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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龙可屠的我只好把哈利波特砍了

第1章 诸事万般(6)

  六父亲

  卢修斯·马尔福坐在敞篷越野车的副驾上,目光放远。

  车子风驰电掣地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带起的沙尘如滚滚黄烟。一颗颗飘起的砂砾掠过卢修斯的脸,还有他鼻梁上的墨镜,镜片中倒映出夕阳铺在沙海上的瑰丽金色。

  道路高低不平,带着车子一起一伏,不知道什么地方在“砰砰”地响。

  坐在旁边的司机是个皮肤深黑的中东麻瓜,在用听不懂的土话骂骂咧咧,卢修斯甚至想用魔杖闭上他的臭嘴。卢修斯不明白,把车开成这种狗屁不通的样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这趟黑车载一个客人得收两百欧元,司机往后座三个人的空间塞了五个人,而自己副驾的独座还是双倍价。

  因为世界融合,当地的地貌和气候都错乱了,低温地带成了广袤的沙漠,也是因此巫师们不能直接用幻影移形咒,飞路粉网络也得弃用,只能乘坐最简单的车载运输。

  他瞥了一眼脏兮兮的倒视镜。

  破洞的夹克,花格领巾,下颌胡子拉碴,镜子里的男人满是沧桑。没有优雅的黑袍子,没有银饰拐杖,连铂金色的长发也规规矩矩地收在宽沿毡帽里。

  “还需要多久?”有人小声问。

  麻瓜司机大声嚷嚷着什么,暴躁激动,像是街上乱吠的狗。他的车开了一路也骂了一路,要么就是作势刹车,要么就拍打方向盘,催促有意见的人滚蛋。

  挤在后座的是一个逃亡的五口之家,年轻的金发女人和四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提问的是其中一个绑着辫子的小女孩,看起来是最大的孩子。她被司机吓到了,女人急忙把女儿揽住,让她噤声。

  卢修斯不耐烦地转过头。

  矗立在视线尽头的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坐落在环形的城墙里。天色渐暗,城市淡黄的颜色几乎和沙漠融为一体,远看着像是一块碑石,镇住了整片沙漠。

  看到此行的终点,卢修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

  等到车离得近了,卢修斯才勉强看清全貌。这座城市没有那种麻瓜口中的“现代感”,它外围的城墙足有几十米之高,用巨大的岩石和木料来充当障碍物。城邦在沙漠里平地突起,有一种原始野蛮的味道。

  在城墙的底部,同样载人而来的车辆数不胜数,胡乱停在一块,就像拖鞋一样杂乱无序。

  这熙熙攘攘的数百人几乎要在城墙下安营扎寨了,其中不少都被守卫堵在关卡外面,那是一群持着枪或者棍棒的男人,他们有的巡逻,有的维持秩序,每个人都被他们逐一检查。

  卢修斯不知道这座城市现在奉行什么规则,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进去,但和他同行的那个女人脸色很难看,却又不能在孩子面前显露出不安。显然,关卡检查在她的意料之外。

  卢修斯跳下车,他在攒动的人群中迅速捕捉到一个浑身裹在灰暗斗篷里的男人。

  袖口一直隐藏的魔杖被卢修斯迫不及待地抽出,猛地挥动,刷的一下,原本的衣裤和帽子一扫而空,转化成惯穿的修身黑衣。卢修斯不明白麻瓜为什么会喜欢衣服上有破洞,但他不想再多穿一秒,头发也痛快地散开,步伐稳健。

  不远处,绑辫子的金发小姑娘冲他“哇”的一喊。

  之前他不得不避免招摇过市,现在抵达目的地,不必再忍耐下去,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直到他走近,斗篷下的男人才看过来,眼中显露出不可思议。

  “你好,斯派芬。”卢修斯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看到活着的卢修斯·马尔福。”男人扯下斗篷,露出来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我本以为你会被魔法部或者其他的什么人清算掉。”

  “你我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就像你曾经是阿兹卡班的囚犯,如今却委身在麻瓜的城市里。”

  “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个穿着和麻瓜一模一样的人。”男人换上一副充满讥讽的赞叹语气,“打扮成你一直鄙夷的麻瓜、像凡人一样活动的感觉怎么样?你脸上戴的是什么?墨镜?领巾?你作为巫师的尊贵去哪了?不好意思,你刚才穿上麻瓜的衣服简直太合适了,我都没认出来!”

