程包含了各种流派，从柔道到冷门的高棉拳，把他训练到融会贯通，那一脚纯粹是临场反应。

　　但这即兴发挥的效果显著，路明非击中了罗南唯一的罩门，暴躁的马人捂着脸痛嚎。

　　看到罗南倒下，其他几匹马人愤怒地昂起前蹄，咬着牙，同时朝路明非举起石弓。

　　“嘿，路明非，这里！”

　　兰斯洛特看穿了马人的打算，他甩出蜘蛛切，用脚尖踢上刀柄的末端。

　　正常人做这个动作，即使能像运球般把蜘蛛切踢开，刀身也会像回旋镖一样旋转。可兰斯洛特踢出的角度巧妙，整个刀身和施力方向处于同一条直线。蜘蛛切穿过巫师起落的黑袍、舞刀弄枪的身影、掠过的咒语光芒、鼓胀起伏的言灵领域……毫无障碍，直射到路明非的面前。

　　路明非握住刀柄，冷冽的气息透过掌心传来，熟稔得像是故人重逢。

　　“谢了。”路明非低声说，不知是对兰斯洛特还是记忆中的象龟。

　　箭阵齐发，势如怒雨，路明非被笼罩住了。马人们经常在禁林里狩猎，弓弦的力量足以穿透野猪粗硬的毛发。

　　路明非不躲不闪，他以狂乱的动作挥动蜘蛛切，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似光似影的轨迹……箭阵被挡住了！路明非挥刀的速度之快，几乎能看到不同的刀锋轨迹。斩切如同一面墙壁，将马人的箭隔绝在外。

　　他没有时间零，做不到像昂热那样如同手术刀一般的优雅精细，只能用最直接的暴力抗击。

　　一时间刀锋和箭矢相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马人们喧哗如沸。

　　只是几秒钟，箭阵很快就结束了。血滴落在路明非的脚前，有几根箭插进了肩膀和小腿。他并没能做到绝对的滴水不漏。

　　“真可惜，如果是校长，大概能把每一根都切成两半。”路明非捂住伤口。

　　马人的箭杆不知用什么树木做的，一下子竟掰不断。兰斯洛特赶紧上前，检查路明非的伤情。

　　“握住箭，用力。”兰斯洛特说。

　　刀光一闪，以路明非的拳头为支点，箭杆被斩作两截。路明非没有立刻拔出，箭在刺入身体的同时也堵住了出血。

　　“怎么样，还能动吗？”

　　他们处理伤口时，楚子航正朝马人扫射着掩护，乌兹冲锋枪喷涌出枪火。

　　“好说好说，来个铁人三项还是可以的。”路明非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站了起来。

　　以前受了这样的伤，他大概会疼得哇哇大叫，现在看着这些坑坑洼洼反而轻描淡写，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不过想来也是挺滑稽的，龙类的时代终结了，他们却开始和小说里的巫师对砍，往后就算是伏地魔重生、高达从天而降、弗利萨来远征地球，他接受起来也毫无难度！

　　巫师们再度陷入困境。这一次他们没地方跑了，整个莱茵厅变成封闭的围猎场。

　　转眼间，巫师被陆陆续续击倒，他们惊愕地发现拳头的效率居然比昏迷咒还快。在接近战里双方的反应速度完全没有可比性。

　　金妮拼命把哈利拖向人少的地方，被认为是救世主的男孩仿佛坠入了一场梦魇，他的脑中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喊，只有潮水般的蛇嘶。

　　连麦格教授也被缠住了。卡塞尔学院亲眼看到她变化出城墙般的铁甲咒，决定优先围攻她。有个狮心会成员的言灵是攻击性极高的“阴雷”，肉眼可见的空气冲击波和魔法碰撞，轰得麦格的防护咒嗡嗡作响。

　　“麦格教授，虽然我很喜欢你们，但是对不住了！”

　　释放阴雷的学生似乎是《哈利·波特》系列的死忠粉。道歉归道歉，他接连抛出几团压缩到极致的空气，试图强行炸开防护咒。

　　麦格的魔杖快如舞剑，几个篮球大的土石从对方背后飞出，猝不及防地打中他们的头部。但阴雷的使用者出乎意料的灵敏，居然踩在墙壁的边缘旋空翻身。

　　“巫师有麻烦，波特在哪里！巫师有麻烦，波特快帮忙！”

　　皮皮鬼一边穿过窗户，一边飞舞着尖叫。无论是霍格沃茨还是卡塞尔学院都对他心烦气躁，可是没人能腾出手抓下那个吵闹的捣蛋鬼。

　　诺诺也想知道哈利·波特在哪里。

　　她快步穿行在厮杀成一团的人群里，看到哪个黑袍人离得太近就用枪托击晕或者一脚踹开。苏茜紧跟着她，估计是怕这个妞会做什么鲁莽的事。

　　一个赫奇帕奇举起魔杖，试图石化她们：“统统石……哎哟！”

　　咒语还没念完，一道黑色的闪光猛地划过了他的手腕，魔杖也疼得甩飞出去。

　　言灵·剑御。

　　处于斩首人的习惯，苏茜总是随身带着几把黑刃，却没想到会在校园庆典时用上。

　　不断有人想阻止两个女孩子，但苏茜总是先一步下手。柳叶型的黑刃不断飞舞，轨迹像是一只只扑杀猎物的眼镜蛇，每一记撕咬都恰到好处，百发百中。不少巫师捂着被切伤的手腕倒吸冷气，还有人当场疼哭了。

　　苏茜忽然有点心软，在她眼里这些巫师们不过是一群尚未脱离青春期的孩子。

　　“尖刀招来！”

　　不知谁喊出的咒语，刀刃几乎要脱离“剑御”的操引，在空中嗡嗡游移。两股不同的力量正在来回拉扯。苏茜挑了挑眉，她头一次遇到有人能和她争夺黑刃的控制权。

　　白光从赫敏的手中挥出，把开枪的维多利亚整个击退。她已经气喘吁吁，连续施咒的后果就是身心俱疲，现在赫敏心里最想要的是一张宽大柔软的床。

　　“教授，现在怎么办？”赫敏朝不断念咒的斯普劳特问道。

　　“格兰杰小姐，很抱歉，作为老师，我此刻也毫无头绪！”波莫娜·斯普劳特扬起一阵咒光，把几个人打得飞出厅外，这一下充满了震慑力。

　　斯普劳特有些骄傲地哼哼：“但是作为赫奇帕奇的院长，我还是有充分的能力保护你们的，格兰杰……”

　　她皱纹横生的前额忽然多出来一朵血花，弗里嘉子弹在头上炸裂。赫敏发出一声尖叫，斯普劳特倒下了，嘴里的那句“格兰杰小姐”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