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从未来过赵琛府上,虽然如今外面围的全是赵玦的人,府内却仍井井有条,下人不多,却都干着手中的事。
“江婳姑娘,您这边请。”一位老者为姜花领路
“您见过我。”姜花疑惑。
“王爷说过,如果有一位姑娘孤身来见他,那一定是江姑娘。”老人将姜花引到一座堂屋,就自己退下了。
姜花推门而进,赵琛此时正坐在书桌旁,托着头看着姜花,桌前放着一盏凉了的茶。“阿婳,我知道你会来,你瞧,我还是把事情搞糟了。”
“你从什么时候想争储的?”
“从那年,我与你在长街吃馄饨开始,更久一点,是从我遇到你开始。”赵玦示意姜花坐在书桌对面。
姜花坐下“你其实做的不错,就是太过心急了。”
“阿婳,我害怕,我怕再晚一点,你就会更危险一分。必要时候,你就是三哥的弃子。”赵玦伸出手,想握住姜花的手,却又缩回去。
姜花见他犹豫,主动伸手抓住了他“赵琛,我欠你,欠卓云太多了。”
赵琛想说话,却骤然咳嗽起来,一口血从赵琛口里喷出。
姜花起身“赵琛,你怎么了。”
赵琛却示意姜花坐下“阿婳,别靠近我。”
“阿婳,你并不欠我的,是我亏欠了你,是我为了拉倒三哥,把真相告诉了三嫂,是我害了她。”
“阿琛,我不怪你,三嫂也不怪你。”姜花慌了,她感觉到赵琛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赵琛支撑不住,向后靠在椅子上。“阿婳,这才是你本来的名字,你不叫姜花,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你在河边救的男孩子。”
“是你?阿琛,那是你?所以,你才对我那么好,对不对?”姜花第一次痛哭流涕,她只想留下赵琛。
“阿姜,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赵琛闭上眼,最终没有了气息。
姜花疯了一般抱住赵琛,从一开始,他怀着善意接近,她拒绝,再到她在赵琛的温暖下敞开心扉,姜花从未曾对赵琛好过,却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爱上了赵琛。
赵玦将她买回来时,她曾和一位也来自家乡的小姑娘感情深厚,两相对试之时,姜花曾刻意放水,想让她免受责罚,没想到赵玦发现以后,直接杀了那个女孩。他告诉姜花,从此之后不可以和他人产生感情,只能忠诚于他,不然定让那人不得好死。
所以她一直不敢承认对赵琛的感情,可是赵琛还是死了,卓云也死了,难道她姜花一生所爱之人,都要离自己而去吗。她放下赵琛,擦去赵琛嘴角的血,将书桌给赵琛整理干净,却看见底下赵琛练字时的宣纸,全都用行书写着“江婳”无一例外,姜花哭的不能自已。
外面传来三声钟声,新皇登基,是赵玦。
姜花拿起长剑,走出秦王府,向王宫走去,一路上阻挡她的人都被她一剑解决,她即将支撑不住,肩膀也受了一剑。
“停手,圣上有旨,宣姜花觐见。”一位内侍出来传旨。
姜花踩着血脚印一步步踏进大殿,王座上的赵玦一身玄色王袍,头戴九珠鎏金冠,尽显王者风范。
“属下,前来回命,赵玦已死,”姜花终是为了卓云的遗愿跪下。“请圣上履行诺言,将小公子交给我。”
“姜花,朕有今天,你是功不可没,你若愿意,朕可赐你与李惟庸和离,给你良田万亩。”赵玦还想留住姜花。
“姜花不要,姜花愿意废去一身武功。”说着,用手中的剑自断手筋。“求圣上把小公子给我。”
姜花抱着孩子离开京城的时候,无人相送。
她为小公子取名安乐,随卓云的姓。赵玦曾问她要去何处,她只说云游四方。实则她却往家乡的方向而去。
那里,是她和赵琛初遇的地方。
大夏正焘二十七年,赵玦登基,改年号为元狩,追封卓云为章显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