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是宿醉的头疼撕裂之感，喉咙有些干哑，吴凡想下意识地找一杯水喝。
手摸到了床头的电灯开关，黑暗的房间一瞬就就被光明覆盖，吴凡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洁白的床单，奢华的装修，地上凌乱不堪的一屋，一丝不挂的自己，还有一旁睡在自己身侧，只穿着一件纯黑色吊带衫的。。。
吴凡瞪大了双眼，目眦欲裂。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地面上，拿起了自己的帆布包，正想一走了之，忽然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难堪之中，不忘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全部留在了床头柜之上。
不料这轻声的动作已经让戚凌月苏醒了过来，她睡眼朦胧地看着吴凡道：“吴哥，你醒了吗。”
吴凡挠了挠头道：“啊哈，昨天都喝醉了哈！”
戚凌月莞尔一笑道：“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吴凡大囧道：“昨天我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戚凌月泫然欲泣地道：“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原来也是这种不想负责任的臭男人。”
吴凡急忙道：“我昨天喝醉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
戚凌月美目瞥见了床头柜上的钞票，心里一软，便道：“我骗你的，昨天你睡得跟只死猪一样，呼噜打的震天，根本没做什么。”
吴凡义正言辞地道：“我睡觉从不打呼噜！”
戚凌月啐了一口道：“你昨天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一动都不动。”
吴凡大惊跳起，握住戚凌月双肩道：“那么说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了？”
戚凌月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露出一抹失落之色。
吴见自己根本没有犯错，顿时喜上眉梢。于是乎便起了打道回府的打算。加上他此行公务在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对戚凌月柔声道：“那么我就不久留了，我还要和海南牧场签订兽药供应条约，签完了我就得回嘉市了。”
戚凌月脸上涌现一股落寞，在她洁白柔美的脸庞上显露无疑。她淡淡地道：“合同？昨天我们都喝醉了，迷迷糊糊间看见你已经和甲方签约了。”
吴凡面色一变，大惊道：“什么？我已经签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戚凌月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她眨着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说道：“没错，昨天我也喝多了，但在清醒之前还是看到你签下了合同。”
吴凡暗道不妙，慌忙间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布满密密麻麻的宋体字体的合同上，在这张纸的最下方三一药业签名处，赫然签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还有公司的公章。
吴凡心凉了半截，慌忙寻找公司公章，幸好公章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公文包中，并未丢失。这是他在OA上审批之后才从财务科要来的公章，目的就是为了签下海南牧场这笔大生意，如果公章丢失的话，失去这单生意事小，但少不了被杨金宝一顿臭骂，说不定还会借机克扣自己奖金。
吴凡拍了拍胸口，正要顺气，眼角看见合同上的一连串数字，又差点栽倒在酒店的地板之上。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乙方向甲方提供药品：氟苯尼考120元/kg。替米考星130元/kg多西环素140/公斤。。。”
吴凡顿觉五雷轰顶，熟知制药成本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份合同上的供货单价已经无限地接近三一制药的成本线，甚至有些药品已经处在了成本线之下。
吴凡翻来覆去地观看这张由自己签字盖章的合同，只见这份合同其它文字和自己从公司带出来的范本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签订供药的金额都经过了变动，无一例外都是降低了价格，有些药品的价格甚至降低了一半。
以这份一年一签的合同为例，如果这份合同生效的话，吴凡粗略地估计一番，公司至少在这笔生意中失去一百多万的正当利润！
吴凡的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酒店的中央空调虽然开着，但也阻止不了他心头的燥热，他左顾右盼，好似要抓到些什么，却什么也无法抓住，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栽倒在地。
戚凌月见状急忙扶住吴凡，并递上了一瓶矿泉水道：“吴哥，你怎么了，事情也许还未到未挽回的地步，你可要撑住呀。”
吴凡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明白的，铸九州之铁，也难铸此错，这下我恐怕要成为公司的罪人，被领导开除了。”
戚凌月看着吴凡颓唐的神色自若，有些不忍道：“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放弃了一些公司利益吗，薄利多销不行吗。”
吴凡惨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要是这个价格被别的合作牧场知道了，恐怕会造成轩然大波，三一制药的信誉也会受到损害。”
戚凌月叹了口气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吴凡强忍着头痛，他喃喃道：“我要先找到杨金宝。”
戚凌月好奇地道：“就是和你一起唱歌称兄道弟的那位胖子？”
吴凡咬牙切齿地道：“不错，就是这头肥，就是这位胖子，是我的顶头上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是他组的局我就不相信他不会给我一个说法，大不了我和他一起玩完。”
刚安抚好戚凌月，吴凡急匆匆地走出大门，一出门口他就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给杨金包打去电话，电话那头嘟了几秒就，一个油腻肥厚的声音响起：“哎呦，是吴凡老弟啊，找我什么事情啊？”
吴凡咬牙切齿，却还是要装出恭敬语气道：“杨经理，三一制药和南海农业的合同您看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杨金包惊讶夸张的回音：“什么，你把南海农业的大订单给签下来咯，吴老弟你可真是为公司立下了一件大功，我一定要请示老总，给你的年中评选为甲等，并提拔你做公司地销售科副经理。”
吴凡的心凉了半节，他嗫嚅着道：“杨经理，合同签好了，但是价格。。。”
在一瞬间，吴凡能察觉到电话那边的口气从热络变得冰冷，就像吴凡那颗逐渐冰冷下去的心，渐渐地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