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就是那只鸭！
林芽伸长脖子，透过草丛一看，不禁大失所望。
是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大叔，在回收一个女孩子的电脑显示器。
旧物交易完成，大叔准备要走。
林芽略一思索，在那大叔发现自己时，偷摸飞上了三轮车的小车厢里。
既然狗哥不提示，那她就随便乱走算了！
反正是炮灰的命，左右都是一条死路！
死之前搭个顺风车！
三轮车后面载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回收物品，散发着破旧的霉味。
林芽养尊处优了一年多，居然有点嫌弃这气味儿。
她晃着脑袋，钻到一块纸箱底下，就这样浑水摸鱼，跟着回收废品的大叔出了小区，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透过缝隙望着许久未见的霓虹灯光，车水马龙，听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吵杂声，林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熟悉。
有种久违的感觉，真的好久没这种体会了呢。
想想还是做人好啊！
做动物，太被动了。
但话说回来，也不全是。
做动物，如果遇到个好主人，尤其像霍临渊这样的富豪，活得比人还矜贵！
如果遇到个穷鬼，养大了就得被卖，被炖汤喝。
说人各有命，其实，动物又何尝不是？
在乱七八糟的思绪中，三轮车停了下来。
大叔下车整理回收到的东西，一掀开纸皮才发现夹缝里藏了一只大白鸭子。
“欸？怎么有只鸭子？！”
糟糕！
要完！
林芽从胡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离开起身蹬蹬蹬的跳下车。
“诶诶诶，别走啊！这么大一只鸭子，能卖不少钱呐！”
大叔边说边伸手去抓，显然，他眼里的林芽不是只大白鸭，而是行走的人民币！
「啊！快跑！」
林芽夺命狂奔，用了吃奶的力气终于起飞，脱离了险境。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林芽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飞，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路上走走停停，遇到的人都是要抓她炖汤的。
为避免危险，林芽想停在高处，结果……
鸭身太肥。
她‘刹车’技术不太行，就……从保安亭上掉下来了。
扑通一声，林芽摔了个狗吃屎。
这动静还惊动了周围散步的人群。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逃命戏码，林芽累得精疲力竭，终于找到一处无人的草丛钻了进去。
还没缓过神来，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有光线照过来，林芽看过去，依稀辨认出那是手机闪光灯的光亮。
林芽下意识缩着脑袋，一动不动。
结果那光亮越来越近，近到林芽可以看出拿手机的手，以及辨认对方。
是个女孩子。
女主？！
林芽脑海里灵光一闪，嘎嘎叫了声。
她这一叫，把人家女孩子吓到了，惊叫着连连后退。
林芽犹豫两秒，从草丛里跑出来，盯着那女孩看，试图辨认她的长相。
但这时天太黑了，她看不清。
女孩虽然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拿着手机闪光灯照着她，显然是想知道藏在草丛里的是什么东西。
终于辨认出是个鸭子，女孩明显愣住。
“原来是个鸭子啊？”女孩慢慢靠近，拿着手机照着林芽，自言自语，“你是哪儿来的？”
「逃命来的。」
林芽目光幽幽盯着女孩儿，暗暗祈祷，你最好是女主，不然我就啄你两下！
“你是柯尔鸭吗？”
女孩自言自语，见林芽没有丝毫不退避地看着自己，试探着往前凑近。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主人呢？是走丢了吗？你知不知道回家的路？”
「不知道，求收留咯！」
林芽心里摆烂的回应着，嘴上嘎嘎叫了两声。
这一瞬间，她居然有放弃找女主的打算。
让她一个鸭子找女主，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一路上，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找女主，而是在被别人抓去炖汤的路上狂奔！
女主终于靠近林芽，蹲下来打量她。
与此同时，林芽这只鸭子也打量女孩。
路灯昏暗，但隐约能看清这人的相貌。
林芽看着看着，看出了苗头，这女孩的样子和小时候的蓁蓁有点像。
不会真是女主吧？
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背，安抚道：“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先把你带回家好吗？明天再帮你找主人。”
林芽下意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举动在女孩看来，就是默许了她的提议。
女孩欣然一笑，试探着把林芽抱进怀里，见到林芽一点儿都没挣扎，立刻满脸欢喜。
“你好乖哦，今晚就先跟我回家吧。”
「悉听尊便！只要不把我炖汤喝就行！」
想到这儿，林芽忍不住多看了女孩两眼，这张脸是越看越觉得像，应该不会看错……吧？
带着一丝丝困惑，林芽乖顺地被女孩抱回了家。
女孩住的是两房一厅，家里灯光明亮，林芽仔仔细细打量着女孩的脸。
结合记忆，林芽确定女孩就是小时候的蓁蓁！
路边捡鸭子的行为，也很符合幼年记忆，喜爱鸭子！
女孩将林芽抱到洗手间，找了个盆放水，给林芽冲洗，见到林芽的羽毛重新变得干净白皙，女孩露出笑脸。
“洗干净了真好看，你好萌哦，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小心走丢了？还是被主人遗弃了？”
“为什么之前都没在这边见过你呢？”
“噢，对了，我叫叶蓁蓁，在你还没找到你的主人之前，我来会照顾你的，你可以把我当朋友哦！”
「叶蓁蓁！很好！老娘没有认错人！」
「朋友不敢当，老娘是来当你的爱情奴隶的！」
「老娘已经把爱神之箭射你身上了！」
「相信我，过不久你那位名义上的哥哥就要找来了！然后你们就可以愉快地嘿咻嘿咻，亲亲抱抱举高高！」
想到以后可能会见到的亲密画面，林芽突然觉得很开心，于是嘎嘎地笑起来。
噢不，是嘎嘎叫起来。
冷不丁听她喊这么大声，叶蓁蓁愣了两秒，然后也笑了。
“你这是开心吗？”
“呵呵，我也好开心。”
大概是林芽这只鸭子彻底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叶蓁蓁念念叨叨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最大愿望就是养一只小黄鸭，那时候，我以为黄色的小鸭子长大了也是黄色的，长大了才知道黄色的小鸭子换毛后是白色的，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有个对我很好的哥哥，他送了我一只鸭子，可惜我没能照顾好她，她就被……”
说到伤心处，叶蓁蓁忽然噤了声，眼里含泪。
林芽嘎嘎叫，眨巴着眼啄叶蓁蓁的手，有些激动的回应她：「我知道我知道！被人一腚压死了嘛！」
「那只鸭子就是我，我就是那只短命小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