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午四点，飞机准时落地燕京。
楚宴夕特意改签的时间。
为了在自己生日这天给顾聿琛一个惊喜。
正想着，手机嗡嗡震动。
闺蜜陆清夏打来的。
“亲爱的，我临时被公司调去羊城出差，顶头老登那边没得商量，直接一锤定音，你也知道他有多扒皮，反抗无效。”
“好可惜我不能去接你了。”
机场大厅里。
楚宴夕从噩梦里回神，戴上墨镜，拉着一只行李箱，表示理解：“那你安心工作，我提前给聿琛发了消息，他会来接我。”
“嗯呐，项目太急了，我这个月未必回得去燕京，事先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肯定超喜欢的，不用谢我哈。”
促狭的语气。
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挂断电话，楚宴夕撩了下耳边碎发，露出染上一层薄薄绯红的耳朵，顺手摘下蓝牙耳机。
她要是听不出闺蜜的话外音，这些年就白聊那么多天了。
异地情侣，见面可不得干柴烈火。
跟着指示牌去到停车场。
一想到多年异地结束，马上就能见到顾聿琛，楚宴夕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她独自一人拉着行李，跟人潮中三两结伴的组合相比，显得有几分孤零零。
楚宴夕也没在意，淡定拿出手机看信息。
几秒后，眉心忍不住皱起。
昨天傍晚六点发的消息。
顾聿琛还没回。
楚宴夕思忖半晌，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闷闷的响。
他没接。
“不会也在忙工作吧？”
楚宴夕嘴里嘀咕，戳着手机又打了一通电话。
依然如此。
十几分钟后。
在她打了十多次的情况下，电话终于接通了。
楚宴夕微抬起下巴：“消息不回，电话不接，顾聿琛你是断网了还是怎样？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隔着网线，她明显感觉到那边呼吸一顿。
紧接着便是细柔的嗓音。
“楚小姐是吗？”
“顾总从早上十点忙到现在，大概率抽不开身，我等会儿告诉他记得回电。”
女人？
楚宴夕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大概是顾聿琛的秘书助理。
不过她居然能拿到他的私人手机。
楚宴夕有点惊讶。
毕竟成年人么，私人号和工作号都是分开的。
像顾聿琛这样公私分明，还准备了两部手机。
没等她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楚宴夕盯着手机屏幕没回过神来。
这女职员架子比她还大？
说实话除了Daisy，楚宴夕想不到顾聿琛身边还有哪个贴身女助理。
十多个小时的航班，本就疲乏，楚宴夕等了大概六七分钟，手机没见动静。
也不知道他来不来。
干脆自己点了个网约车。
大好的日子，她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司机师傅缓缓启动车子驶上高速。
放松下来，楚宴夕眼皮都有些打架，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飞机上做的噩梦又开始浮现。
梦里她扮演着男主的炮灰白月光，一个垫脚石自然没什么好下场，男主在她出国时已经找了替身，为了那个叫叶云漫的女人，要跟她退婚……
楚宴夕挺不满的。
她一个大美人，男主瞎了眼不喜欢她。
直到看清楚了男主的脸，楚宴夕吓得骤然惊醒。
手机在这个时候连环震动。
她抬手，掀起眼皮，平缓一下呼吸，没什么表情地随意一扫。
顾聿琛的电话。
楚宴夕瞬间坐直身体：“喂？”
“回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像提琴G调，透过电话线闯入耳中，似乎压抑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格外稳重好听。
楚宴夕心一颤，语气软下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我找不到你。”
男人淡然吐字：“忙。”
楚宴夕低哼一声：“好嘛。”
顾聿琛不打算废话：“自己先回公寓，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OK，聿琛，今天我生日，在你喜欢的法式餐厅订了外卖，你忙完早点回家，我们一起吃蛋糕。”
顾聿琛微顿，语调听不出什么起伏：“再说吧，陪客户不一定能脱开身，赶不回来的话，你自己先吃。”
楚宴夕：“？”
挂断电话之际，顾聿琛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顾总好无情，女朋友过生日还让人家独守空房，我都看不过去了。”
“叶云漫你少管太宽，我没说不回去。”
男人若有似无一句话。
楚宴夕唇瓣动了动：“……”
上司工作时间还跟职员聊私事？
不对。
他喊那个女人什么来着？
叶云漫？
楚宴夕：“！”
一时间，她头隐隐约约有点泛疼。
回到公寓，楚宴夕强逼自己没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告诉自己只是个巧合。
她要相信自己男朋友。
这栋公寓平时顾聿琛会过来住。
收拾得干净整齐。
楚宴夕领了外卖和蛋糕回来。
物业小姐姐上门给了她一个礼盒。
非常精致漂亮的礼物盒，打开一看，某高定牌子的吊带裙，布料单薄且短。
楚宴夕拿出来，裙子里面放着的东西坠落。
是卡片和……
Durex热感超薄装！
楚宴夕指尖一烫，差点没扔出去。
贺卡上是陆清夏的字迹。
【穿上这条裙子，再穿件风衣外套裹严紧点，气氛到了，你再脱外套，我保证你的惊喜让顾聿琛欲罢不能嘿嘿！】
陆清夏敢写，她都不敢看。
楚宴夕脸虽热，洗完澡，却还是听话地换上衣服。
然而等到晚上十一点，顾聿琛才回来。
“聿琛，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她在客厅等得都困了，“饭菜还在厨房温着，有事吃完再说，我好饿。”
顾聿琛盯着她漂亮的脸蛋，眼眸微深，而后移开视线，淡然道：“一句话的事情，不麻烦。”
“楚楚，我们分手退婚吧。”
楚宴夕双眼陡然睁大，神色错愕不已。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哑声反问道：“分手，退婚？”
顾聿琛沉声，一字一句说道：“嗯，我们在一起六年，异地五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结婚是一件需要冲动的事情，我对你，早就没有了冲动，不如及时止损。”
楚宴夕眼泪无助地顺着脸颊滑下来：“订婚宴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我会解决。”
“顾家老宅那边……”
“你不用担心我家长辈。”
楚宴夕唇瓣颤抖：“我们在一起那么久……”
她不甘心。
顾聿琛淡淡一嗤：“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有多难捱你也不清楚，是旁人代替你陪着我。”
楚宴夕算是听明白了。
顾聿琛找了个替身，他在外面有狗了。