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出事
阮枳刺伤的是三公主,也就是皇室,刺杀皇族乃是大罪,第一时间,禁军便将阮枳给控制住关押在地牢里头。
一进地牢,一股阴冷潮湿的冷意传来,四周黑黢黢的,只有挂壁上的微弱烛光飘摇。
见这种环境,太后皱了皱眉,就将她侄女关押在这种地方?
转了一个弯,禁军将太后带到了阮枳的狱前。
阮枳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中,身上手上都带着些干涸的血迹,她将脸埋入臂弯中,脸上有些愣愣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三公主就那般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被抓到了这里。
是有人陷害她,还是想借着她陷害姑姑。
四周漆黑一片,隐隐的听到些疾步的脚步声,紧接着四周厚厚的铁门传来吱吱声。
阮枳闻声抬眼朝前方看去,登时眼中便多了些泪光。
她生长在闺阁之中,人生中发生最大的事那也事当年与席如风和离去往江州,像今日这般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流出那么多血,心中已被惊吓一二。
“枳儿”见她此时这般模样,太后一脸怜惜
“姑姑三公主怎么样了?我没伤她三公主,我当时就真的只是看见后,然后走上去看的。”阮枳抓着姑姑的手,神情多了几分急切。
她没有伤三公主,当时她看见三公主被人刺伤后,她吓了一跳,赶忙上去看下她的伤势如何,可刚等她跑上前,四周的侍女便都指着她喊着,说她杀了人,紧接着她便被压在了这里来了。
“别怕,三公主现下没事,姑姑不会让人随意诬陷你的”太后抬手将她额间的细发陇于耳边,细细的安慰道。
阮枳刚同三公主起了龃龉,下一秒人就死在了她面前,这怕是早有人设好了局了,想到这,太后眼色一暗,心中有了几个人的选项。
现下阮枳还没有接受审问,禁军统领也不敢让太后再多待,看差不多了,便适时将人给送了出去。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后,这地牢里就又剩下无尽的黑夜。
隐约中,一旁的草垫里传来些细微的响动,在黑夜中,这声音在脑海中无限放大,她身上瞬间汗毛直立,将自己的身子更加紧紧的蜷缩在一块。
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虫子吧
看着室内没有任何动作,那声响反倒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阮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朝草垫的方向看去,借着微亮的月光,她隐约看清几个乱窜的轮廓。
是老鼠!
这里有老鼠!
阮枳一脸骇俱,手捂着唇才堪堪忍住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一双清澈的杏眸涕泪落下。
她怕老鼠。
席如风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幕,看见她整个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从小也算是被家人娇惯着长大的,想来也没遭受过这样的处境。
他敛了敛神情,抬手间,一名狱典便利索的将牢门打开。
斑锈的铁门再次传来刺耳的开门声。
听见声响,老鼠瞬间四散开来,阮枳像是见到救星般,抬眸看向门口。
是姑姑又回来了,若是姑姑回来了,她想要让姑姑给她换一间牢房。
门口,席如风接过狱典手中的提灯,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
狱典连忙点头退下。
这位现在可是被皇上亲点来查这次案子的,能让皇上亲点那自是要好生的招待一番。
“如风?”阮枳有些疑惑,他怎么来了。
“三公主被害,皇上震怒,特让我来查这案子”猜想她会狐疑,他先主动出声。
知晓他是来查案的,她有些激动,连忙站起身想要跟他解释一二:“我根本就……啊!”
可之前蹲久了,脚有些麻,此时蓦地起身,她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要往前载。
阮枳心下一惊,完了,她竟然要在他面前摔一跤。
就在她闭眼等着结结实实的摔一跤时,一股有力的大手拉着她的手往回带。
“李夫人,还是站好些”席如风出手,将她拉稳。
阮枳心下一稳,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他,只见他侧脸紧绷着,脸色对着他依旧淡淡的,她抿了抿唇,心下多了别的情愫。
果然,尽管他对自己多般冷语出声,他还是不忍看着她摔倒。
席如风扫眼看来,阮枳心虚似的连忙垂下眼帘。
“我此次前来,是来审问你的”席如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三公主出事时,侍女只看见你在三公主身旁,所以三公主是被你所伤的?”
阮枳瞪大了双眼,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不是我,当时我看见三公主的时,是另外一个人冲出来拿着刀刺伤了三公主,我那时是想上去查看三公主怎么样了,我没有杀人!”
