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使
答应了结城明日香去参加每报音乐钢琴比赛之后，上杉把门外邮箱里的那封信拿了出来，老老实实去报名了。
第一轮预选赛在五月底。
离现在，只有两周不到的时间。
他一直都在练习预选赛指定的曲目。
午休，放学，周末。
甚至还有上数学课的时候。
反正也听不懂，索性用教科书挡着，在课桌上练习指法。
不过，数学老师的粉笔头总会降临在他眼前。
预选赛指定的曲目其实有很多，但出场的曲子实际上是抽签决定的。
也就是说，其中的每一支都有可能。
参赛者只能花时间熟练全部的曲目，做到万无一失。
上杉现在基本上所有的曲目都能做到不看曲谱也可以完整地弹下来。
“啧，弹得真烂啊。”
钢琴声戛然而止。
在上杉惊讶的目光中，金发蓝眼的结城明日香走进了音乐教室，她拉上门，走了过来。
这是第二次有人这样评论上杉的钢琴了，至少进入他耳中的，结城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麻衣姐。
“结城同学是怎么进来的？门……不是已经锁上了吗？”
结城明日香扬起套在她食指上的钥匙。
“钥匙又不是只有上杉同学手中的这一把。”
“中午好，上杉君。”
上杉心里微惊，这是什么称呼？
不知不觉更加亲近了。
“叫同学，会不会更合适一点？”
他试探性地问道。
结城明日香稍稍眯眼。
“我认为，上杉君和我目前的关系应该比同学要更加亲密一点，不是吗？”
上杉将太郎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蓝色眼眸，不住地点头。
结城明日香一直在拉近着与上杉之间的距离，直到再近一点，她挺起的花苞就会碰到上杉的胸膛为止。
略显急促的鼻息，水蜜桃味香甜的气息。
上杉被逼迫在了钢琴旁边，双手已经撑在了黑色的琴面上。
“你说得对，那……保持一下距离可以吗？”
从某些方面来说，金发少女目前携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上杉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质疑她对自己的称呼。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结城水蓝色的眼眸让上杉莫名想到了雨后初晴的天空。
她离自己很近，除了眼睛，没有别的地方能放下视线了。
下一刻，结城明日香仿佛现在才注意到她和上杉的距离，迅速后退。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之后，她去搬来钢管椅坐在了之前靠窗边的位置。
上杉觉得她不会继续再说话之后，默默转过头去，犹豫片刻后，重新将手放在琴键上。
“上杉君，吃午饭了吗？”
不要在我下定决心做什么事的时候再突然打断我啊。
“没有，刚才去小卖部的时候已经卖光了。”
为了抓紧时间，上杉也没有去食堂，一顿午饭不吃，应该无伤大雅。
“诶～”
她拍了拍自己的深色百褶裙，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出来。
“给你。”
结城明日香准确地将袋子丢到上杉将太郎的大腿上。
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塑料纸，放进嘴里。
上杉甚至能怀疑她是不是有低血糖……这样的症状。
毕竟，太过钟爱水蜜桃棒棒糖了。
他打开塑料袋。
一个鸡蛋三明治，和一盒纯牛奶。
“怎么了，不吃吗？”
结城把玩着自己金色的发梢，漫不经心的问道。
“……谢谢。”
“不客气，补充能量和体力，也是上杉君应该做的事情。”
她转动着白色的小棒，粉色的糖浆在舌尖流淌。
上杉微微点头。
但是，为什么知道自己喜欢吃鸡蛋三明治，喝纯牛奶呢？
大概是上次来的时候，有看见自己吃的东西吧。
结城同学，看起来像是会这样细心留意的女生吗？
上杉拆开鸡蛋三明治的包装，吃了起来。
不用扭头也知道，结城明日香正在看着自己。
在别人的注视下吃饭，总有一种不得不面对的，奇怪的紧张感。
结城靠着一张桌子，用手托着脸，长长的金发落在课桌上，她安静地看着上杉，蓝色的双眼眸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上杉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终于抽出手来，盖好钢琴盖，收拾好刚才的塑料包装，然后将椅子放回原位。
扭头看向床边时，结城明日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趴在桌子上，干净光滑的脸朝着上杉这边。
从窗外吹来的风偶尔会吹起金色的发丝。
“结城。”
上杉轻声喊道。
她依旧闭着眼。
戴着黑色眼镜的男生慢慢走过去。
就算平时气场再强大，风格再有特点，睡觉的时候，还是像小猫一样。
这张脸，让上杉只能用无法忘记来形容。
上杉屈起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结城同学，醒醒，快要上课了。”
“唔……”
她慢慢睁开双眼，上杉眼力不差，甚至能看见结城在轻轻颤抖着的，长而翘的睫毛。
“小……上杉同学，下午好。”
只是睡了个午觉就到下午了吗？
结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稍显凌乱的金发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小猫。
“离上课还有不到十分钟，我教室楼层比较高，得先走了。”
上杉拉开教室门，准备走出去。
“诶，对了，结城同学，离开的时候，记得锁一下门。”
他忽然提醒道。
因为结城明日香看上去还没有清醒过来，而自己确实没有再等她一起的时间了。
“等一下，上杉君。”
“嗯？”
结城一边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上杉君，放学之后，在教室里等我，我过来找你。”
“哈啊？为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一起回家。”
结城靠坐在课桌上，她好像不打算回教室。
“……”
上杉将太郎此时实在不清楚结城心中的想法。
“结城同学不是还有羽毛球社团活动吗？”
“今天社团活动暂停了。”
上杉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就只是为了一起走到电车站？”
上杉将太郎不死心，掐着时间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
她看着上杉，脸上逐渐涌起一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