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席如风受罚
“这陈夫人未免太过分了,她不就是想着柳如夏是春小娘的妹妹,如果陈氏自己安顿了,这柳如春必定要闹上一番,而且这柳县丞若是要是找上门来,小姐参与此事后,也可借着阮家的声势去震慑柳县丞,”身后跟着的碧荷被气的炸呼呼的,一副为小姐不值的模样。
“不错,不错,连我家碧荷都懂了”阮枳并未因此事生气,反而带着一行人出了府。
今日这般早起,索性就去上京城内逛逛,过些天也得带些东西去京郊那边。
说着,这马车就稳稳的停在了笔方阁外。
要说这上京城最有名的文房四宝,那还得出自这笔方阁内,阁内的笔砚全是出自有名的工匠名师所制,颇得文人的追捧。
刚下车,眼尖的掌柜立马一脸笑意相迎:“少东家近来安康,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传报,小的好清个场出来”
是的,这间笔方阁是她的,是当年外祖母专门留给她的。
“我今日就是随便来看看,不必这般声张”阮枳微微一笑,随后问道:“齐掌柜,上次让你准备的软金画纸你可备好了?今日我可是要拿走的。”
齐掌柜连忙点头:“您要的,我一早就备好了,不敢耽搁,不过现在还出了些难得的上好色料,要不,少东家您进去看看,看下有瞧的上眼的?”
“阮姐姐”
阮枳抬脚刚要进去。
一道熟悉的软糯声传来。
她打眼寻去,便见一辆马车直直的驶来。
马车内的少女,此时正掀开帘子,一脸兴奋的朝这边挥手。
席婉萋?席如风的亲妹妹。
“阮姐姐,起初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没想到真是你”席婉萋跳下马车激动的抓着阮枳的手:“前些日子就听说你来上京了,一直都没机会能看见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阮枳也拉着她的手,开心的围着她左右转着:“没想到七年未见,如今的丫头长得这般标致了,这上京的少年郎少不得要争看一二。”
“小嫂嫂,你怎得一见面就调侃我了”席婉萋脸上多了些许红晕,小嫂嫂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浑然忘了哥哥警告,等她反应过来时吓的立马捂住了嘴。
阮枳听到后也不免的愣了一愣,这称呼她得有多久没听到了。
“席婉萋,你该回去了!”
阮枳正思绪着,一道低沉冷漠的声调传来,她蓦地睁大双眸,心也跟着慌了下,是席如风的声音!
他就在马车上?阮枳双眼往后看去,紧盯着那道车帘,似是要透过那道布,看清里头坐着的人。
“如风?”阮枳试探性的喊了声。
过了一会,死气沉沉,没有回应。
阮枳抿了抿唇,怕下次没有机会,不管他有没有回应,又道:“如风,我能否……”
这时马车内,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直接打断她的话:“席某与李夫人并不熟,李夫人下次还是喊我席某的性称便好”
“席婉萋,上车!”前面的话带着些冷漠,这句话就像不容质疑的命令。
席婉萋撇了撇嘴,对着阮枳轻声说道:“阮姐姐,我先回去,下次有机会我再去找你玩”
席公子?他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她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席婉萋上了马车,便见席如风紧绷着一张脸,一双眸子此时正盯着她。
席婉萋缩了缩着脖子,上了车后便正襟危坐,双眸低垂不出一言。
席如风将手中的书放下,见她这般认错的模样,也没生出心软,再次严声告诫:“我从不阻拦你同谁结交玩耍,但若你往后还向今日这般乱喊错人,那我便亲自压你去祠堂罚过。”
席婉萋表面猛的点头,应是,心中不忍腹诽一二:“她以前本来就是我嫂嫂,喊声小嫂嫂又怎么了,再说当初还不是他自己薄情寡意。”
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毕竟现在这位阿哥可不像小时候那样惯着他了。
席婉萋一下马车,便往母亲的院子跑,她可要好好的在母亲面前告阿哥的状。
席家祠堂内,席如风刚踏进。
便听见席延丘呵斥一声:“逆子,跪下!”
席如风掀起长袍笔直的跪在蒲团垫子上。
“如风,我问你,你可知错?”席延丘立在他身旁,看着许久未见的三子,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他终究走上了武官的路,从当年的少年之气蜕变成久经沙场的将军,当初那略带削薄的背脊也变得宽厚挺拔。
“父亲是想问我错什么?莫不是说我错在把满身的恩赏给了裴家?”席如风嗤笑一声:“父亲莫不是忘了,这本该就是裴家的。”
“我如今怪的是现在的恩赏?当年你离家出走七年,私自改姓,投军边关,七年间毫无音信,你对的起你母亲,你妹妹的担忧?”席延丘说一边着,一边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身上:“七年前,你私自休妻,害的阮家席家颜面全无,当初说的一百鞭子,你可还记得你还差二十鞭?”
“记得,父亲尽管来就是了!”裴如风解开长袍,露出了结实的后背,丝毫不惧。
“今日,你既然回来了,那么明日你便跟我去阮家,亲自去道歉!”二十鞭子抽完,席延丘握着鞭子的手都带着些疼意,可面前这小子后背血肉模糊,也不见他叫喊一声。
“七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不去!”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落下,席如风紧咬着牙,依旧将背挺的笔直,话语坚硬。
“逆子,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如此顽劣执拗,你可知,因你当年的花心,你害的阮家那姑娘多惨,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错吗?”席延丘被他这态度气的不轻,便又往他背上打了一鞭。
当初席家害的阮家颜面丢失,他席家在朝堂,在上京城内也被人诸多诟病。
之前他想压着他去阮家亲自登门道歉,谁曾想他半夜便偷偷离家出走,以至于一直都没这个机会,如今他回来了,那定是要他补回来的。
席延丘到现在都不明白,原本一个温文尔雅,言行一致的人,怎么会在成婚一个月后流恋花楼,甚至为了一个花魁闹到了休妻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