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玉从安北城出来后日夜兼程赶往京畿。
进城后,赵飞玉首先要回赵府给双亲请安,也为了通知他们赵羡的消息。
赵府外,门口的仆人见赵将军回来赶忙安置赵飞玉下马备安。
不同以往的是,仆众没有向内报他回来的消息。
赵飞玉见迎接自己的不是父母而是老管家,心里不禁升起不详的预感。
老管家见到赵飞玉老泪纵横:“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在下日夜盼望,夫人老爷他们....”
见老管家不再说话赵飞玉问道:“夫人老爷怎么了?”
老管家不忍张口,带赵飞玉走到大堂。
堂内,摆着两幅棺材,棺材前的牌位赫然写着文正大阁士慈父赵氏挟川以及慈母赵白氏。
赵飞玉扑通跪下:“爹!娘!”
赵飞玉在大堂上哭的婢女仆人都不禁落泪。
待赵飞玉缓过来后拉着老管家道:“老爷夫人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突然间....”
老管家听后抹了把眼泪:“是新皇治罪,说老爷私通蛮子,企图卖国啊!”
赵飞玉:“不可能!老爷是文官,我又在安北,怎么可能会私通蛮子!”
老管家又道:“朝中许多与老爷有私交的大臣为老爷辩解,也尽数被新皇杀害。老爷也更是按莫须有治得罪。”
老管家说着就开始流泪道:“谁人不知京畿赵家,全家为国,怎么可能会私通呢!”
赵飞玉牙咬的嘎吱作响:“大皇子呢!老爷是大皇子的恩师啊,他怎么会见死不救。”
老管家从怀里拿出玉印,玉印上刻着镇西王李标的字样:“若不是大皇子,二公子都不能活下来。”
老管家将事件始末说给赵飞玉:前些时日,先帝驾崩。
诏书写的是三皇子李历继承大统。李历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大皇子李标封王安西道,封王镇西王。
李标深知三弟性格古怪,走之前特意来赵府将令牌交予赵挟川。
赵挟川被治罪时,本就引起朝中不满,正欲将其尸首悬于城楼时。
赵飞田带着令牌跪进大殿,大皇子本就众望所归,此番情形之下众臣更是偏护赵氏。
李历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就顺势卖了大皇子的面子。
收回镇西王令后,以囚禁赵飞田为条件换取赵挟川夫妇的尸首。
赵飞田走之前留下了口信让赵飞玉万不可冲动,现在赵家势单力薄,需见机行事。
正当赵飞玉怒火中烧之际,朝中传令:“宣辅顺天北将军赵飞玉进宫面圣!”
赵飞玉道来的正好时,腰间别上先帝赐的宝剑就跟着太监进宫去。
长尘殿内,赵飞玉披甲别剑进入。
殿内,大臣们的目光聚集到赵飞玉身上,而大殿的正上方李历身穿龙袍歪坐在龙椅上,怀里还抱着穿着丧服的敏姬。
李历见到赵飞玉走来,狡黠一笑:“赵将军,带剑上殿莫不是来刺杀朕的?来人呐,将其拿下!”
正当侍卫靠近时,赵飞玉定住脚步:“陛下,这宝剑是先帝念臣平定安北所赐!进殿不跪也是先帝所赐,不知臣的战功是否作数!”
赵飞玉说完,身边的侍卫都不再靠近。
李历冷哼道:“当然作数,但赵挟川私通蛮子,你们赵家是大燕的罪人!”
言罢,李历命人将赵飞田押上来。
赵飞田此时已经不成人样,披头散发的穿着囚服,双膝上充满血迹,就这种状态下赵飞田还用尽力气想赵飞玉作了个揖。
李历见后在大殿上发出狞笑:“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好!朕念你战功在身武功盖世。给你个机会!”
