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进货

　　男宠宫中。

　　闲来无趣，来溜溜。

　　喜上眉梢，人妙妙。

　　“花落有时节，念念有过往……”只愿卖身不卖艺的男宠们正不厌其烦地演奏着。

　　古筝，歌曲，美人……

　　奈何曾墨轩不为所动。

　　“皇上每次来了都这么正经，好烦恼偶～”貌美男子媚眼娇俏，柔声搭话。

　　“是啊！是啊！人家每次看见他啊～心呀就扑通扑通的跳呐～咱们的男人简直完美的不像话～”娇羞声阵阵，众男子积极交流。

　　好一副和谐画面。

　　这场景若落在曾亦谨眼里，他迟早气吐血。

　　他没想到的是这曾墨轩非但没多少太后带来的劳心事，反而独自来男宠宫消遣。

　　看起来，好不快活啊！

　　只是这看着挺快活，就是不知当事人否觉得也是如此。

　　云亭里，男子单手扶额，身体就如这墨色微卷头发慵懒的卧在云榻上。

　　伴随着香薰的古筝声丝丝入耳鼻，薄薄的纱帐被风吹的来回飘动，柔美的不像话。

　　九月的天早间晚间还是有些微凉的，但现在正午，阳光正是温暖之际。

　　远远望上去，他似乎睡着了，却又似乎没有睡着，带着些沉醉，回忆涌入脑海……

　　一：

　　太和宫，前几日叶灵与宋威斗嘴。

　　“菜鸡！”我大声说着，明显的不能再明显鄙视的眼神射到宋威脸上。

　　宋威一脸的疑惑问道：“什么是菜鸡！”

　　才鸡都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我能有什么好词语，心里吐槽着。

　　“就是…菜…菜地里的鸡，夸你的，说你跑的快，又除害。”哈哈，随意瞎解释。

　　宋威固然是不信的，却为没有想到别的合理解释，只得接受。

　　……

　　二：

　　“你就完犊子了！”我依旧很郑重其事对宋威说道。

　　他又是一脸的疑惑开口道：“什么是完犊子！”～

　　接着瞎解释。

　　“完犊子啊，就是…就是…完整的牛犊子，夸你呐，说你是身体和牛犊子一样健壮且比它还要有劲儿！”

　　宋威听不懂，他急了，告状：

　　“皇上，叶侍卫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您…”

　　话语里带着无法言喻的愤怒。

　　曾墨轩见惯我俩人的这日常，习惯了。

　　“宋指挥使，莫要放在心上，朕觉得无伤大雅！”他说的云淡风轻。

　　听到曾墨轩不愿意站自己这边，甚是没为自己说句话。

　　“这…这…”他瞬间气的脸红脖子粗，说话都结巴了。

　　狗皇帝曾墨轩当然也不懂这些，不然怎么可能说无伤大雅。

　　当时的我就偷偷想着，你们还是蒙在鼓里好！

　　……

　　“哈哈哈…”两个画面，逗的曾墨轩甚是开心，不禁笑出声。

　　王公公闻声看去，走过来给曾墨轩盖了件精致薄毯。

　　王公公瞧着皇上心情不错，小心翼翼提醒：“皇上，小…叶侍卫已经到沧州了，这是信！”

　　他转身接过身后人送来已久的物件，双手恭敬拖着盘子。

　　曾墨轩眼微睁，忽然亮了起来。

　　叶灵的信？

　　依旧方才躺着的姿势，可手却有些迫不及待伸出来。

　　王公公近身递上，曾墨轩拿到后，微微正正身子。

　　“咳咳…”似不经意翻开。

　　抬眼余光扫见王公公依旧在身侧，不耐烦张口道：“你…靠后点…”

　　王公公无语。

　　不是，这还怕别人偷看？你以为谁都你一样！再说咱写的都是正经话，好不啦！又不是见不得光。

　　王公公退后。

　　信纸缓缓在曾墨轩手里展开，手触摸到纸的瞬间莫名熟悉。

　　他读着，起初眉开眼笑，中间眉头微皱，最后笑容消失，最终面瘫复活！

　　王公公不明所以。

　　“皇上？！”看着一脸心事的曾墨轩，王公公耐心叫了声。

　　没有回应。

　　良久，他利落收起信。

　　“去潜心殿！”曾墨轩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走并未理会王公公。

　　大事不妙。

　　“哎呦！小祖宗偶，你这是写什么了？”王公公嘴里低声吐槽了句。

　　看着走的急匆匆的曾墨轩，王公公虽一把年纪，但还是加快步伐赶忙跟了上去。

　　……

　　……

　　……

　　万寿宫里有位老人最近总是忧心忡忡，不为别的，只为家事所扰。

　　这几日太后身体越发地不好了，有部分原因是天气，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总操心。

　　刚入万寿宫满鼻子充斥着健康的味道。

　　这里的艾草味和中药材味都快把太后抬起来了！

　　“轩儿又去了那地方？”语气明显不悦。

　　“…是！太后。”全德碌在一旁小心候着。

　　“唉！”太后终究是无奈叹口气，她看着碗里的中药，苦的似乎不只是嘴，还有心！

　　“明日，让婉儿进宫一趟，哀家想见见她。”太后放下药碗，话锋一转。

　　她现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眼下皇帝没有子嗣，曾亦谨也不是个省心的主，每日蠢蠢欲动，妄想干涉朝堂之事。

