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替我向她道歉
卧室里。
沈绝替沈老夫人试药，看着年迈的老夫人。
他眸光渐渐红了，“奶奶。”
沈老夫人看着他，眼里充满着怜爱，她朝他招了招手，“来。”
沈绝端起药碗，坐在她身边，“奶奶，先把药喝了。”
沈老夫人摇摇头，声音沙哑，“让我多看你一眼。”
她眼角渐渐渗出泪光，“像，太像了。”
她握住沈绝的手，“你很像你爷爷。”
沈绝舀药的手顿住，微微一笑，“奶奶，你想爷爷了？”
“想。”她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跟他赌气，老了反倒是想念得很。”
沈绝有点不解，如果爷爷奶奶这么相爱，为什么会出现二房的事？
他垂眸，“奶奶，他不值得。”
用情不专的男人，不值得怀念。
沈老夫人摇头，“有些往事，你不清楚。”
当年的事也是阴差阳错，她不怪他。
沈老夫人红着眼，感叹道，“可能快到头了，回想往事，才发觉自己也错了。”
池念跟她当初的境遇很像，也是那边的人使计怀孕，她被迫接受外室的存在。
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阿绝，我错了。”
她曾经受过的苦，重新加注在了另一个姑娘身上，“你帮我向小念道歉，如果她不原谅也不怪她，毕竟她没必要去宽恕我。”
看着这样的奶奶，这几年的怨怪也消失了。
沈绝哽咽着声，“奶奶，她心软，早就不怪你了。”
“是吗？那就好。”
沈老夫人看着天花板，徐徐说道，“我走以后，二房必定不会安生，你不要估计我的感受，你才是我的血脉，没道理去给他们让路。”
早些年，她看在老头子的份上给了那些人脸，才导致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动沈绝的念头。
“我明白了。”
“还有……沈煜那孩子……”
她眼里起雾，“你把他给荏苒吧，我会给安松柏电话，让他帮忙教育，不会让荏苒插手。”
尽管这几年是安荏苒在她身边尽孝，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孩子太过执拗，将沈煜留在她身边只怕会耽搁沈煜一辈子。
但要是留沈煜在池念身边，她和沈绝怕是会再生嫌隙。
如此，还不如让她替他们终结了这场错误。
“好。”
他低下头，忍着泪光，“奶奶，我们不说了，喝药吧。”
沈老夫人看着他，知他心里难过，也没再开口。
喂完药后，沈老夫人沉沉睡去。
沈绝走出卧室，背靠着墙，仰起了脑袋。
他的唇瓣抿成了一根线，很清楚，奶奶的那番话其实是在交代后事。
他咬紧牙关，硬将涌起的悲伤咽下。
池念走上楼，就看到他一言不发的靠在墙上，眼眶早已红得不像话。
“阿绝……”
她轻声开口，走到他的身边。
沈绝视线移向她，轻轻勾唇，“和司严谈完了？”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池念不自觉的捏紧手掌，轻轻的抱着他，“别担心，我在你身边呢。”
短短的一句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关口。
他紧紧抱住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我是被她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
如果不是奶奶，他早就死在了国外。
池念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明白她的苦心却无法理解，所以这几年我都逃避回这个家。”
他埋在她的脖颈处，眼泪早已宣泄，“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明明她的年纪已经不容他再置气。
听着耳边的哭腔，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她红着眼，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我们还有时间补偿。”
沈绝笑了，“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牵扯进来。”
池念捧住他的脸，“夫妻是一体，什么叫做牵扯，老夫人将你抚养长大，我也应该好好孝顺。”
过尽千帆，她愿意为了沈绝妥协。
沈绝抵住她的鼻子，“怎么办？嫁给我后，你好像一直都在做违心的人。”
包括当初接受安荏苒的孩子，也是情非得已。
池念笑了，“都过去了。”
人要向前看，她从不会为曾经悔恨。
沈绝将她抱在怀里，“小念，你真好。”
真的很好。
池念窝在他的怀里，“知道我好，以后可不能再欺负我。”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哪种欺负？”
“就是你问出的这一种！”
——
警局。
连聿清洗着双手，看着赶回来的池念，“沈家都乱成那样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回来？”
池念扬眉，“就是因为乱，才有时间回来。”
因为乱，才没有人来这里做手脚。
“怎么样了？”
她问道。
连聿擦干净双手，冲着她摇了摇头，“是自杀。”
池念怔住，“不可能。”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报告，“她没有自杀的理由。”
“有监控。”
听到这话，池念神色一僵，“监控？”
“嗯。”
连聿将监控录像递到她的手里，画面里，蒋静站在湖边怔怔的望着湖面发笑。
两三分钟后，她纵深一跃跳进了湖里。
这个画面没有停顿，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剪辑的迹象。
她拧眉，“她真的是自杀？”
为什么啊……
难道真的是个恋爱脑？
可是沈铭昊的态度这么恶劣，蒋静就算再不甘心也不会选择死这条路吧？
“老方在调查她的精神状况，不过我觉得意义不大。”
这件事已经定性成了自杀，不会有其他结果。
池念点点头，“我明白。”
她将这个消息发给了封司严，没过多久，她就接到了沈沁的电话，“不，不可能！我妈妈绝不会自杀。”
池念淡声道，“我已经把监控发给你了，不可以请封家的人帮你去鉴定是不是作假。”
“可……”
沈沁还想再说什么，却好似哑了一般发不出声，她紧紧的盯着发送过来的视频。
蒋静在离世前手上比划了什么，她心里微怔，猛地意识道，这是妈妈在叫她快点离开这里。
离开？
为什么离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一大片阴影落下。
她抬头，唐茜站在她面前微微一笑，“小沁，你在看什么？”
电话里，传来忙音。
池念又拨了好几个过去，还是没有回信。
糟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