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思散文 童年的故乡《 冰嘎》
抽冰嘎是传统儿童游戏之一,又称打陀罗。来源于东北话。流传甚广。冰嘎也叫冰猴、冰尜。木制,圆形尖底,底都嵌铁钉或圆铁珠,中间有一圈凹刻。玩时,把缨鞭绕在凹刻处,放在冰上一甩,并不时抽打,冰嘎便飞转起来。(摘抄于网络)
在网上抄下这么一段文字,省去了我不少笔墨和脑汁。科技发展了,人们大都学会了偷懒。各种仪器设备走进了医院,医生们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钻研了。不是吗?键盘和语音输入省事便捷,可人们提笔忘字也就成了自然。
我本无心偷懒,只是想在网上查一查,“冰嘎”的“嘎”到底是“嘎”还是“尜”。结果一查,两个都对。反正也是一种方言,是“嘎”还是“尜”也就没有必要较真了,因为好多方言本就没有相对准确对应的字,只能读译音。不像一些字,音、形、义要素具足。
起初,冰嘎只是北方的一种游戏。因为打冰嘎的前提条件是要有冰,而南方很少有冰。现在不同了,南方似乎也可以打冰嘎了,原因是冰嘎也可以在水泥地的旱冰上打。尽管如此,打冰嘎还是北方人居多。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打冰嘎。那个时候的孩子们似乎都喜欢打冰嘎这个游戏,究其原因,冬天似乎除了打冰嘎好像没有别的室外游戏可玩。
现在不同了,游戏多的是,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而我们那个年代,游戏匮乏的程度如同当时人们的腰包。
到了冬天,河水慢慢冻成冰,等到冰层能够撑起人的重量后,孩子们就开始了打冰嘎的游戏。
每个人手里一根鞭子,一个冰嘎。把冰嘎拿在手里,离冰面十几公分高,或紧贴冰面,两只手顺时针使劲拧动冰嘎,让冰嘎旋转起来,然后把旋转起来的冰嘎放在冰面上,再用鞭子抽打冰嘎。抽打的力气越大,冰嘎转得越快越久。当然,抽打的力量并不是越大越好,而是要适当,否则冰嘎就不会在冰上旋转,而是飞走了。力量太小了也不行,太小了冰嘎就会停止转动。所以说,打冰嘎也是一个技术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转的。
冰嘎上端,也就是脖子的位置,有一圈用刀削出的浅浅的沟,目的就是让鞭绳抽到这个位置,只有抽到这个位置,冰嘎才能更好地旋转。如果鞭绳抽到的是冰嘎的底部,冰嘎同样会被打飞或者打倒。这也是区别高手和非高手的关键。
好比一个领导,同样是这个员工,有的领导就会用人,有的领导就不会用人。会用人的领导就能让这个员工发挥出最大的效能,不会用人的领导就不能让此人人尽其才。
一个好领导要经过实践不断地磨炼,同样,一个冰嘎高手也需要不断地练习。
那个时候,太小了不敢说,起码五六岁就开始上冰练习了。看着稍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在冰上打冰嘎,小不点儿们也跃跃欲试上去比划,慢慢地也就成了冰嘎好手。
到了冬天,孩子们最盼的就是冰层快点冻厚。只要能上人了,孩子们就三五成群地开始了打冰嘎游戏。虽然天气很冷,但一点不影响孩子们的兴趣。大家一边冻得丝丝哈哈的,一边尽情地打着冰嘎。
一场冰嘎下来,一个个小脸都被冻得通红通红的,一双双小手都被冻得冰凉冰凉的,一双双小脚都被冻得麻麻酥酥的。有的耳朵上都被冻出了水泡,有的手上也被冻得生出了冻疮。很少能有全身而退毫发无损的。
尽管有时话都被冻麻了,鼻涕都流进了嘴里,可大家还是乐此不疲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到了吃饭的时候,大人怎么叫也叫不回孩子,有的时候,她们只能用手里的烧火棍才能把孩子叫回去。
我们那个村子,虽然地处海拔不是很高,但处于那段河的上游。每到雨季,虽然雨水不少,但到了冬天,河水大多都干涸了。因此并不是每年都有河冰,也就不能每年都有冰嘎可打。
所以到了有冰的冬天,孩子们总是格外珍惜,就算再冷,也都不肯错过了大自然的恩赐。
小时候玩的冰嘎很普通,随便找一小截硬一点的木头,用镰刀削巴削巴,底部镶嵌一个滚珠就是一个冰嘎。只不过,那个时候滚珠也是稀缺之物。没有滚珠的,只能找一小段粗铁丝磨了又磨当滚珠使。这种用铁丝磨成的滚珠,远没有真正的滚珠好用,旋转的速度和稳定性就会差很多。
用于抽打冰嘎的鞭子,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的是大人用麻绳给拧的,有的是用破衣服剪成的布条子,高级一点的是用狗皮猪皮牛皮羊皮的边角料拧成的。
我的鞭子是用破衣服剪成的布条制作的,由于布条长度有限,一根鞭子要两三根布条接起来才能凑成一个鞭子。所以我打冰嘎时,无论是冰嘎的转速还是冰嘎的稳定性,都比别人差很多。
冰嘎也叫陀螺。现在网上也有卖陀螺的。现在的陀螺显然比我们那个时候玩的陀螺讲究,无论是木头的材质还是陀螺脚下的滚珠,都是选的上好的木头和滚珠。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随便一截木头,滚珠也都是自行车等轴承里淘汰下来的滚珠。
前些年,朋友的孩子想玩陀螺,朋友就给他的孩子做了一个。只是当时没有找到好的滚珠,就随便给孩子凑合了一个。结果孩子总是玩得不得要领,认为问题出在了陀螺的珠子上。
后来他给陀螺换了个滚珠,结果还是不行。为此,我对朋友说:“换条鞭子试试吧”
换了条鞭子后,情况果然有了好转。
没用多久,那个小小的陀螺在他的鞭下,变得十分听话,而且是服服帖帖的那种,叫它快它就快,叫它慢它就慢,完全没有了一点脾气。
其实,陀螺转得快不快,不取决于陀螺脚下的珠子,而是取决于主人手里的鞭子。
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枚陀螺,每天都被各种鞭子抽打着。有名利的鞭子,有责任的鞭子,也有欲望的鞭子。我们这颗陀螺转得快慢,也取决于我们脚下的珠子,而是取决于抽打我们的那根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