阮枳说着,整个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你当时又是怎么出现在东园?又怎么看见三公主的?有侍女说你当时是特意寻着三公主找过去的。”席如风继续问道。
“我当时是南裳公主殿内的一名侍女匆匆跑来,告诉我南裳公主在东园等着我,我才跟着她一块去的东园,我不是去找三公主,我是看着那道身影像南裳公主,这我才走到她跟前的,这你可以去我姑姑的殿内将那侍女叫出来与我当面对峙。”他问什么阮枳便如实回答。
听着她回答,席如风将手中的提笼放置一旁的矮桌上,随后从怀中拿出画纸跟笔墨:“既然你说,你看见另一个人拿着刀刺伤了三公主,那还要劳烦李夫人能不能将那人的身形大概画出?”
阮枳立马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当时虽然天已经全黑,但是借着月色和三公主身边的烛光,她依稀能够看清那人的大概身形。
她本是有丹青的底子在的,没多久她便画了出来,而且还将当时两人的场景都一五一十的花了出来。
席如风接过她手中的画像,吹干之后折好放进衣袖中:“那今日我会去对着这画像,在这宫内找找是不是有这个人。”
阮枳点了点头:“好”
见他要走,她迟疑一会,随后又说道:“席如风,谢谢你,谢你相信我没有伤人”
“如今事情还未查清,席某并未下结论,李夫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说着,席如风便抬脚走了出去。
虽他这般说,但阮枳心中还是觉得他是相信自己的,要不然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把画纸带到身上,他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是凶手,这才把画纸带进来,为的就是让她将当时的情形给画出来。
想着这些,阮枳心中微微安了心下来,看着他没有带走的提灯,提灯发出的烛光点亮一方黑暗,倒是让她没有那么害怕了。
刚从给地牢出来后,皇上身边的长喜公公便着急的传他去皇上的殿内,说是皇上正等着他。
席如风闻言,抬脚就跟着他走。
殿内灯火通明,他进去后,便看见二公主跪于殿内,南熠看着自己的这个阿姐,头疼的扶额。
“皇上,三公主本就是我杀害的,这事不用牵连阮家姑娘。”
得知禁军抓了阮姑娘后,她立马赶到了自己的这个弟弟面前。
“阿姐,我说过,当年之事我会替你报仇,可你又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如今朝堂上本就对你的册封多有阻拦,这时你又刺伤了三公主,你叫大臣们如何放得了你。”南熠站起身,看着眼前倔强的阿姐摇了摇头。
“皇上,我说过,是我让人刺伤三公主,不管这事会带来什么后果,我都受着,而且这长公主的册封我不要也罢。”二公主依旧跪在地上,语气坚定。
“阿姐,你为何总是要这般任性妄为?”南熠抬手脸上露出些恼意。
如今三公主遇刺的消息已然传出宫外,等明日一早群臣又得拿这事做文章。
他筹划十余年,为的就是坐上这个位置,可他离京多年,朝堂上早已没了他的势力,一些权臣瞧着他年岁轻,便妄想掌控他,如今他在朝堂举步维艰,现下她还闹出这样的事来,这叫他怎么护的了她。
“我任性妄为?”二公主听完冷笑一声:“三公主当年在众多朝臣面前当众抢我驸马,可有人出面说一句吗?我如今的落下的腿疾,还有她今日恶意让人打断了太医署肖和卿的腿,这些种种难道她就不是任性妄为吗?为何她就受不到群臣的讨伐。”
“可如今,我已经登上皇位,你是我亲阿姐,在这皇宫中多少人忌惮着你,你若是想收拾她们大可等我坐稳这皇位,我自会让你亲手报仇,你为何就不能再等等,如今惹下如此大祸,这叫我怎么护你。”说完南熠无奈叹息。
少时母妃失宠,他也被赶去封地,阿姐留在这皇宫内自是被人欺辱,二公主更是带头打断阿姐的一条腿,虽然当时救助及时,但是那时也落下了隐疾,只要天冷这腿便会刺痛无比,他听到这些的时候,他也恨,可现在他根基不稳,若是轻举妄动必定引起群诛笔伐。
“那还要我忍十年,二十年?”二公主双手攥紧,眼神迸发出恨意:“当年她对我诸多凌辱,如今就想在我面前忍气吞声便了事了?”
当她得知,她仗着权势,再度将肖和卿打断腿的那瞬间,她的理智就已经被冲刷殆尽了,叫她忍,她如何能忍的了。
看着她这般拗劲,他心中虽有郁结,但也只能无可奈何,他挥了挥手:“行了,阿姐,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想办法。”
待人走后,南熠让人摆上棋盘,招了招站在一旁的席如风:“过来陪我下盘棋吧,也就你同我下棋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曲意逢迎我。”
席如风闻言点了点头,两人盘膝而坐。
才下十子,南熠用双指从棋盒中捏住一颗黑子,一边下,一边开口问道:“你去看了阮家姑娘?她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