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憋子死了,死在了老屋里,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脸被老鼠硬生生啃掉了半边。老铁匠每天放牛的时候路过村口的老柿树总会停下来,靠着歇歇脚,抽上两口旱烟。连着两天柿树上总有个乌鸦在呱呱叫嚷着,赶也赶不走,叫的人心慌。不知怎么老铁匠脑子里总是闪想到尿憋子的身影。再加上乌鸦的呱叫,牵着牛往那个低矮的破房子走去。走到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憋子,憋子,毛头!喊了几声不见有回应,转身拽着牛往杜家走去。到了杜家把杜老三喊着说了心里担心的事情,杜老三说道:前些天还见他勒。说着走到破房子门口,杜老三吆喝了两声没人应,老铁匠吧嗒着旱烟眯着眼说道:老三进去看看,拿个棍。杜老三随手抽个树枝,一脚踹开破败的门。进入低洼的屋里一股酸臭喂袭来,尿憋子趴在地上,微张着嘴,脸被老鼠啃食了大半,看不出人样。杜老三只是快速的看了一眼就跑出来了。出来干呕着,说道:死屋里了。老铁匠把旱烟往鞋底磕了磕说道:我在这守着,你去叫几个人,给村长和巫先生也叫来。杜老三小跑着往村东去。
等人来齐,村里大半的人都围在这个破屋门口,杜老三带着巫先生和老村长一起进去,村里都人都说肯定是饿死的,都在急切的等待着结果。巫先生用木棍挑了挑尿憋子的衣服,看着肥大的裤筒沾满了污秽,还有地上空气中的酸臭味,大概明白了死因,出了屋子,对着村长说:找人敛了吧,痢疾,不过要火化。说完对着村子里的妇女说道:看好小孩,千万注意老鼠,不能被老鼠咬到,见到老鼠要打死。说完人群都一阵慌动。这时候有人问到:憋子咋处理,埋哪。徐二叔说道:不如连房子带人一起烧了,憋子死自己家也算没走远,反正房子也快塌了,烧完起个坟头。说完有不少人附和着,也许是没人愿意敛尸,杜老三说道:不行,得留个全尸。憋子家还有两颗大树,够给钉个活的。老村长面色为难到。这时巫先生说烧了吧,烧了就地起个坟。巫先生在老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老村长让村里劳力回家拿上铁锨备着,决定烧房。在全村人的注视下,房子的火越烧越大,火中不时蹦出爆柴的声音,胆子大的都在围看着,胆小的带着孩子回了家。待大火烧尽留下一大片漆黑的空地,也没见到有大块的尸骨。在村长的指挥下挖了一个坑把地面烧黑的土块全推进坑里,巫先生在撒着粉末状的东西,围着房子原址撒了一层。撒完后开始填土起了个坟包。放了两挂长炮,烧了一筐火纸。全都弄完,天开始蒙黑。村长对着劳力说道:咱村只能有这一个包。以后不管谁都得去黄家洼。村里起坟的估计十里八乡的也就这里有。
尿憋子的死让柳嫂感到害怕,望着炕上的三个小子,看看家里透风的窗户,想想交完粮后的日子,不免得叹气。外面突然哗啦哗啦的响着,羊圈突然闷叫着,听着不像是正常的喊叫声。好像是有人偷羊,柳嫂不由得心里发怵,毕竟东头的人住的不密,也不敢出去大喊,隔着门柳嫂大声咒骂到,听着动静没那么大的时候,柳嫂手持铁锨壮着胆子往羊圈走去,羊圈后面此时被掏了一个大洞。四头大羊少了三头还带着羔子,只剩下一头羊和两个小羊羔。柳嫂把羊赶到屋里把门拴紧了。靠在床上一夜没合眼。眼泪不停得流着。
第二天柳嫂家被偷走了羊的事村里都传遍了,村长组织劳力把羊圈修好,徐家二叔送来了半袋细粮一袋麸面,当着老村长的面对柳嫂说:你带着三小子不容易,我一个粗人吃啥都行,这吃不到,给你送来,谁都有个难处。柳嫂接过也没说什么。晚上杜老三扛来一袋红薯,说是大嫂子让送来的,放在门口就走了。柳嫂看着远去的背影也没在说什么。晚上柳嫂煮了一锅红薯,又用细面做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对着儿子们问:是红薯好吃,还是白馍好吃。三个小子一人手里拿着白面馒头啃着说:那肯定白馍好吃,白馍香,不拉嗓子。三个小子问到:娘,今儿啥日子,咋弄嫩些好吃的。柳嫂摸着孩子们的头说道:没啥日子,你娘就想叫你们吃饱,今儿可劲吃,吃撑在睡觉。