  “这蓬头垢面的样子也很适合你,毕竟你和街边的流浪汉一样,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模样。”卢修斯尖锐地反击,“装扮不过是为了避开多余的注意,一个黑魔王曾经的仆从总会引人瞩目。”

  “现在黑魔标记还有意义吗?我们不在过去的世界,这里没人会再畏惧食死徒。”

  “我正是为了重现昔日的荣光而来,有必要让巫师社会重新回归秩序。”

  “是巫师的秩序,还是结社的秩序?”

  “那就要看你侍奉的新领袖怎么想了。”

  昏暗的灯光下,卢修斯·马尔福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透着狐狸似的狡猾,一无既往。周围的人声似乎悄悄地远去了。过了许久,斯派芬才冷冷地说:“相信一个马尔福,不如相信毒蛇不再咬人。伏地魔相信过你,魔法部也相信过你,但他们的结果如何呢?我也不是他们。”

  接着他的话锋一转:“不过算你走运,我的上头不喜欢结社那一套作风,但又缺乏一个了解他们的渠道。”

  这话让卢修斯松弛下来。他的另一只袖子里,原本已经夹紧魔杖、几乎就要挥出去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

  他及时控制住自己,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首领?”卢修斯问。

  “看你的运气,在这等着。”斯派芬走入城门的另一侧,从一个守卫腰间拿起对讲机。

  卢修斯注意到,斯派芬使用麻瓜的道具时很熟练,城门的几个守卫是主动为他拉开的门闸,显然在这的地位没有斯派芬高。

  他向城墙外的沙漠看了最后一眼。

  夜色渐深,只有他所在的这片土地是光明且喧闹的。一路上许多城镇荒败残破,逃不远的麻瓜都成了流亡之人。

  那个同行的女人果然被堵在外面,她逃出来时似乎很急迫,除了四个孩子,身上连件行李都没有。女人央求守卫们网开一面,显然被拒绝了,中东司机靠在车旁,挂着嘲讽的表情。卢修斯察觉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些人凑过来,打量着女人的金发、容貌、还有她牵着的四个孩子。没有男人站在旁边,一家五口在黑夜里显得孤单无力,像是掉出巢外的鸟儿。卢修斯没看到她的丈夫,可能是死了。如今这种事情很平常,就像稳定的秩序也变成了一种奢求。

  卢修斯知道,他的家人原本会比这些流民更凄惨。

  奉结社的命令,卢修斯去过不少地方,拜访游说了数不清的团体和势力,有的对他拒之门外,有的明推暗就,有的甚至一听到结社使者的身份就想杀掉他。卢修斯知道,自己为数不多的价值就是游说,结社在新世界里尚未站稳脚跟,需要尽可能多的盟友。至于为什么派遣卢修斯,也不是因为他的能言善辩,而是他根本微不足道。

  伏地魔倒台后,局势不同以往。卢修斯并不期待独善其身,哪怕落魄也不要紧,以前也经历过,无外乎去巴结一下新的当权者,巧妙地撇清责任,许下一些自己都不信的誓言。世事沉浮,马尔福家族总能东山再起。

  可找上他的是那个“纯血结社”,他们太清楚自己唯一的忠诚在哪,所以始终把他的妻子和儿子扣在手心。

  更致命的是,他的亲儿子放走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些危险的任务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马尔福一家的惩罚。

  斯派芬是对的,如今他穿得和麻瓜无二,四处奔走,为鄙夷他的人做事,甚至得卑躬屈膝地证明自己还有价值,这副模样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该死。卢修斯揪紧了黑袍的一角。他得说服自己还有一家团圆的可能,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支撑。

  “再等一会,一切会好起来的。”卢修斯叹息。

  没人听到他的喃喃自语,也没人留意到他手腕的异样,那是一道发光的线,像是在火焰中融化的金属丝。丝线没有缠绕在手上,而是穿过卢修斯的手腕,像是缝线,从手上延伸着钻入深处。

  呼喊打断了他的神游,卢修斯看到斯派芬冲他摆手。

  卢修斯向关卡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过身,魔杖朝远处用力一挥。杖端所指的方向,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中东司机忽然沉默了——他的嘴巴消失了!所有幸灾乐祸的话顿时撞上一堵墙,本该是器官的地方只剩下一块微微凸起的皮,配合他瞪大的眼睛,这张失去嘴巴、透露着惊骇的脸显得极其诡异。

  司机的身旁一圈,所有人都被吓退了,连同那个年轻的母亲。但风吹过,很快就抹平了一切,没有人往卢修斯的身上多看一眼。

  卢修斯不知道司机的心里是不是还在骂骂咧咧,但他由衷地想看到那人后悔。一个前食死徒就算落魄了,也不会喜欢被人敲竹杠,或者被什么货色骑在头上。现在这张臭嘴确实闭上了,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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