言毕,李历命文武百官带着赵飞玉去演武场内。
赵飞玉站在中央,面前则是安北城的大印,赵飞田则被关在笼子里放置于赵飞玉身后。
李历坐在高台上:“听闻你赵将军能枪挑猛虎,今日你若能抓着安北城的大印空手接受住朕御林军将士的围攻,朕就开恩放了你们!”
赵飞玉拿起大印,背靠赵飞田的笼子,十几个御林军将士身穿全甲手持长枪包围住赵飞玉。
李历一声令下,御林军的将士们从四个方向向赵飞玉刺来。
赵飞玉接着身后笼子踏空而起,趁着御林军的回收枪尖,赵飞玉凌空向将士们袭去。
攥起拳头硬生生将几位将士的长枪打断。
随后又举掌将他们拍晕。
几个来回之后,只剩下两个将士立于赵飞玉身边。
赵飞玉并不愿意伤这些将士,可李历却急的大喊:“给朕冲上去!谁敢退就给朕去死!”
面前的将士看着天神下凡般的赵飞玉只得闭眼向前。
卯足劲向前刺去,没走两步却怎么也冲不动,将士抬头望去。
只见赵飞玉手持大印,单手抓住长枪背靠阳光犹如怒目金刚,赵飞玉手中用劲,竟将椆木做的长枪硬生生折断。
“小心!”身后的赵飞田突然喊道。
赵飞玉闪身一侧,身后袭来的御林军落空后,赵飞玉一脚将其踢翻。
御林军,完败。
李历见赵飞玉毫发无损,还将木笼震断救出赵飞田气急败坏:“来人!鞭刑!”
一队手持长鞭的大汉出现在赵飞玉周围。
赵飞玉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历道:“赵飞田提醒了你!朕要责罚你们兄弟二人,领鞭后再退下!”
赵飞玉听后,捏紧大印,默默地将赵飞田护在身后。
李历见状喊道:“鞭杖一百!”
鞭子如同风般笼罩住赵飞玉。
大臣们见状都不忍心看下去,普通人吃十鞭都能以承受,御林军的将士打个二十也得昏死过去。
赵飞玉脱下战甲如山般屹立在赵飞田面前,任由鞭子打在自己身上。
赵飞田不忍大哥受罪想分担一些,但因为前些日的折磨,已经很难走动。
啪!
演武场上的寂静让鞭责声像雷声一样响。
一百鞭打完,赵飞玉已经血肉模糊,可依旧站立不动。
赵飞玉领完鞭子后对李历说道:“臣领罚!”
李历啐了口唾沫让赵飞玉立刻去安北道,他估摸着安北应该已经城破,等他回去就可以治其渎职之罪。
最支持大皇子的京畿赵家也就可以由此覆灭。
赵飞玉架着赵飞田,大步走出皇宫。
回到赵府后,命医士为赵飞田治伤,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赵飞田想让医士给赵飞玉看看,赵飞玉则说自己身子能支持住,并且把赵羡已经找到在安北为自己守城的事告诉了赵飞田。
赵飞田:“大哥糊涂啊!你怎么能留小羡一人在安北面对那些蛮子?”
赵飞玉扶着脑袋道:“我本想带小羡去副将家躲避,但是她自己整出个红衣巨炮,那炮和轰天雷一般。之后她死活不肯走,我又不敢带她回京畿,只能让她留在安北。”
赵飞田望着大堂里的灵牌:“确实不能让小羡回来,父母之事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说。”
见赵飞玉默不作声,赵飞田拿来纸笔给赵羡写了封信。
随后又命老管家拿来一本《文心雕龙》,赵飞玉见状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研究这些书么?”
赵飞田没有搭理他,翻了几页后说道:“你回安北之后,立刻戒严,不要让任何旨意进城!我也立刻启程去安西道去见大皇子。”
赵飞玉不解:“这个时候找大皇子有什么用?”
赵飞田让医士和管家退下,低声对赵飞玉道:“如今的皇上,是矫诏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