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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梁帝业

第127章 避难顿丘

萧梁帝业 闲话风尘 2268 2023-01-09 21:48:02

  元沐率魏军主力,赶到了梁军大营。

  刺鼻的烧炭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仍有余温。

  举目望去,曾经营垒森严的梁军大营,已是一片狼藉,不复前时之雄盛。

  同时,除却满地伤兵,未见杨彦超、穆烈踪影。

  一时生疑,元沐对左右说:

  “传前将军、左将军。”

  此时,元沐尚不知穆烈生死,他担心爱将杨彦超冲动的毛病又犯了。

  目前而言,令其冲动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

  其一,穆烈尚存,并将中伏之怨发泄于他。

  二人矛盾激化,公然厮杀。

  其二,穆烈战死,为赎其罪,他一时冲动愤然追击梁军。

  须臾后,亲兵匆匆返回,据实禀报:

  “禀殿下,二位将军已合兵追击梁军而去。”

  闻报,元沐眉头紧锁起来,他立刻意识到了战局的严峻性。

  穆烈中伏,意味着内应有变。

  在元沐的印象中,谢宣怀应无胆设计诓骗于他。

  南梁的主和派官员,他皆视之怯弱之徒,谢宣怀亦然。

  他认为,谢宣怀的反戈一击,必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压力,迫不得已而为之。

  而这种压力,只能来自于梁帝。

  或者说,谢宣怀已被梁帝所擒,伏击穆烈的是梁帝。

  以梁军的兵力,梁帝当可歼灭穆烈所部,亦不会为杨彦超所吓退。

  “梁帝是想避战,拖垮本王,还是使诈呢?”

  元沐猜测着。

  南征已有月余,即便梁军不扰淮水粮道,彭城储粮也快耗尽了。

  国力不济,不耐久战,终是北魏之弊。

  于此,元沐有自知之明,梁帝亦必明察秋毫。

  故元沐设围,旨在引诱梁军主力来援,一战而定胜负。

  相对的,梁帝可以拖延之策,待魏军粮尽自退。

  因此,元沐猜测梁帝有意避免决战。

  同时,他也不能排除梁帝使诈的可能。

  初夏已至,淮南天气渐热,魏军中已现水土不服之症。

  若决战地点南移,此症必重,亦必然更有利于梁军。

  然而他已别无选择,惟有一战,即使梁帝使诈,亦在所不惜。

  或败梁帝,而据淮南,镇将南封。

  或借梁帝之手,剪除对抗魏帝之镇将。

  此战已非单纯的两军交战,而是北魏国内政治诉求的延申。

  “出发多久了?”

  元沐问道。

  “一个时辰。”

  亲兵已经打探清楚,答得干脆利落。

  以二将复仇之急切,一个时辰足够他们追出百里之外。

  元沐吩咐一旁的长子元睿:

  “阿睿,你速率一万轻骑,前去接应,本王督大军于后。”

  “父王,若二位将军为梁军所困,末将当如何?”

  元睿反问。

  年逾而立的他,颇有乃父之风,心思缜密。

  任镇南将军长史,协助元沐打理军务。

  他想到了梁帝诱二将南追,并困之于南,从而迫元沐南下决战。

  也就是说,梁帝将决战地点,选在了有利于梁军之处。

  同时,身为元沐之嫡长子,他尽知南征之秘。

  他留意到,杨彦超所率万骑援军,多镇将之兵。

  不知父王是否有先除镇将之意。

  若有,便不急于相援,以之消耗梁军。

  他则静观战局,牵制梁军,以待父王大军,决战之。

  如此,杨、穆二将有可能殁于阵中。

  如何面对门阀穆氏?

  痛失爱将,则有损父王。

  故他必须明确父王的真实意图。

  元沐听出了长子的言外之意,他明确表态:

  “若如此,力救之,拖住梁军,本王随后便到。”

  单以除镇将为目的,并非元沐之首选。

  他的首选是击败梁帝,据淮南之地,南封镇将。

  毕竟镇将之兵皆精锐,以其为北魏南方屏障,遏制南梁,乃上策。

  事不可为时,才可以除镇将为目的,取下策。

  “末将领命。”

  元睿慨然回应。

  他已知,父王欲毕其功于一役,消灭梁帝所率之梁军主力,进而荡平淮南之地。

  此去,他自会与杨、穆二将并肩而战,并力保二将。

  ......

  元睿率军南下时,杨、穆二将并未受困,反而兴奋异常。

  因为他们追上了左卫军。

  “梁狗,哪里逃?!”

  穆烈大吼着,一声接着一声。

  玩命狂奔中的谢韬听得真切,心慌意乱。

  此刻,他可不敢请缨去战穆烈。

  “伯父,再不拿个主意,怕是逃不掉了!”

  谢韬忙问计谢宣怀。

  不时回头看看追兵,欲哭无泪。

  此时,谢宣怀心中的焦急,丝毫不亚于他。

  他估计最多再过一刻钟,便会被魏军追上。

  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一旦被魏军追上,结局注定是悲剧。

  望着映入眼帘的顿丘城廓,那里将是惟一的避难之所。

  谢宣怀把心一横,顾不上往日的恩怨,大声鼓励将士:

  “将士们,再加把劲儿,只要入了顿丘城,我们就安全了!”

  顿丘城防坚固,入城确可暂保一时。

  然而,范雍可能放其入城么?

  以范谢两族仇怨之深,范雍大概率会见死不救。

  处境互换,谢宣怀自问,断不会救范雍。

  故对范雍,他不作奢望。

  实际上,他打得是萧绍瑜的主意。

  萧绍瑜奉旨督军沿江防线,顿丘正是他的临时驻地。

  也就是说,此刻萧绍瑜应在顿丘城内。

  届时,晓以唇亡齿寒之理,感动之。

  若行不通,便以职相胁,谅他犹惧尚书令之权威。

  再不行,便抬出太子行以震慑。

  谢宣怀的脑海中浮现出,赴济阴前觐见太子时,萧绍瑜的恭敬与胆怯。

  他的心中,已然确信:

  “谅他无胆相拒!”

  随即,他吩咐谢韬:

  “阿韬,你速往顿丘,叫开城门。

  若有人冥顽不灵,拒开城相救,便以本官,甚或太子之名,震慑之!”

  “小侄领命!”

  谢韬当即受命,催马疾驰顿丘。

  他更激进,相信尚书令之名,足以震慑顿丘,无须抬出太子这张神主牌。

  范雍敢抗命,他的部下、郡内佐官应不敢抗命,至少是有人不敢。

  他不信,顿丘乃至新昌,当真铁板一块。

  须知尚书令此职,代表着南梁朝廷。

  不遵其令,与抗拒朝廷无异,几人有此胆量?

  届时,必不愁开城无人。

  《梁书·武帝纪》载曰:

  魏彭城王元沐率军南下追击高祖。尚书令谢宣怀欲入顿丘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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