杜老大媳妇抱着孩子进了炮房,对着粘炮的杜老三说道:三儿,初六柳嫂就出门了,你听说莫。杜老三粘着炮不在意的说:我咋不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吗。说完杜老大媳妇儿抱着孩子扭头走了,去厨屋看春儿做饭,现在做饭都是春儿在做,杜老大媳妇抱着孩子烧火,有时指挥着,春儿比刚来的时候话多些,却也很少说,只是低着头干活。有时喂奶的时候能抱抱孩子也是很高兴的。空闲的时候春会去炮房给杜老三帮手,杜老大媳妇现在心里只有孩子,经常带着孩子出门晒阳台,孩子晒得又黑又壮实。杜老三和春儿在炮房时不时的能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两个人总是不说话,有时杜老大媳妇会抱着孩子进来指导春儿铡纸,可是又怕孩子呆在炮房里不安全,总是带着出去,只有孩子饿的时候会让春儿喂饱孩子。春儿的奶水多,喂完孩子胸前总会湿一片,身上会散发出奶香味。杜老三每回在春儿喂完孩子的时候总能闻到奶香味混合着硝烟味。也会忍不住偷偷窥看着春儿胸前湿了一片。炮房窗户都用白皮纸封着,温度会比外面高点,干活的时候穿的单薄。每回只有春儿在的时候杜老三总是会觉得燥热,不自觉的舔着嘴唇。春儿在不停的干活,身子肥重,脸上出的汗水打湿了头发。杜老三对她说道:二嫂子,你歇会,这活得慢工出细活,不赶着要,也不急这一时。春儿笑笑没说话。一会杜老大媳妇让春儿喂孩子,接过春儿手里的活,让春儿边喂着孩子一边看着怎么卷筒。孩子允吸着,声音吧唧响,杜老三用余光扫过,看到高耸的白肉,不禁口干起来。赶忙去厨屋里喝了两大瓢凉水。待杜老大媳妇抱着孩子出门,杜老三才回炮房。看着春儿微开的领子,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刚喂过奶的春儿面色潮红着,胸口也湿了一片。杜老三刚抬头就看到春儿也在看他,两人眼睛一对视。春儿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卷筒,可怎么也卷不好。杜老三跨过铡刀,走到春儿面前,夺过春儿手里的卷筒顺手卷个给她。靠近春儿闻到她身上的奶香味,杜老三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搂过春儿。春儿挣扎着也不敢大声喊叫。春儿奋力的挣扎着,春儿两只手拍打在杜老三的脸上头上。良久杜老三才把埋在春儿胸口的头抽离开了,也松了手。春儿趁着空隙跑了出去。等杜老三回过神来,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抽了两巴掌。晚上春儿做好了饭,杜老大媳妇没见到杜老三出来吃饭,问到:老三去哪了。春儿说:晚上我做饭呢,没瞅见。杜老大媳妇说:给他留点饭在锅里坐着,咱们先吃。春儿点点头。
杜老三一直在村里游荡着,远远的看的柳嫂的灯亮着,也没靠上前,转身回了家,窝在粮窝里睡着了,梦见春儿雪白的身子在自己身上趴着。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杜老大媳妇喊他吃饭。到了灶前,杜老大媳妇问到:昨晚咋没吃饭,可是柳嫂的事心里不痛快。杜老三没搭话,端着碗跑到门口吃。见到春儿也没抬头,春儿把脸埋在怀里的孩子身上,也不去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