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开始搞事!
我生来便是随时为双生妹妹挡灾的。
她逃婚太子被抓回,父亲却打断我的腿。
她阻拦太子纳妾一哭二闹三上吊,却将我吊上去。
她假孕争宠,父母却找人让我怀孕生子难产血崩。
甚至她嫌我死得慢,捂死了我。
重来一次,时间又回到了林莜柔逃婚那天。
我才知道,原来太子一直等的都是我。
1.
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大殿,伴随着婴孩的啼哭,我的下身突然大量出血,怎么也止不住。
“快!快去请太医。”母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却站在离我八丈开外,生怕弄脏了她的命妇服。
“不许去!”林莜柔厉声呵住了正往外走的宫女。
她走近母亲,一把扼住母亲的手腕,责备道,“母亲,你糊涂啊。”
“如今‘我’喜得麟儿,中宫之位已然稳固,往后的日子必然光明灿烂,哪里还用得上林影替我挡灾。”
见母亲已有动摇之色,她乘胜追击。
“何必再救她,惊动太医院,日后恐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再生事端。”
母亲朝我这边看,见我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她毕竟是你姐姐,你有今天也全靠她,不是吗?”
林莜柔不以为然,“那都是她作为林影子应该做的。”
“母亲,一个贵为皇后的女儿,一个从小就舍弃掉的棋子,还需要我教你怎么选吗?”
林莜柔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母亲的手来到我身边。
拿起枕头,放在母亲手上,带着母亲的手,放在我的面部。
为了防止我生产吼叫,林莜柔早早命人割掉了我的舌头。
我费尽全力地吼叫,也只能发出一点“啊……啊”的声音。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唤起母亲对我的那微薄的慈爱。
我等来的,只有窒息。
当窒息感传来,生前种种如走马灯般向我袭来。
2.
云国之中,双生子视为不详,影响家族运势。
故而当许多人家出现双生子的时候,会选择溺毙掉其中的一个。
双生子的出现本极为罕见,但林家和中了诅咒一样,每个林家妇生产之时都是双生子。
很早以前,林家也是选择溺毙其中的一个孩子。
但是林家的运气总是差点,被留下的那个,个个都是混账东西。
在林家衰败之际,当时的林家家主仗着林家没有再下降的空间,心软留下了双生子。
神奇的是,林家开始走上坡路,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更是做到了三品大员。
另一个则平平无奇,所幸也是有贡献的。
在一次针对他弟弟的专门设计的刺杀中,由于长相完全一样,他替他弟弟去死了。
从此,林家的双生子不会一出生就溺毙。
而是都养着,让出色的那个成为活在阳光下的人。
另一个则取名林影,随时准备挡灾赴死。
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个林影。
3.
我是林影,却也是最特殊的林影。
说来奇怪,林家的双生都是男婴,在我这一代,却成为了女婴。
甚至,我们这一代没有等长大凭借表现决定谁做林影。
仅仅因为我出生之时,胎位不正,去了母亲半条命,从一开始我就被认定为是灾星。
我是唯一一个从出生就被确定成为林影的人。
尽管我学识、仪态都比林莜柔好,我的智慧、见地远高于林莜柔,也只能成为她需要在众多贵女之中拔得头筹、卖弄文字时,那片刻的替身。
好事全是林莜柔的,坏事全是我的。
在和太子婚约临近的前夕,林莜柔和一名穷举子私奔。
尽管还没走出京城就被抓了回来,但惹到天家,林家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全族的官途和林莜柔之间,父亲选择了用长得和林莜柔一样的我来平息天家怒火。
他当着陛下派遣到林府内侍的面,用碗口粗的木棍生生打折了我的腿。
直到确定了我的腿折了,那内官才悠悠地说,“林大人,林小姐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才做下这般糊涂事。”
“陛下说稍微惩戒一下就行了,您这……过了。”
父亲抓起一把金叶子往内侍手里塞,谄媚道,“公公说笑了,哪里就过了,这逆女干出如此下贱之事,打死也不足惜。“
内官做出夸张神色,连忙摆手,“哎哟,林大人可说笑了,林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太子殿下如今不肯退婚,在宫里和陛下闹呢。”
“杂家定将今日之事如实告知陛下,等圣上气消了,林大人,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父亲又往公公袖子里塞金子,公公十分满意。
“希望今日之事可不要耽误林小姐穿喜服。”
“定然是不会影响的。“父亲信誓旦旦保证。
4.