　　两人都还是她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骂骂不得，打舍不得，都还不如这个干闺女乖巧听话又贴心。

　　想起关婉儿太后心里通达许多。

　　“是，奴才这就去给婉儿格格送话去！”全德碌立刻回应，毕竟这位格格可太会讨太后欢心了。

　　待王公公走后，太后放下手中的拂珠。

　　她知背后有人。

　　“查的怎样了！”她开口询问。

　　“太后，属下十分确认那人目前已不在宫中！”女子如实禀报。

　　“…这件事你只管听海棠安排，哀家只要结果！”太后发话。

　　“遵命！”女子领命，消失在万寿宫。

　　……

　　……

　　……

　　沧州某街某铺。

　　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的客人，这大好的天气，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为了不辜负上天对我恩赐，必须花钱。

　　花大钱！！！

　　“客官，上好的绸缎，您不来点？”掌柜露出标准八颗大牙，热情开云(中国)着。

　　抬头，锦尚华，店名有点意思。

　　由高到低，由左到右，扫视了一圈。

　　嗯！这家东西着实丰富，好物应接不暇。

　　周遭来来往往全是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人气也旺。

　　伸手，随便拿出一个，仔细抚摸，用心感受，这触感绝对是真货！

　　“掌柜的，你这都怎么卖啊。”我抬手换了另一匹，随意询问价格。

　　“不贵，不贵，全是精品！客官，就您手里的这件，只要这个数…”小店掌柜的，看着我手里的物件，伸手比了个五指。

　　“五两！”掌柜张口就来。

　　“嚯，五两？你怎么不去抢啊！”我这嘲讽之意好不明显。

　　掌柜笑笑，倒也不气。

　　他仔细打量来人，眼睛忽地一转，又道：“哈哈，客官，您穿的这身可比小店这贵的多，您五两不会拿不出的。”

　　偶？此人眼光竟如此毒辣，一眼便看出两者差距，属实是有些见识的。

　　我穿的是贵，但你这卖的着实也不便宜，想着出门在外能省则省的态度，还是觉得问清楚价格，合适再入手。

　　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嘛！

　　“掌柜！你知不知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五两不少了。”并没有被他激到，而是实打实的讲道理。

　　“这…唉！客官，您就说您能给多少，您给个价。”他没成想我也是口齿伶俐的实在人，松口询问我的意见。

　　看得出来，这掌柜也算是个好说话的，咱也不磨叽，毕竟要说这五两我也是能拿出来，就是觉得单纯不值。

　　所以我也比个数，三指一出，比出一个ok形状。

　　“三两！”

　　“哎呦，才三两？客官，这真的有点少，看您第一次来，小店给您个优惠，四两如何？您看行就拿上。”掌柜的说的轻车熟路，一看就常年做这个。

　　两人你低我高，你退我进，僵持着。

　　……

　　……

　　……

　　外面的包子铺，也两人坐在桌前，其面对面交谈。

　　扎单根麻花辫女子拖着脑袋开口：“哎！黑子，你说的头儿要办点事，就是这事儿啊！”

　　两人相视，嘿嘿一笑。

　　“嗯…俺也没想到！”阿亮挠着头，黝黑的皮肤衬的牙齿更白了。

　　不远处。

　　“就这么说定了！”

　　砍完价的我，拍拍手，这对我来说势在必得，遥想在现代我可是公司最牛砍价小能手。

　　“掌柜，这可说好了五两，两件！”说着还不忘比划着，生怕他没搞清楚。

　　“唉，客官，看您远道而来，又是真心想买，今日小店就给您这价，都是上好的绸缎，我保证您转手再卖都稳赚不赔。您以后用好了，别忘了给小店宣传宣传。”

　　“好！记住了，一定给你宣传，这绸缎你现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你只管备货，剩下的不用操心。”喜笑颜开地交代着掌柜。

