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个不敢对人言说的梦
第二天,我去桃子家帮忙,为明天收割稻谷做准备。
桃子的母亲我叫二婶,小时候她挺喜欢我,但长大后就不再喜欢我了,原因是桃子出落得闭月羞花,她想给桃子找一个衣食无忧的人家。
桃子穿着一件粉色的旧衬衫,很合身,只是比起十八岁那年,身材稍显丰腴了些。
我的目光像被一种想象牵引着,不自然就落在她细腰的两侧,那里的衣服上面,多年前,曾放过两个手印……
桃子妙目溢光,问:“看啥呢?”
我回过神来,是啊,看啥呢!
我好想告诉她,我看的是昨夜的一个梦境,梦虽醒,情犹在,我想把真实的她也带进梦里去。
我问她:“桃子,接下来还要准备些什么?”
她像并不关心这些,没做回答,而是挽住我的手,说:“跟我上一趟街吧!再准备点吃的去。”
我猜桃子一定知道我心里很难受,她把我的手捏得很紧很紧,记忆里,桃子从没用过这么大的力,似要把我的手捏化在她手里。
我望着远处的群山,朦胧的岁月,就连季节也是朦胧的。
桃子!我在心里呼唤了一声桃子,把她的手也紧紧地扣住了。
——那个梦,我曾做了多次。
桃子十八岁那年的那个晚上,她没有回家,而是与我在祠堂前山坡的草坪上待了一宿。
桃子与母亲吵架,她说要嫁给我,但她母亲死活不同意,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
我们看星星眨眼,听风在四下一片安静中停止,又在某种忐忑里骤起。
开始,我安慰她,后来,我们说三国,说红楼,说聊斋,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因担心有蛇,我轻脚轻手把周围的草都给拔了。然后坐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星空。星空这时候最好看,静谧给了它无与伦比的美。也看酣然的桃子,给她理一下风吹散了的发丝,检查周围有没有蚊虫入侵。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世上,没有比照顾桃子更美的事了。
岁月每天给了我一个光的轮回,来来去去,匆匆忙忙,只有这个不敢对人言说的梦,永远不曾褪色。
——
爱人啊!我轻轻地来了
就在你身旁
就在那夕阳西照的山脚
为你开出了茉莉花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