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我是你的骏马和草原
桃子走的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来到山上,爬上树摘下了几个熟透的八月瓜。
这株八月瓜原本是野生的,承包山林栽上桃树后,我就把它移栽到了桃园,桃子最喜欢吃八月瓜,我想每年都给她准备一些,路上饿了可以当零食吃。
有一年,我险些摔下树,站在下面的桃子惊出一身冷汗,哭哭啼啼说,她再也不喜欢吃八月瓜了……
那年,她二十岁,我二十三岁。
那年的路上,我骑着自行车送桃子,她把整个身子都扑在我背上,一路走一路落泪,我感觉那些泪水已经浸进了我的身体,浸进了我后来的记忆里。
八月瓜,八月成熟,裂开的瓢壳里,紫色的瓤,看上去焉是好看。紫色是桃子的幸运色,生命之色。
下山的时候,迎面碰见春燕,她是桃子玩得很好的闺蜜,嫁人了,但那个男人并不爱她,成天在外面鬼混。
春燕满面愁容,虽是和风习习的清晨,似也难以吹散她脸上的倦容,和心上的那些烦愁。
命运,似没有打算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
桃子收拾好行李就出来了,还是老地方,一样的我等着她,一样的她走到院门口就望着我微笑。
村口的那座拱桥,像一轮从水中升起的月亮,放在那里,等着我去送桃子,等着我们的影子在垂柳下面消失。
绑好行李箱,桃子坐上后座,我们吹着轻凉的晨风就出发了。
桃子又哭了。
这是一场春蚕到死丝方尽的送别,为了最初的誓言,我们都像蚕一样用生命的旅程吐着爱情的丝。
我有一些麻木了。
鬼使神差停下摩托车,迅速架好脚架。
桃子惊异地看着我,眼睛里还含着泪花。
我把桃子抱起来,正面对着我放在车的后座上,然后毫无间隙地把她拥在怀里。
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似也想吻我了……
世界在这一刻不再安静,风在取走她眼睛里的爱,致使她舍不得地闭上了眼睛……
云在呼唤着她,她越来越像一朵云一样的轻盈……
路上时有上镇上的人经过,但我们并不在乎,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桃子说:“泥心哥,我不想出去了,我想回家。”
我捧着她如月亮的光一样清纯的脸庞,说:“桃子,你先去一步,我安排好家里就来找你,我想通了,今生,我要随你去……”
桃子泪眼蒙眬又灿烂地笑了,说:“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多年,我好幸福好幸福……”
——
我亲爱的恋人
我要从懦弱的身躯里走出来
我要成为你的勇士
我要成为你的骏马和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