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阔站在人群中心,脸上是滴水不漏的商业微笑,眼神却锐利如鹰隥,精准地捕捉着角落里那两个蠢蠢欲动的身影。
孟珂猩红的裙摆像一朵淬毒的花,在光影中摇曳。她端着酒杯,看似随意地与人攀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黏在沈阔身上,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即将得逞的兴奋。
沈钧则在不远处,那身酒红色的丝绒西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他正和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男人低声交谈,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一切,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沈阔眼中。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香槟,对身旁的助理微微颔首。助理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入人群。
该给鱼儿一点诱饵了,沈阔心中冷笑。他刻意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对身边一位相熟的老总低声道:“陈总,失陪一下,头有点晕,去休息室透透气。”
这细微的动作和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孟珂和沈钧心中激起狂喜的涟漪!
“他累了!”孟珂用眼神向沈钧传递信息,心脏狂跳。
“好机会!”沈钧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对那个伪装成侍者的心腹使了个凌厉的眼色。
沈阔步履略显虚浮地穿过人群,向宴会厅侧门通往休息区和客房的专用电梯走去。那个“侍者”如同幽灵般悄然跟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钧立刻拨通了一个加密通讯,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目标已动,状态‘疲惫’,正向‘鸟巢’移动。‘钥匙’立刻送到‘猎手’手上!‘观众’准备就绪!记住,动作要快,要‘自然’!”
孟珂接收到沈钧的确认信号,强压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喜,借口补妆,快步走向女宾休息室。
刚进去,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女人便悄无声息地靠近,将一个冰冷的、硬质卡片迅速塞进她微张的手心,随即低头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孟珂摊开手,一张印有希尔顿烫金Logo的总统套房房卡静静躺在掌心——正是沈阔套间的门卡!沈钧的内应果然给力!她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紧紧攥住房卡,仿佛攥住了通往权力巅峰和复仇终点的钥匙。她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理了自己猩红的战袍,补上最艳丽的口红,眼中燃烧着志在必得的疯狂火焰。
顶层,总统套房区域。
孟珂用房卡轻易刷开了那扇象征着绝对权力和地位的门。
房间里弥漫着沈阔惯用的冷冽雪松气息,整洁、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星河。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胜利的味道。她快速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一切如常,然后走到吧台边,拿起醒酒器里剩下的半瓶顶级红酒,又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包里取出沈钧给她的药粉——无色无味,遇酒即溶,能让人迅速陷入意识模糊、任人摆布的昏沉状态。她小心地将药粉倒入酒瓶,轻轻摇晃均匀,脸上露出毒蛇般冰冷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摆出一个看似优雅实则充满诱惑的姿势。她想象着沈阔被沈钧的人“扶”进来后,药效发作,丑态百出,而自己则扮演一个“恰好”出现在他房间的、被“侵犯”的受害者。届时,被“热心宾客”和记者们撞破,沈阔将百口莫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却又充满甜蜜的期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有些拖沓,伴随着男人低沉模糊的呓语——听起来像是沈阔的声音!
来了!猎物进笼了!
孟珂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惊慌和无助,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的领口,作势要解开。门锁传来“滴”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开。
“沈总?您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她转过身,用刻意放大的、带着惊慌和关切的声音说道,试图营造出“偶遇”的假象。
然而,当她的目光看清门口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者”半扶半架着推进来的男人时,她脸上精心准备的惊慌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恐慌!
被推进来的,根本不是沈阔!
而是沈钧!
他脸色潮红得极不正常,眼神涣散迷离,那身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西装皱巴巴地敞开着,领带歪斜,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含混的呻吟:“热…好热…美人…我的…”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目光在接触到孟珂那身刺目的猩红时,瞬间爆发出骇人的贪婪和欲望!
“沈钧?!怎么是你?!”孟珂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荒谬而扭曲变调。她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在了冰冷的落地窗上。
那两个“侍者”面无表情地将沈钧往房间里一推,迅速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厚重的房门!“咔哒”一声落锁,如同丧钟敲响!
“不!回来!开门!”孟珂惊恐地扑向门口,疯狂地拍打着门板。但门外一片死寂。
而此时,药效彻底发作的沈钧,已经完全被原始的欲望吞噬。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朝着房间里唯一的“猎物”——穿着猩红长裙、如同火焰般诱人的孟珂——猛扑过去!
“滚开!沈钧你疯了!看清楚我是谁!”孟珂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躲闪,昂贵的红裙被沈钧力大无比的手撕扯开一道口子,露出白皙的肩膀。她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花瓶、装饰品——向沈钧砸去,但都被他轻易挡开或无视。
沈钧眼中只有疯狂燃烧的欲火,他喘着粗气,一把将孟珂死死抱住,滚烫的嘴胡乱地在她脸上、脖颈间啃咬,带着浓重酒气的喘息喷在她耳边,发出令人作呕的呓语。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混蛋!救命啊——!”孟珂绝望地尖叫、踢打、撕咬,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妆容被汗水和泪水糊成一团,昂贵的礼服被撕扯得更加破碎,狼狈得像一只被猛兽撕咬的猎物。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和心机,在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恐和不堪。
她精心布置的陷阱,等待的“猎物”没有出现,反而她自己成了沈钧这头发情野兽的盘中餐!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让她几乎崩溃。
“砰!砰!砰!”