我的下场让林莜柔变得清醒,她见识到了她本来的结果,开始“死心塌地得爱太子”。
昨日的情郎成为了她的垫脚石。
“腿折“的林莜柔向太子忏悔,病美人的模样引得太子格外怜惜。
她倚在太子怀里,“我心系殿下,怎会爱上旁人。”
“出逃之事,不过是为了气气殿下,谁叫殿下整日忙于政事,都不来找我。”
“那等穷酸秀才,我远远瞧见就泛恶心,哪里比得上殿下这般威武雄壮,让我心生爱慕。“
太子十分大气地原谅了她此前和人私奔的事,只让人将那举子沉塘。
世人为那举子惋惜不已,却无人知晓。
在这次他们真爱的戏码里,还有一个受害者。
我的伤势不会影响到林莜柔穿喜服,所以父亲对我也无甚在意。
若非陛下假模假样派了太医来探伤势真假,顺道救治了我。
我恐怕,早在高烧之中,就草草了结了这一生。
那时,我以为我是幸运的。
却没想到,是我不幸的开端。
5.
林莜柔和太子成婚后的一年,林莜柔无所出。
皇后忧心皇家子嗣,为太子娶了两个侧妃。
林莜柔为此和太子大闹了许久,吵得鸡犬不宁,最后甚至朝野皆知。
林莜柔在东宫一哭,二闹,不敢上吊。
刚开始,哭就管用,太子怜惜不已,发誓只爱她一人。
后来,开始大吵大闹,状若疯妇。
太子厌倦,赌气般宠幸了二位侧妃。
林莜柔在房里摔摔打打,大喊着,“告诉太子,等着给我收尸吧。”
侍女去禀报太子,林莜柔乘机将迷晕的我挂上房梁。
我在昏迷中,渐渐地进气少,出气多。
幸而太子来得快,把我取下来。
事后,我被继续关回暗室。
林莜柔和太子重归于好。
太子说,“柔儿,今日一事,孤才知你在孤心中如此重要,见你挂于梁上,孤的心都停止了跳动。”
“日后可不能再做此等傻事。”
林莜柔带着用朱砂画出的勒痕,赌气地扭过头,“那你可不能再宠幸其他人。”
“好好好,都听你的。”太子带着宠溺说道。
我在暗室里昏迷了不知多久,幸而捡得一条命。
6.
我的命还是没能保住。
皇上驾崩,新帝登基。
太子登基后的两年,还是没有子嗣,后宫之中也仅有从潜邸进来的三人而已。
朝臣选秀的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太子和林莜柔吵了一架又一架,时常留宿到淑妃和颖妃那里。
最终也同意了选秀充盈后宫。
一批批的美人进宫,林莜柔的心也一寸寸变冷。
她开始意识到,她的位置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稳固。
后宫之中,美人众多,可无一人有子嗣。
若她能有子嗣,加上嫡出,她的中宫之位就为稳固了。
她回家和父亲商议,“我假意怀孕,买通太医,在宫外寻找个孩子,可行?”
父亲不假思索地反驳,“不行,没有血缘的是养不熟的,这世上没有不存在纰漏的事,万一他日后查到,这就是养虎为患。”
“你的孩子,必须有林家血脉。”
林莜柔迟疑道,“那……,我寻摸个俊秀的侍卫,务必……”
“不行!”
