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活剥脸皮
柳烟迟疑了半晌后，还是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两丈远的位置停下。
“这钗子可是你的？”
刘据问，语调平稳，仿佛刚刚那句话并未带有任何压迫力。
柳烟咽了咽唾沫，道：“回大人，是婢……婢子的。”
刘据颔首，随即伸出左臂，将银钗递向她：“你帮我试一试这支银钗。”
柳烟不解：“试什么？”
“试银钗是否可以保命。”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讨论今晚天气好不好一般自然。
但听在柳烟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她猛地瞪圆眼珠，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哆哆嗦嗦道：“大、大人说笑了，这让婢子、婢子怎么试？”
刘据没答话，他盯着她，黑眸深沉莫测。
他的目光令柳烟遍体生寒，额头上沁出层层细汗。
她咬牙，硬撑着没有露怯，却也没敢再往前挪步。
刘据收回视线，看向李怀德：“听闻，这妓婢与李大人有些关系？”
李怀德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弄得措手不及，但仍旧坚决摇了摇头：“谣言都是谣言，臣一向清白，又怎会与这妓婢有所关系。”
“哦？”刘据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淡漠道：“那么李大人来替我试，就拿着银钗试试那妓婢手中所捧汤碗里的东西。”
闻言，李怀德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片刻后，他额头沁密出汗水，缓缓出声道：“不知……大人是何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试试这银钗能否在关键时刻保命罢了。”刘据说着，看向他，淡声道：“李大人，你说若是等会儿这银钗变了色，该怎么处置这妓婢？”
“臣……臣……”李怀德吞吞吐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大人？”刘据的声音愈发低沉。
他周围的空气骤然降低。
“若是银钗变了色，那这妓婢便该死，应当拖下去杀了。”李怀德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惶恐说道。
“只是拖下去杀了？”刘据冷哼一声，似是嘲讽般，道：“只是简单？李大人竟还是如此良善之人？”
李怀德浑身僵直，又道：“应……应当在杀之前，用刑逼供出此婢女的同伙。”
“呵……”刘据缓缓转身，一把抽出腰间的配剑，指向跪在地板上的柳烟，用剑锋挑起她的下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张脸倒是长得不错，那便活剥下来如何？脸皮活剥下来，若是还活着，那便制成人彘如何？”
他说这话时，声音平淡无波，但却引起全场哗然。
人..….人…….人….…人......
活扒脸皮，制成人肉人骨..…
柳烟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整个人瘫软成一滩泥。
她万万没想到刘据竟会说出这等残忍的法子来。
“啊--”她惊恐尖叫出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她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信了那李怀德的话，太子的床岂是她这个妓婢可肖想。
不打自招。
刘据嗤笑一声，随即收回视线，重新审度起手中银钗。
他的动作缓慢而从容，仿佛是真的在观赏什么有趣的宝物一样。
桑雾看着他，心底涌起阵阵惧意，脚步微乎可微后退一步。
恰巧此时，刘据抬眸望向她，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苍白的面颊。
“你觉得这主意如何？”他问，语气温和而礼貌。
桑雾嘴唇颤了颤，没能发出声音。
他这副模样落入旁人眼中，众人皆觉他在征求桑雾的意见。
只有桑雾自己察觉出了他眼中的审视之意。
他是在怀疑她是柳烟的同伙。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多疑谨慎到如此地步，同时，她也无比庆幸，幸好她没有直接与他说出柳烟下药一事，要不然凭借他的性子，一定会宁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她那时便没有任何能够辩解的机会。
好在，她今日是借银钗的名头，左右能有个辩解的余地。
“桑姑娘怎么不答？”刘据又问。
桑雾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终于出声，只是嗓子哑的厉害：“若眼前这位姐姐真干出如此之事，那便该杀，做成人彘也不为过。”
“她不过是个妓婢，你总是称呼她为姐姐，岂不是自掉身价？”刘据微微蹙眉，黑眸探量了她片刻，又道：“可是真的喜欢这银钗？”
“喜欢。”桑雾不假思索，迎上他的目光，软声道：“今日能够有幸遇上殿……大人，也全凭这钗子的福。”
刘据笑了：“你说，要如何证明呢？”
证明？
她怔住，愣愣的看着他。
银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花纹，也算不上精致贵重，更像是寻常富商所赠之物。
刘据摩挲几次，忽的一扬手。
“咻-”
银钗疾射而出，钉进了柳烟胸口。
“噗嗤”一声响，鲜血喷溅，洒在了地板之上。
柳烟痛苦地惨嚎一声，捂住伤口挣扎翻滚起来，疼的满地打滚，哀求的望向刘据，哭泣道：“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刘据并未搭理她，任由她疼的满地打滚，此时，他又看向桑雾，扬眉一笑，明明笑容那么温和，说出的却又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既然桑姑娘喜欢那银钗，不若亲自去取如何？”他说着，侧了侧身子，继续道：“桑姑娘将银钗取下后，便捎拿这钗子将那妓婢的脸皮剥下来吧。”
让她活剥柳烟的脸皮？！
桑雾膝下一软，迟迟不肯动弹。
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她此番若是能活着回去，说什么她也不干了。
什么狗屁任务！让她攻略的是什么变态人！
见她迟迟未动，刘据眉梢微挑，又道：“桑姑娘怎不动？”
“小女子……”桑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就连方才南芜递给她的银钗，在此刻划破了她的手心，她都没有任何知觉。
血迹顺着她白嫩的掌心流淌而下，染红了些衣裙，触目惊心。
“做不来？”刘据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银钗上，勾唇一笑，神情玩味：“看来桑姑娘当真是喜欢银钗。”
这样的笑意属实令她心惊。
“小女子……”
桑雾额角的汗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浸湿了她鬓角的碎发，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就被不远处的一道熟悉声音所打断。
“表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