　　掌柜震惊看着我，没想到是大客户，他心想：眼前这位是来搞批发的吧！

　　没错，就是来批发的！

　　沧州本就是进货的好地方，不做点买卖挣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不辞辛苦来这一趟。

　　“这是定金，货物备好你给我个信儿，三天内自会有马车来拉，后面的银子也就全都给你一同付过去！”说着一张二百两银票拍在了掌柜手里。

　　“好，好，客官，大手笔！小店一定备好上等货，等您来查验！”掌柜的笑意吟吟。

　　这拿着钱这感觉可就是不一样！

　　嗯，买卖算是做成了，回头给魏德写封信，比批绸缎拿到京城卖，我都能想到，就京城那群有钱没处花的贵妇老爷们，不抢疯才怪！

　　在掌柜的热情护送下，出了店门。

　　转身穿越熙熙攘攘人群，想着先回客栈，今天晚上还有大事要做。

　　可…隐隐约约似乎看见两个熟悉身影。

　　我目光凭借直觉投过去，瞬间发现馆子里的两人。

　　那两人赶忙堵住脸，洋装在吃东西。

　　切，有趣！

　　两个小崽子，鬼鬼祟祟又偷懒！

　　我倒也不想拆穿她们，要让她们自己懂得认错是最好的。

　　径直走过去，装做是不经意路过的客人。

　　“呦，来了，客官，吃点什么？！”店小二热情招呼。

　　我左看看右看看人还不算少，那不如正好拼个桌。

　　唉嘿～就坐窗边那一男一女桌子。

　　小二跟着我来到两人桌前。

　　“他们吃的什么，给我照着来一份！”努努嘴，示意着身下那桌饭菜。

　　“好嘞，客官您坐，稍等片刻！”小二简单收拾了一下，擦了擦凳子和桌子，我便落座。

　　面对眼前手堵着脸的两人开口道：“二位，不好意思啊，今日人多，在下拼个桌，多有打扰，莫要介意！”

　　说着随意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面上看到的是，两人都不语，面后我看不到的是，两人在另一侧眼神疯狂交流中。

　　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二位兄台，为何不吃啊，举着手不累么？”明知故问被我玩的熟练，笑意在眼中展开。

　　“……”依旧沉默。

　　“客官，您的包子和面。”店小二这时上菜。

　　点头示意，他放下后便离开。

　　我倒是不怯场，也确实到了到点的时间，拿起筷子便吃上。

　　左右的两人依旧不说话，依旧用手遮住头。

　　好家伙，一个两个的挺耐得住性子，我看今日谁能熬的过谁！

　　我又吃了一阵，真别说他家包子真香啊。

　　阿亮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突然捏着嗓子打破尴尬。

　　“俺们早就吃好了，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这位兄台您先吃，俺俩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

　　肚子不舒服？捂脸干嘛！眼瞅着这俩小崽子想跑。

　　眼睛一转，心生一计。

　　“哎呦！”一声大叫，我双手捂着肚子，面部露出痛苦表情。

　　听见这声痛呼，面前两人起身动作明显一滞。

　　“啊！疼死我了。”趴在桌上，敲打着，动作更夸张了些。

　　“头儿，没事儿吧！”看着同时转过头的两人。

　　回头瞬间，便对上我这看好戏的神情。

　　见我啥事也没有，她俩知道上当了。

　　还不等两人反应，我便一手抓一个，一个人奖励一个暴栗！

　　“啊，啊，头儿，疼…别打，别打，俺俩知道错了，饶了俺俩吧。”两人比我方才还叫的惨。

　　我眼神在两人面部来回巡视。

　　语重心长开口道：“让你们两个干点事儿…”

　　正训斥着，透过两人，突然扫见门口来了六人，其中一人颇为眼熟。

　　这不宋威手下的得力助手李杰李副使？！

　　他们怎么来了？

　　瞧着他们还换了身衣服，莫非也准备秘密查案？

　　现在他们不知道我已抵达沧州，可不能走漏了风声，赶忙用手遮住脸。

　　“快，遮着点！”提醒着面前挨揍的两人。

　　三人悄悄咪咪躲在角落。

　　这宋威这么快就来沧州了，我想着怎么也得再过些时日，没想到，我前脚到他后脚就跟来了。

　　动作挺快，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是查到点线索！

　　看来，我们必须得加快进程，以免被他人抢了先机！

　　待他们坐下后。

　　店内的人流在减少，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趁现在就得溜。

　　正巧，有两桌客人同时吃完，五六人起身。

　　我们瞅准时机，跟着这波人，不慌不忙，顺理成章堵着脸出了包子铺。

　　应该…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也是说了，是应该。

　　“副使，您看刚才偷偷摸摸出门的三人是否有些熟悉？”李杰左侧坐着贼眉鼠眼的下属提醒到。

　　李杰眼都未抬，嘴角微扬，眼神微眯。

　　贼眉鼠眼之人放下佩剑又道：“属下觉得…像小叶公公…”

　　……

　　不是！这就暴露了？！亏我还藏的那么深，躲的那么认真。

　　“怎么可能，太监出皇城都需要皇上圣旨，沧州距离京城甚远，你多虑了，他出来的机会绝无可能！”李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店小二端上包子和饭菜。

　　“都吃，都吃，别多想。”一行人随即动筷子，吃上了。

　　……

　　包子铺不知情的我内心戏：李杰就是李杰！理解的很到位，谢谢你的理解，有你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