这次反驳的是母亲,父亲没有说话,似是认可了林莜柔的想法。
“妇人生产,艰难万险,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想我当初生产,就差点……”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懂。
正是因为明白此中凶险,才会引起三个人的沉默。
忽而,他们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了书架。
那后面,有间暗室,里面关押着我。
7.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大于天。
可笑的是,我的亲生父母亲自找了人,奸污了我。
那日,我被放出暗室,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阳光真亮啊,亮得我无法睁开我那双适应黑暗的眼,亮得好似要让这世间没有黑暗。
奇怪的是,我记忆里的阳光应是温暖的,为何照在我身上的,却如此冰冷。
我第一次,坐在桌子上吃饭,以前我都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三个阖家欢乐,其乐融融。
这一次,终于轮到我。
不知是父亲递来的酒,还是母亲夹给我的饭菜,我吃完后浑身发热。
而后,父亲母亲退出房间,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或许是记忆不堪回首,我好像总是忘记有那么一天。
日渐隆起的肚子又在无时不刻提醒着我曾经遭遇了什么。
我在暗室里尝试着割腕自杀,父亲就收走了我所有尖锐的物品。
为了防止我撞墙,他找来铁链拴住了我。
我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了方寸之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次被带出,是在我羊水破裂之时。
7.
天道不开眼,所有的发生都利于林家。
太子为了“他的”首个孩儿能顺利出世,带着后宫众人前往皇家寺院烧香拜佛。
也就带走了那些时刻盯着林莜柔的眼睛。
后宫成为了林莜柔的天下。
我被带入皇宫生产,又在生产时血崩。
本就活不了,林莜柔还嫌我死得慢,带着母亲的手,一并捂死了我。
我带着无力、痛苦、委屈、憎恨,渐渐没了气息。
8.
外面极大的声响让我从懵逼中缓过来。
“小姐不见了,还带走了屋里的金银财宝,快去找小姐。”
我瞬间明白我这是重生回到了林莜柔逃婚的那天。
前世,被带离出府入宫生产之时,暗室门曾被从内打开过一次。
步骤极其复杂,我好歹也是记住了。
打开暗室门,趁乱跑了出去。
尝试逃出林家成功以前,为了当好影子,我和林莜柔总是接受同样的教育。
林莜柔仗着有母亲的宠爱,总是懈怠,什么也不学。
母亲想着,一些撑场面的场合还有我,也就放任她去了。
偶尔,我也能短暂成为她,在外活动。
这种偶尔,在她和太子订亲之后才完全不被允许。
其实我能感觉到,我出逃前父亲母亲有意向更换我们两人。
只是林莜柔运气太好,觅得佳婿。
父亲怕事情败露,也就彻底打消换人的想法,更是将我关入暗室,不得出来。
9.
凭借那些成为林莜柔的片刻,我对外面还算熟悉。
拼凑前世父母口中的只言片语,我在府兵到来之前摸到了林莜柔和穷举子暂时下榻的客栈。
客栈偏僻,仅有他们入住,好找得很。
踹门而入的时候,恰巧看见了生命起源运动。
见我气势汹汹地来,林莜柔吓得尖叫。
我趁机将刚才上楼之时楼梯上顺手拿的臭抹布塞她嘴里。
毫不手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她敲晕。
转头看见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穷举子,“你也睡会。”
“咚。”
确定他真的晕了,我捡起地上林莜柔散落的衣裙换上。
将我的衣裙替换给林莜柔。
拖着两个昏迷的人,遇到了惊恐的老板。
“你什么也没看见,不然,你后院那些还没处理完的‘食材’,可就藏不住了。”
店老板十分上道,“唉,世道艰难,老朽这里,半年没开张,今日又是惨淡的一天。”
把二人扔上马车,为了不让他们醒来,我又灌了些店老板剩下的迷魂散。
“能醒不?”
店老板笑得残忍,“放心,这计量,小老儿平时放血都没人醒。”
将林莜柔出逃带出的全部家产给了店家,“封口费。”
“明白,小老儿今日什么都没看见,立马搬家。”
架起他们逃跑用的马车,回到了位于郊外的密室另一出口。
从暗道将林莜柔拖入,路过一具白骨,三根手指合并那样粗的铁链穿过他琵琶骨,他被钉死在这里。
捣鼓一会,打开了密室和暗道相连的隐蔽暗门。
把昏迷的林莜柔放在暗室里,我转身回头,驾着马车,带着昏迷的举子往丞相府正门走去。
那里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即将上演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