就在孟珂几乎要被沈钧压倒在地上,发出绝望呜咽时,套房的门突然被从外面猛烈地拍响!紧接着,是嘈杂的人声和刺目的闪光灯透过门缝疯狂闪烁!
“里面什么声音?”
“好像有女人在尖叫!”
“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是沈阔先生的房间!快!叫保安!叫经理!”
门外,被“热心”宾客的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亢奋地聚集起来。他们听到了里面激烈的挣扎、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职业敏感让他们瞬间意识到——大新闻!
酒店的安保人员似乎“姗姗来迟”,在记者的强烈要求和混乱中,“迫于压力”用备用房卡刷开了房门!
“咔哒——”
门开了。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刺眼的闪光灯如同无数道闪电,瞬间将套房内不堪入目的景象照得纤毫毕现!
衣衫破碎、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和惊恐、被沈钧死死压在身下仍在徒劳挣扎的孟珂!
双眼赤红、神志不清、正疯狂撕扯着孟珂残余衣物、丑态毕露的沈钧!
散落一地的昂贵首饰和破碎的装饰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汗味和情欲未散的甜腻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天啊!!!”
“是孟家二小姐和沈家二少!”
“他们在干什么?!”
“沈阔先生呢?这不是他的房间吗?”
“捉奸?!还是强奸?!”
“快拍!快拍!头条!绝对的头条!”
快门声如同爆豆般疯狂响起,镁光灯将孟珂的绝望、沈钧的丑态、以及这肮脏混乱的场景,永恒地定格。记者们亢奋的尖叫、议论和提问如同海啸般将整个套房淹没。
孟珂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如同冰水将她彻底浇透。她停止了挣扎,像一条死鱼般瘫软在地,任由沈钧那令人作呕的啃咬和抚摸,只是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崩溃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
而沈钧,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喧闹短暂地刺激了一下,动作僵住,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因药力和欲望而扭曲、沾着口红印和泪痕的丑陋脸庞。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记者们几乎要冲破安保涌入房间时,门口喧嚣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骤然安静下来。
沈阔,终于出现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黑色高定西装,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他缓缓踱步,走进这充斥着丑闻、尖叫和闪光灯的修罗场,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衣衫不整、崩溃哭泣的孟珂,扫过压在她身上、丑态毕露、茫然抬头的沈钧,最后落在那些贪婪的镜头和记者们因发现惊天丑闻而兴奋扭曲的脸上。
他的出现,自带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所有的喧嚣瞬间被压制,只剩下相机还在本能地咔嚓作响。
沈阔走到客厅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对不堪入目的男女,像是欣赏一出由他亲手导演的、荒诞绝伦的闹剧。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他什么也没说。
但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具毁灭性。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啊,这就是你们费尽心机、自以为是的杰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上位”?真是……精彩绝伦。
孟珂在他冰冷讥诮的目光下,感觉自己被扒光了所有尊严,赤身裸体地暴露在所有人的嘲笑和鄙夷之中。巨大的羞愤和绝望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她终于明白了,沈阔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甚至“好心”地、不动声色地帮了他们一把,让他们精准地掉进了自己挖的、最肮脏的坟墓里!而沈钧,这个她寄予厚望的盟友,此刻成了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最大帮凶!
沈阔的目光转向那群记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各位辛苦了。看来舍弟和孟二小姐,在我这里……有些过于‘热情’了。具体发生了什么,相信各位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沈氏集团会全力配合相关调查。”他微微侧头,对早已等候在旁的助理道,“送二少爷和孟二小姐去‘休息’。另外,请各位记者朋友有序离开,稍后沈氏公关部会统一回应。”
“是,老板。”助理应声,眼神示意。
几名训练有素的安保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神志不清、仍在喃喃自语的沈钧从孟珂身上拽开,粗暴地架起。另两人则冷着脸,像拖麻袋一样将瘫软如泥、捂着脸哭嚎的孟珂拖了起来。闪光灯疯狂追逐着他们被拖出去的狼狈身影,记录下这豪门丑闻最不堪入目的瞬间。
沈阔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处理掉了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甚至走到吧台边,拿起那瓶被动过手脚的红酒看了看,然后嫌弃地放下。他从容地穿过自动为他让开道路、神情各异的记者群,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如刀的话语,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弥漫着情欲和丑闻气息的套房内:
“把这里彻底清理干净。这味道,令人窒息。”
这句话,既是对助理说的,更是对地上残留的肮脏、对那两个自食恶果的蠢货,最彻底的唾弃和终结。
他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满室狼藉、一地鸡毛、和即将引爆全城的惊涛骇浪。孟珂凄厉的哭嚎和沈钧无意识的呻吟被拖远。猩红的裙摆碎片散落在地上,像凝固的血污。沈钧那身引以为傲的酒红色丝绒西装,此刻沾满了灰尘、泪痕和污渍,狼狈得如同马戏团的小丑。
沈阔步入电梯,孟婉正安静地等在里面,她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澈,带着全然的信任。沈阔紧绷了一晚的冷硬线条,在看到她时终于柔和下来。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肩膀隔绝了身后所有的污秽与算计。
“结束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以及不容置疑的守护。
电梯门无声合拢,载着真正的掌控者,沉入夜色。
而顶层的总统套房,以及里面上演的荒唐丑剧,将成为明日所有媒体头条上,最血腥、最讽刺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